第19章 勸和

第19章 勸和

呂公綽一開口,楊宗謹就知道是府里的「內鬼」把這件事泄露出去。

但,楊宗謹不會像呂公綽那麼笨,露自己的的底。

「好吧,既然你說是我的狗,就把它牽過來吧。」楊宗謹以退為進。

呂公綽滿意的笑了,扭頭看向陳堯佐。

陳堯佐此時的臉色不太好,他不喜歡被一個沒有官爵在身的人這樣呼來喝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也只好招了招手。

兩個衙役合力牽著一頭猛犬,走了過來。

這頭大約有半個人那麼高的猛犬,一見來了生人,沖著他們狂吼起來。

人高馬大的衙役使勁兒拉著,差點沒拉住。

楊宗謹假模假樣地打量著它說:「確實是我那頭狗,昨天被人偷了,不承想被府尹大人逮住了。大人,盜狗賊抓到了嗎?」

陳堯佐沒開口。

呂公綽提醒:「陳大人,楊提刑問你話呢。」

陳堯佐看了眼呂公綽,再向楊宗謹尷尬地笑著道:「沒見到盜狗賊,只看見它在街上亂跑,這狗名貴,特別扎眼。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它逮住。楊提刑,狗既然是你的,就把它領走吧。」

楊宗謹看著狂叫的猛犬,說道:「這畜生,想我啦,跟我打招呼呢。宗成,你去把它牽過來。」

楊宗成答應著,正打算過去把狗鏈子解下來。

結果猛犬憤怒一衝,把兩個衙役拽了一個大跟頭,掙脫出去,沖著楊宗謹和呂公綽等人就沖了過來。

呂公綽嚇壞了,閃身就跑,鑽進了屋子。

其他人也嚇得不輕,雙腿發軟。

李媗之見狀,上去攔它,吆喝著:「小秋,不許胡鬧。過來,過來!站住!」

奇迹發生了。

原本凶的不行猛犬,居然真的蹲下來,吐著舌頭。

竟然是虛驚一場。

呂公綽一看,發現就自己躲得快,瞬間臉紅了。

楊宗謹笑罵:「這傢伙才幾天不見,居然認生。非得要女主人出面才行。」

眾人哈哈大笑。

夫妻倆牽著狗子走了。

楊宗誨也告辭。

陳堯佐也借口公事在身,不在正堂待著。

一時間,前院只剩下孫嘉豪和呂公綽。

呂公綽陰沉著臉說:「怎麼會這樣。」

孫嘉豪後悔地嘟囔:「呂公子剛才就應該讓楊宗謹一個人去認狗,一驗一個準,現在搞砸了。」

「你以為我沒想到,陳大人有這個權力嗎?楊家好歹是皇親國戚,他們的少爺會聽你擺布?這事兒做過分了,我們會引起眾怒。」

孫嘉豪心不甘,憤憤地說:「那就便宜了這小子。」

呂公綽長嘆一聲道:「算了。對方棋高一著,我們不是對手。暫時放過他,以後找到機會再說吧。」

「嗯。」孫嘉豪也是無奈。

楊宗誨自別了陳堯佐,徑直趕回楊府,見了父親楊崇勛,向父親彙報了楊宗謹認狗的全過程。

楊崇勛聽后,忍不住笑了起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侄媳婦一抬手就招呼住了那麼一頭猛犬,有點意思。」

劉嬌娘沒聽出裡面的奧秘,傻傻地道:「公公,我想等那條狗下了狗崽,也抱一隻養,那狗品種好。」

「一句話的事,有何不可。」楊崇勛不反對。

楊宗誨卻聽懂了父親話裡有話,他向劉嬌娘道:「媳婦兒,你別說傻話。」

「我怎麼叫說傻話?」劉嬌娘一臉不解。

「父親根本不是說狗,而是人。弟妹和那條狗不熟,那頭狗會這麼乖嗎?」楊宗誨試圖引導自己的媳婦。

劉嬌娘還是不解:「對呀,認狗的目的就在於認出主人嗎?」

楊宗誨瞬間無語了。

楊崇勛道:「那麼為什麼敵人要這麼費盡心思,就為了抓到那條狗呢?還大費周章讓人來認狗。要知道陳堯佐可沒那麼無聊,做這些事。」

劉嬌娘恍然大悟:「他們還是不相信楊宗謹是真的,想試出來。」

「這只是第一層,第二層是這局根本就是楊宗謹提前設好的圈套,目的是故意誘對手出手呢。」楊宗誨道。

劉嬌娘終於聽懂了,感慨道:「楊宗謹的心思,也太賊了。」

楊崇勛想了想,說道:「兒子,你和我要一起出去一趟。」

楊宗誨自然不會反對,立刻站起來。

楊崇勛的夫人潘氏從後面出來,問道:「你們又出去,不吃飯嗎?」

「吃啊,不過回來再吃。」楊崇勛說完,又沖外面喊:「管家。」

府上管家從外面小跑進來,楊崇勛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管家轉身走了。

呂夷簡正坐在書房裡,翻閱先賢典籍。

書,是好個好東西。

他不管有多忙,每天都要看一些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可是先皇的旨意。

呂公綽拿著一個門帖從外面匆匆進來,他遞給呂夷簡說:「殿前都指揮使和楊宗誨求見,還有禮單。」

呂夷簡意外,皺起眉頭問道:「禮單?念給我聽。」

呂公綽把禮單翻開,念了一遍。大多並非貴重,但是精巧別緻的東西。

「他們來送禮,什麼意思?」呂夷簡想不明白。

「父親,管他呢。他們家和楊宗謹家從來都是串通一氣,壞了我們不少的事,他是覺得燙手了。管家,把東西留下,告訴他們,老爺不在,轟走。」

「慢著,請進來,看看他們到底什麼來頭。」

管家引著楊崇勛和楊宗誨來到客廳,呂夷簡請他們在椅子上坐下,吩咐僕人上最好的茶。

楊宗誨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呂公綽,笑呵呵地說:「呂少爺,還在生我的氣?」

呂公綽傲慢地問:「你是來賠禮道歉的?」

「沒錯,是來賠禮道歉的,但不是為我,而是為我弟弟和弟妹來拜望呂大人。」

「楊宗謹托你來的?」呂公綽問。

「不是。我父親看到兩府一直在爭鬥,汴梁城裡也傳得沸沸揚揚。我不想看到你們兩敗俱傷。所以,想來化解此事。呂相公,晚輩雖然冒昧,卻是誠心誠意。」楊宗誨解釋說。

呂公綽還要說話,卻被呂夷簡抬手阻止。

「我不懂你話里的意思?」呂夷簡道。

楊崇勛道:「今日,為了一條李府的狗,鬧到滿城風雨,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一條狗?」呂夷簡下意識的看向呂公綽,估摸著又是他在外面惹禍。

「怎麼?呂相公還不知道嗎!」楊崇勛故作驚詫。

「知道!」呂夷簡回頭瞪了眼兒子,扭頭看著楊家父子,直言道:「我和楊宗謹沒有矛盾。只是單純的覺得他不合適擔任京畿路提刑官,絕不是私仇,而是公心。」

楊崇勛痛心疾首:「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呂相公願意和解,我可以出面。」

「你有這個能力嗎?」

「只要你開的條件不高。」

「都指揮使,我還是那句話,這是出於公心,而不是私仇。我身為朝廷宰輔,理應為了大業而奮鬥。時刻注意不讓任何不合格的官員出頭,影響國家大事。」

楊崇勛見呂夷簡有些惱怒,他平心靜氣地道:「先有曹樞密使離奇去世,後有呂相公遭遇刺殺。種種跡象表明,有人在從中作梗,故意影響我們之間的團結啊。其實,自太祖以來,各路官員派系林立,錯綜複雜,誰想一家獨大,最後都會惹來一身麻煩!」

「你這話好有意思!希望不是只對我說。」

「我哪敢得罪當朝宰輔啊,我只是在說眼前剛發生過的事兒。」

呂夷簡笑了:「你們的賠禮,我不敢當,禮品請帶回去吧。」同時也站起身,下了逐客令。

楊崇勛和楊宗誨對望了一下,只好起身說道:「呂相公,打擾了。」

管家引著他們出了客廳。

呂夷簡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呂公綽惴惴不安:「父親……」

「你惹得好事!」呂夷簡瞬間發了火,「居然瞞著我在外面惹是生非,還想方設法對我封鎖消息,不敢告訴我。」

「我只是覺得事情不嚴重,就沒和你說嘛。」

「事情不嚴重?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呂公綽便把整個過程說了一遍,為了凸顯自己的決策能力,故意沒說,孫洪恩在裡面發揮的作用。

聽完,呂夷簡嘆息道:「兒子!你呀你,你要是楊宗謹該多好。我就不用整天操這麼大的心。」

「父親,我怎麼啦……難道做的不對嗎?」

「你中了敵人的引蛇出洞之計。那條狗不認識楊宗謹很正常的事,他一直在外地奔波查案,那狗能認識他嗎?他分明是找了個辦法,要好好的釣魚呢。」

呂公綽大吃一驚。

李柬之站在李府的院子里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他聽完李媗之轉述當時的情形,尤其是呂公綽的醜態,差點沒笑死啦。

「你還笑得出來,讓你查誰是內鬼!查到現在,啥都沒查出來。」李媗之毫不客氣的批評自家哥哥。

楊宗謹聽后,不禁笑了。果然是親兄妹,才會把話說的這麼直接。

李柬之一臉委屈:「我真是用心在找。但是每個人看上去都很正常啊,不過,我到底是男兒家,出入內院不方便嘛。」

楊宗謹和李媗之對視一眼,認為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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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當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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