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禍水東引

第25章 禍水東引

這時,曹訥從外面進來,他一見楊宗誨穿著新的官袍,滿臉堆笑地說:「楊郎將,我趕上了,討個頭彩,給您磕頭了。」說著,便跪在地上磕頭。

「你小子,油腔滑調的,我換了套衣服,我只是換了套官袍,你小子就敢給我亂喊亂叫!怎麼,不叫我少爺啦?」

「是,大少爺。」

「說吧,什麼事兒?」

「陳大人,讓我來通知您,我們發現了那兩個刺殺呂相公的青年藏身的院子,讓您馬上過去。」

「什麼地方?」

「城東南角,一個沒人住的破院子。」

楊宗誨稍微一想,心有不滿。

他道:「我是禁軍將領,只受陛下和上司的調派,怎麼開封府也管我?」

「陳大人也提了此事,他說,呂相公奏請陛下同意,派少爺前往協助緝捕兇犯,畢竟那兩個人刺殺的是當朝宰輔。」曹訥答道。

楊宗誨眉頭一皺,繼而興高采烈地道:「我剛晉陞,這就給我送來一個大案子,是陛下皇恩浩蕩,給我機會呀。」

曹訥在一旁陪笑。

「你也別在這兒跪著了,馬上去兵營,調兩個隊,我馬上就到。」楊宗誨催促道。

曹訥應承著,走了。

曹訥一走,楊宗誨馬上換了一副面孔,他皺著眉頭,思索著。

躲在暗處的劉嬌娘,此時走了出來,她上前問道:「夫君,那兩個人怎麼還在汴梁啊?不是早出來了嗎?哎呀,這兩塊廢柴。」

楊宗誨想清楚了,他轉頭對劉嬌娘道:「這事兒說來話長,容我晚些時候詳詳細細的告訴你。你現在去做一件事,馬上就去辦。」

「什麼事?」劉嬌娘立刻來了精神。

「你裝作向李府通風報信的樣子,去一趟李府。記住見到弟妹時,不要提此事,只說一句,我的去向。其他時間,就拉家常。」

「這是什麼意思?」

「哎,來不及解釋,你只管去,如果背後有人跟蹤,你就當沒看見的。」楊宗誨催促道。

劉嬌娘明白了,自己其實就是引子,真正的好戲在後面。她也不耽擱了,離開帶著兩名丫鬟,坐著一頂軟轎,朝著李府趕去。

果然,她一出府,就有兩個平頭百姓在後面,遠遠的跟著。

連劉嬌娘的丫鬟都發現了,她小聲告訴劉嬌娘:「夫人,有人跟著咱們。」

「別多事,只管走路。」劉嬌娘坐在轎子里,連轎簾都不打開,「不管後面跟了多少人,你們都當沒看見的。」

「是。」倆丫鬟住了嘴。

軟轎來到李府,從西角門進,徑直到了內院。

劉嬌娘下了轎子。

李媗之早得到了消息,在內院門口等著,見到劉嬌娘,便迎了上去。

妯娌手拉著手,朝內院的正屋走去。

劉嬌娘邊走邊道:「情況緊急,我就長話短說。我夫君知道了那兩個逃走的刺殺呂相公的兇徒,正要去抓捕。」

李媗之冷靜地道:「他們這麼快就忍不住氣了。」

劉嬌娘不明白:「那兩個人可是弟弟唆使他哥放走的,你們一點都不擔心嗎?那兩塊廢柴肯定沒跑,那我們不就白把他們折騰出來了嗎?」

「不用擔心,我夫君已經出發了。」

「哦,他是去救他們?」

「不是,獨自一個人去踏青。」

劉嬌娘一臉錯愕,她想,都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這個閒情逸緻。

卻見李媗之一臉的微笑,彷彿勝券在握。

郊外,一條河自西向東流淌著。清澈的河水,岸邊垂柳,放牛的牧童,只看一眼便覺得神清氣爽。

楊宗謹立在岸邊,舉目遠眺,滿臉微笑。

站在他身後的李柬之笑道:「好一處風景啊,尤其是接下來的大戲。」

「豈止是好戲,簡直是一處大戲。」楊宗謹轉身看著李柬之,繼續道:「只是唱戲的人都粉墨登場,而我這個主角卻在這裡看風景。」

說到高興的事情,楊宗謹撿起一塊石頭,扔向河流,石頭在河水上連續蜻蜓點水似的點了幾下,才撲通一聲沉了底。

李柬之瞧得高興,也撿起一塊石頭,像楊宗謹剛才那樣扔出去。

見石頭沉了底,兩人哈哈大笑。

張羅僕人,生火,熬茶,支帳篷的李旺一臉不解。

李旺看他們這樣子就發暈,客氣的問道:「少爺、姑爺,我們是來救人的,還是來踏青?」

「當然是踏青,救什麼人啊?那兩個逃犯跟我非親非故,我救他們幹什麼?躲還來不及呢。」楊宗謹雙手叉腰,一臉笑容地道,「對了,給僕人們發點錢,讓他們也開一局。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對吧。」

李旺站著不動。

楊宗謹沖他吆喝:「聽見沒有,非得我踹你!」

李旺還是不動。

還是李柬之開口道:「就聽姑爺的,反正發出的錢都從姑爺手裡扣。姑爺不給,就去找我妹妹要。」

「欸……」楊宗謹一陣無語。

李旺只好從懷中掏出一個錢包,給僕人發錢。

僕人們高興極了,東一堆,西一夥,玩起了骰子。

李柬之看著皺著眉頭的李旺,說道:「大夥難得高興一次,你別皺著眉頭。什麼也別問,等著。」

李旺只好應了一聲「是」,悶悶不樂。

此時,楊宗謹躊躇滿志的樣子朝一棵參天大樹走去,他仰望著大樹上隨風飄動的紅絲帶,煞是好看。

看來古往今來對未來美好的冀望,都是一般的,他想。就是不知道自己遠在未來的父母知不知道他的存在,還是說自己是歷史上的一片空白。

李柬之上前來,問道:「妹夫,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這世間的爭鬥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楊宗謹說完,長嘆一口氣。

「這世間的爭鬥從上古時代就開始了,譬如炎黃與蚩尤之戰。所以,你還是省一省你那顆脆弱而敏感的心吧,別想那些沒用的。」李柬之破了盆冷水。

「是嗎?」楊宗謹苦笑一下,「是啊,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

此時,楊宗成從李府趕了過來。

他遠遠的看到楊宗謹和李柬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跑到他們面前,大口喘氣。

「開始了?」楊宗謹對他要說的事,心知肚明。

「嗯。我在來的路上,發現有衙役躲在李府的附近,一直沒出來。」楊宗成道。

「我想,他們這次會出現了。」楊宗謹回頭望了一眼李柬之。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藏在李府的衙役,見到楊宗成出門,便跑去向呂夷簡和呂公綽報告。

呂夷簡聽后,得意地笑著說:「狐狸和獵人耍心眼兒,到頭來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找死!」

呂公綽悻悻地道:「假楊宗謹你也有今天!」

客廳里還有兩名巡捕廳的緝捕使臣,他們聞聽,摩拳擦掌地請示:「呂相公,該我們行動了。」

「兒子,你帶一些家奴和他們一起去,把住各個路口,留出一條通道給楊宗謹,逼著他去營救那兩個同黨。」呂夷簡吩咐完,又轉過臉來對緝捕使臣道:「記住,只要他們一接頭,你們就抓人,一定來個人贓俱獲!」

呂公綽和緝捕使臣走了。

呂夷簡站在客廳,目送他們遠去,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為了等這一刻,他也等了好久好久。

譚睿正在院子里生火,竇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他一邊插門一邊說:「衚衕口來了一隊官差……」

果然,外面傳來馬鈴聲和跑步的聲音。

譚睿側耳傾聽,大叫:「不好,是沖我們來的,快跑!」兩個人轉身就往房子後面跑去,他們身後傳來了咣咣的砸門聲。

他們剛翻牆出去,官差們就把院門踹開,沖了進來。

一名頭領發現火還燃著,就帶著官差向屋后衝去。

譚睿和竇青朝一個衚衕口跑過去,他們發現前面已經有官差把守。

兩個人又朝另一個路口跑去,不承想,這個路口也有巡捕在巡邏,他們無奈,只好朝另外的方向跑去。

危難時刻,鍾琪突然騎著馬追了上來,他小聲地叫道:「譚睿、竇青,快來這邊,這邊,跟我來!」

見到鍾琪,他們就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也不及細想,跟著鍾琪跑出一段路后,拐進了一個街角,街角後面拴著兩匹馬。

鍾琪說道:「快上馬,我帶你們抄小路,衝出城去。」

譚睿和竇青跑過去上馬,三個人迅速逃離。

然而他們不知道,呂夷簡和呂公綽已經在附近,他們站在附近的最高處,既能觀察到在河邊的楊宗謹和李柬之,又能親眼看著鍾琪引著譚睿和竇青騎馬朝河邊而去。

呂夷簡的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呂公綽奉承地道:「父親英明,楊宗謹和那兩個血煞幫餘孽已經成了瓮中之鱉。」

「是啊,瓮中之鱉!」呂夷簡眼神里閃過一絲厲色。

「父親似乎不相信?」呂公綽聽出來了。

「不是,這個假的楊宗謹狡猾得很!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掉以輕心。」呂夷簡輕描淡寫的掩飾過去。

但呂公綽能有今日絕不簡單,他敏銳的察覺到呂夷簡的異樣,心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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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當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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