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點意思

可身為罪魁禍首的毒不死早已和白舒回到了白府上。

「公子，這是？」

小翠見毒不死一副乞丐打扮，便問道。

「呵呵，我還是去換身衣服行頭，這幅妝容不免邋遢。」

毒不死尷尬一笑，他這幅乞丐打扮，是有些不妥。

「一位武林前輩，小翠不得無禮。」白舒道。

「哦哦。」

可毒不死這乞丐打扮，和武林前輩也沾不上邊啊。

毒不死面帶尷尬，只能草草沖白舒借了一套衣物，去沖洗一番去了。

「小翠，毒前輩是武林前輩，萬萬不可因他打扮而取笑他。」

小翠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公子說的，小翠照做就是了。不過這武林前輩為何喜歡打扮成個乞丐？」

「可能是心隨本意吧，無煩無惱。」白舒笑道。

不多時，毒不死就洗浴了一番，換了一身新的衣服。

容貌儀整后，他也不過四五十左右的年紀，可能是一直與毒打交道的緣故，他的頭髮帶著些和常人不同的棕紅色。

「這樣才像個前輩嘛。」小翠忍不住取笑道。

「小翠，都說了不得無禮。」

「無妨無妨，這小女娃說得也對，我這打扮確實邋遢了點，白將軍府邸豈能由我這臟人玷污了？」毒不死笑道。

「爛書生，有客人來么？」

內院里，慕青衣聽到前院有交談聲，便走了出來。

誰知，毒不死看到慕青衣的那一刻，眼神一下子變得驚異！

「此女居然中了九息奪魂毒！」

毒不死如見鬼般地衝到了慕青衣面前，左看看右瞧瞧，把慕青衣搞得渾身不自在。

「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禮，真是老不知恥。」慕青衣退後幾步，咬牙道。

毒不死尷尬一笑，也知自己失態了。

「抱歉，抱歉，我有些激動了。」毒不死抱拳一笑，道。

「哼。果然和這書生走在一起的都不是些什麼好人。」

慕青衣果斷退後，轉身便走。

「等等，你是中了九息奪魂毒嗎？」毒不死急問道。

「不告訴你。」慕青衣頭也不回，絲毫不給毒不死面子。

「白老弟，此女是中了九息奪魂毒么？為何看起來和常人無二？」

毒不死只能轉頭問白舒了。

「是的，他的毒被解了。」白舒說道。

「解了？！」

毒不死雙眼睜得老大，有些不相信地說道：「這普天之下，我還沒聽說過誰能解這九息奪魂毒。我早些年無意研究過這種毒，發現它是由一百零八中天下劇毒之物混在一起，熬制了七天七夜才完成。

「並且一鍋藥材，熬了之後，只能得到區區一捧九息奪魂毒，常人那是觸及就死，就算是閻羅門，也只有暫時壓制住這毒，卻無法解。世間居有如此奇人，能解了這九息奪魂毒，若是換做我來，定是不敢。」

毒不死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又道：「公子可否引見一下這解毒之人？」

白舒心想，這解毒的人不就是我嗎.......還是用的你的方法，可惜劇情沒進行到那一步，被我剽竊了過來......

「這解毒之人當然我家公子啦。」小翠見這人吃驚得很，便笑道。

「白老弟，你？！」

毒不死有些不敢相信，白舒內力深厚就算了，在醫術上的造詣也這麼高？

「運氣而已。此女中毒之後，我思來想去，也無個辦法，索性便買了十幾種藥性相反的中藥，給熬了一鍋劇毒之葯去，然後用針灸之法，以毒攻毒，歪打正著.......」

「哈哈，好一個歪打正著。這天下醫術，無非都是歪打正著，白老弟謙虛了啊。」

毒不死喜研究毒藥醫術，兩人順著九息奪魂毒就談論了起來。

先是從那十八種中藥說起，白舒說了一下那十八種中藥的名字。而後毒不死一一說出了那些中藥的藥性，用途。

比起醫藥上的造詣，白舒是怎麼也趕不上毒不死的。

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醫藥理論，可一直都是毒不死在講解，白舒在聽。

這毒不死談起醫藥來，那是說個不停，白舒也時而發問，毒不死不僅給他明惑解難，還舉一反三，論述起來，當真有一屆醫藥宗師風範。

兩人聊著聊著，也忘了時間，若不是日落黃昏，白舒還不知道兩人已經聊了快三個時辰了。

於是，白舒安排小翠，叫趕快去集市上買些酒菜回來，可他又怕小翠一人遭什麼意外，就想和她一起去。

可誰知毒不死正聊得起勁呢，怎能讓白舒說就就走，於是乎，他給了小翠一個綠色錦囊，又塞了一瓶藥丸。

「小女娃莫怕，若是有人想害你，你只需吃下這藥丸，把那錦囊打開一道小縫，保管你安身。」毒不死道。

白舒這才稍稍放心，又讓小翠先吃了藥丸，免得等會兒來不及時。

.......

孫府上，一小亭立於一小塘之上，一少女扶一古琴坐於小亭。

少女輕撫長琴，纖纖長發披散而開。琴聲時而悠揚，時而動人婉轉，時而肅殺蕭瑟！

「小姐，閻大有要事稟報。」

正當少女撫琴之際，她身後，一婢女說道。

「叫他上來吧。」

「是。」

婢女悄然退下，之後，白天監視著白舒的那大漢出現，他小聲道：「小姐，今日有要事相稟。」

「你們幾日無消息，為何今日卻來稟報。」

少女正是孫竹卿，她依舊輕撫長琴，只是目光有些渙散，長視小亭前的荷花池。

「今日這白家公子出去贖書，我們一路跟蹤，竟然不慎讓這白公子給發現了。」閻大說道。

孫竹卿雖姿態優雅，驚為天人，但閻大卻並無多少歪意，反而恭恭敬敬，面帶尊崇。

「這白家公子能發現你們，這倒不算什麼，如此小事，也來稟報？」孫竹卿語氣有些不悅。

「不不不，被發現是屬下辦事不利。這也不算什麼事，我們一路跟蹤白家公子，那白家公子卻和一乞丐聊了起來，白公子甚至還請了那乞丐去醉仙樓......」

孫竹卿這才來了點興趣，意外道：「那白家公子為何請一乞丐？」

「集市人多紛雜，我們沒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後來兩人在酒樓之上高談闊論時我們隱約聽出，那乞丐叫毒不死！」

「毒王毒不死？」

孫竹卿幫助父親管理閻羅門，沒少聽說這些江湖中人的名號，這毒不死乃是江湖公認的毒術天下第一的毒王。

「原本小的們還不相信。在酒樓上時，我們心知那白家公子發現我們了，我們索性坐在他旁邊，可誰知道小的們喝著喝著酒，這肚子突然就漲了起來........」

「那多半是白公子叫毒王毒不死捉弄你們的了？」孫竹卿問道。

「屬下猜，是的。能夠悄無聲息地在我們酒里下毒，有這功夫的天下之人少之又少，此人必是毒王毒不死，可這江湖上傳毒不死性格古怪，又怎和這白家公子在一起吃酒？」

閻大又道：「這還不算奇的，在毒不死和白家公子吃酒的時候，恰好刑部右侍郎黃憲之的小兒子黃源也來醉仙樓。那黃源的家僕見那毒不死打扮像個乞丐，便上前羞辱了他一頓。毒不死想要發作，白公子把他拉住了。」

「後來呢？」孫竹卿沒有再撫琴，而是認真地聽著閻大的稟報。

「後來兩人就結賬離開了醉仙樓，那黃源認出了白公子，他還出言侮辱定國將軍一番......可那白公子卻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黃源最後死了是嗎？」孫竹卿似乎猜到結局。

「是的！黃源還有凡是出言侮辱了白將軍和白公子的人，都口吐白沫而死，醉仙樓也被大理寺給查封！」

「屬下還專門留下確定了一下，死的都是出口侮辱之人，無一例外！」

「那毒不死呢？去了哪兒？」孫竹卿又問。

「白府！」

「我明白了。」孫竹卿點了點頭，「你們繼續去暗中觀察吧，那白公子什麼都知道，如果他不知道，你們早就沒命了，懂嗎？」

「屬下明白。」閻大領命退下。

待到人散之後，孫竹卿再度撫起了琴，只是她琴聲變得有些雜亂，像是被什麼卡主了一樣，有些晦澀難聽。

「不行，這《天心琴譜》為何一二層那麼容易練，這第三層卻苦苦不能成？」

琴聲戛然而止，孫竹卿苦苦思索，卻就是尋不上門道。她身邊的琴譜早已被她翻了數遍，可這第三層就是練不會。

總感覺，缺了什麼。

事實上，她缺了本配套的心法，劍譜有心法，這琴譜自然也有，若是不練心法，只練琴法，這功練起來自然困難，可惜她並不知道。

想著想著，她突然回憶起了那日白舒說過的一句話：「心隨自然，魄如靈動；萬般皆無，道法空靈......」

心隨自然......

孫竹卿試著放空身心，再度撫起了長琴。

那晦澀的琴聲雖依舊晦澀，但其間，多了幾分順暢和韻味。

孫竹卿嘴裡不停地重複這一句話，她似乎悟到了什麼，琴聲越來越悠揚，那晦澀逐漸也消失了。

一番長彈之後，孫竹卿目光閃爍.......

倒也有點意思......

ps：向那些默默守護著我們的白衣天使致敬，逝者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