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終戰（5）

魔界的6個月，對於人界而言卻意味著整整5年的時光！而戰爭也在5年的拉鋸過程中將外興安嶺的大片土地化作了大片的不毛之地。哪怕當年寶兒耗費巨大精力修築的長城，也在一年半以前因為怪物大軍的猛攻而宣告徹底淪陷。

第一道長城沒了，可天界動用千萬修真者修建的第二道長城，卻早在絕境長城淪陷以前完成了建造。雖說這道巍峨的城牆照比巨額經常而言可謂小巫見大巫。但其超過1500公里的長度卻不容許任何人的小覷。

如今這道位於松花江沿線南岸的新長城已經成為了戰爭的最前線。幾乎每隔5天左右就會爆發一場大規模的戰鬥，雙方的傷亡不可謂不重。在過去的5年當中，三界聯軍累計陣亡人員早已超過400萬人，並這個數字正在一天天向「500萬」不斷逼近！

許多戰前的名將和高手都在漫長的戰爭當中如流星一般隕落，這其中更是包含著諸如汪直、吳天德、盧劍星、俞大猷等大萌將領，還包括上杉謙信、池田恆興、瀧川一益等東瀛將領！原本有機會喊出「敵人在本能寺」的明智光秀，則在絕境長城撤退戰時為了掩護大部隊撤退而毅然留下斷後，最終在怪物的重重包圍之中英勇就義。

當然，與明智光秀一同留下斷後的將領中，還有大萌的鄧子龍，以及李朝的李舜臣。

阿修羅界原本的十六王，如今也變成了十一王，其餘五位也相繼戰死沙場。沒有如上次一般坑隊友的天界傷亡亦不可謂不慘重，天界四大至尊之一的無天尊者隕落疆場，東方至尊的得力幹將敖蛟雖然僥倖未死，可他一身的修為卻徹底的廢了。

至於外道魔界，它們與三界聯軍的戰損比甚至已經超過了10:1！超過5000萬聖族大軍血灑疆場，但經歷了人界如此漫長的戰爭並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過後，它們所取得的戰果卻僅僅是突破了絕境長城，並向西南推進了1200公里的戰線。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遲遲無法在前線打開局面的聖族大軍，就在剛才竟難以置信的發生了極其嚴重的嘩變！它們不惜放棄好不容易奪得優勢的陣前，不顧遙遙可見的三界聯軍，直接在前線陣地捉對廝殺起來。幾百萬前線部隊頃刻間就混戰成一團亂麻，這等場面簡直比人界軍隊的營嘯還要恐怖。

誰又能想到，本該在這時候成為聖族主心骨的聖主，卻在最不該懵逼的時候偏偏懵逼而不知所措了。

可這能怨人家聖主嗎？

獲得羅騫馱軀體的聖主，如果單論單打獨鬥的戰力的確可以冠絕諸天。問題是直至它被困於水晶聖樹之前，可從來都沒領兵大漲過呀！它甚至連如何調度和指揮軍隊都不懂，而有能力更有經驗的軍團統帥們則被人界指揮中心的一場空間震爆通通帶走了！

各自為戰，一盤散沙，群龍無首便成了此刻魔界怪物大軍的最真實寫照。

然而聖主對此卻一無所知，他茫然無措的來到地面，見眼前的一切都如此陌生，這除了讓聖主感到局促以外，連一絲喜悅的情緒都看不出來。

因為「復活」的感覺，和聖主自己所認為的感覺完全不同。他本以為經他手改造過的世界應該是一處鳥語花香、宛如仙境般的星球。可現實卻是魔界赤地萬里，由聖樹誕下的聖族子民不是長得不可名狀，就是如同受到巨量核輻射導致基因變異的怪胎。而他也突然生出了「這破地方還不如樹裡面好呢」的思緒。但畢竟是他自己改造出來的世界，所以哪怕含著淚也要把她再改造成自己理想的樣子。

其他留守在魔界的聖族將領在得到「神啟」之後，便匆匆朝宮殿這邊趕來。它們已經得知如今的羅騫馱就是聖主本尊，所以當它們見到羅騫馱的時候，第一次表現出發自肺腑的敬重和畏懼。

可是……

這些怪物將領們看到的卻是一雙對它們不假掩飾的排斥和厭惡的眼睛，這些傢伙起初還以為自己在不經意間的無理舉動惹惱了聖主。可隨著趕來的聖族高層越來越多，它們也發現聖主嚴重的厭惡也越來越濃。

「聖主討厭我們？」怪物們不禁捫心自問道：「為什麼一手締造了聖族的聖主要討厭我們呢？」

的確，世界上既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可無緣無故的厭惡卻是存在的，甚至在很多時候，厭惡一個人、一件事都不需要一個像樣的理由。一個「你怎麼不帶帽子呢」就足矣，更何況聖族長得丑本來就是它們的原罪。

它們之間的關係，就好像瘋狂的科學家維克多·弗蘭肯斯坦博士和被他創造出來的科學怪人一般。（出自《弗蘭肯斯坦》，也叫《科學怪人》）「丑」真的是不可饒恕的原罪！

好吧，從這點看，我們的聖主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外貌協會資深會員……

所以，聖主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者，可他卻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因為合格的領導者不會將自己對於下屬的厭惡毫不遮攔的表現出來。就是不知外道魔界有沒有「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傳統。

雖然已經丑慣了並渾然不覺的怪物們尚不清楚聖主厭惡它們的原因，但恰恰就是這個「不清楚」才導致怪物們開始各自的暗自揣測。揣測聖主為何會如此厭惡它們，究竟是不滿它們放任羅騫馱的密謀，還是不滿它們對人界的久攻不下。亦或是……如今在羅騫馱身體里的根本就不是聖主？

戰場上的怪物士兵在堪稱殘酷的內耗當中損失慘重，而且因為雙方在內耗時沒有任何一方表現出要投靠聯軍的意思。所以，他們奔著寶兒源於東廠並一脈相承的「趁你病要你命」理念，立即發起了對於怪物雙方的無差別攻擊。

怪物大軍與指揮中心的聯繫已經中斷，聖主和正在憑空揣測的將領們也沒了人界戰場的音訊。當初羅騫馱為了最大限度掌控局勢而設置的單線指揮系統終於在指揮中心被毀的當下，惡果盡顯！

讓我們再將視線轉移到寶兒這邊。

話說寶兒鑽進「黑洞」以後，並沒有返回外道魔界，而是莫名其妙的來到了一處水晶在天上亂飛，還一邊飛一邊發散著柔和光輝的奇怪空間。而在寶兒的腳下，由無數具象化的時間線所組成的巨大「蜘蛛網」也隨著一閃一閃的水晶的節奏，播散出一輪輪如同音符般的漣漪。

「傾聽、感受、思考……」

又是熟悉的聲音，又是熟悉的話語，又是寶兒滿臉的無奈表情。

「老娘要是再回答『釣魚、打牌、賽鳥』，你是不是得揍我？」

「咯咯咯……」一串銀鈴般的動聽小聲隨之響起。

「我知道，最近FF14又公布了6.0版本的部分訊息，你在這時候佯裝海德林就不怕被讀者說你硬蹭熱度嗎？」（以上爛梗均出自《最終幻想14》）

「可你不也是正硬蹭呢嗎？」

好吧，這個聲音所述說的內容如此理中客，讓寶兒連一個槽點都抓不住。於是寶兒只能讓作者幫他硬轉個話題，作者為了保證書能正常完結，只好就範地幫寶兒寫道：

「海德林的台詞咱們先放一放，能說說你又拉老娘來這裡的意圖嗎？」

但聲音的主人顯然不同意寶兒的話，並反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是老娘強拉你進來的？」

這一聲「老娘」聽得寶兒倍感親切，且在這一瞬間，寶兒似乎突然猜到了什麼。於是他問聲音的主人：「是不是決定決定未來走向的最終之戰就要來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因為你給老娘的感覺就好像……」寶兒話音一頓，隨即便用故作神秘還神叨叨的聲音說道：「好像你不打算再裝下去了似的。老娘說得對嗎，系統？」

「嗡！」

寶兒周身景緻驟然一變，故弄玄虛的水晶通通消失，寶兒則被突然出現的無數「蜘蛛網」包圍其中。且在「蜘蛛網」的陣陣漣漪所引起的震蕩之中，寶兒竟看到了曾與他相遇的其餘99個「自己」的過往。

「知道嗎？那99個你並非來自於其他平行宇宙，而是因為你在經歷失敗以後而不得不重新來過時，不得已才產生的平行宇宙。」

「所以，老娘在這輩子以前，已經輸給外道怪物99次了？」

「不，你並非輸給外道怪物，而是輸給了外道魔界和聖樹所創製的規則。另外，你失敗的次數也絕非99次。」

「那是多少次？」

「之前的失敗對於現在的你而言，重要嗎？」

「不重要嗎？」

「每次重新來過的時候，你的敵人都會發生變化，外道魔界會變，聖樹也會變，甚至連你自己都在不斷的改變。所以之前的失敗對於現在的你，真的具備參考價值嗎？」

「那你以前為什麼不告訴老娘？」

「因為在此之前，你並未做好迎接真相的準備。」

「可老娘現在同樣沒做好。」

「不……」系統斷言道：「雖然你自己不清楚，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老娘做沒做好準備，自己會不知道？」

「因為這是你唯一不知道自己做好準備的一世。」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