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試

冰冷的大廈一幢幢屹立在江邊，直插雲霄，像高不可攀的囚牢將夢想困在腳下這片渺小的土地，當你仰頭看著雲端的一抹涼意，有人垂下頭看著螞蟻般的你，這裡，一切皆有可能，一切又如泡沫幻影。

站在明城CBD的公交站下面，林深能夠看到顧氏集團的大樓，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地方，而今天自己終於要走進去了。

就在林深快要走到顧氏大樓下邊的時候，只見到一輛賓士恰好停在大樓前邊，門口的門衛趕緊上前，替車裡的人打開了車門，只見車裡的人邁著自己的長腿就走了出來，他邊走邊繫上自己西裝上邊的扣子，帶著墨鏡的臉上邊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就是顧氏的總經理，顧慕白？林深心底暗暗想到，聽說這個顧慕白是顧氏集團的太子爺，今年剛滿三十歲，從國外留學歸來，直接就成為了顧氏集團的總經理，而林深這一次面試的對象就是顧慕白的助理。

林深看著顧慕白的身影，心頭一閃，她很喜歡顧慕白身上那種慵懶的氣質，就像是高貴的小貓咪，一舉一動困在西裝下，卻掩蓋不了他的懶散。

林深跟在顧慕白身後，走進了顧氏的大樓，只見前台的小姐攔著林深：「小姐，請出示證件。」

「哦。」林深趕緊從包里拿出自己的面試通知單遞給了前台小姐，前台小姐認真檢查之後，微笑著對林深說道：「面試是在29樓進行的，祝您面試成功。」

林深接過自己的面試通知單，找著電梯門過去，坐到了29樓，只見已經有十幾個人在那裡排隊準備面試。

林深一隻手按著自己的小心臟，顧氏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自己的那點能力放到這裡怕是墊底都不夠，因而林深還是很緊張的。

「最後一位，林深。」就在林深自己在腦中腦補了很多種結果時，就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喊道了，林深趕緊走進面試的房間。

林深抬眼就看到顧慕白正好坐在自己眼前，林深一時間有些看呆了，這世上真有男子長得像畫一樣，卻不是演員的，那樣精緻的眉眼，帶著冷意，簡直酷呆了，林深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獻上自己的口水了。

「咳咳，好看嗎？」顧慕白抬起頭，看著林深，按捺住自己想要笑的內心，故作正經地問道。

「好看。」林深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舔了舔嘴唇，看著顧慕白帶笑的眼睛，點點頭，說道。

「那你願意嫁給我嗎？」顧慕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早就笑開了話，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一臉嚴肅的出題人，好奇地看著林深的反應。

只見林深聽到顧慕白這句話時，慌亂地朝他揮揮手，瞪大了眼睛，說道：「不行。」

「為什麼啊？」顧慕白看著林深這個一臉不願意的樣子，下意識地問道，之前的面試中也有人拒絕了自己，但答案都是差不多的，顧慕白總覺得林深能夠給自己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林深一本正經的伸出手指，看著顧慕白，認真地說道：「總經理很好看，但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風格，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顧慕白點點頭，嘴角有些抽搐，這個女孩還真敢說。他扭頭看著身邊嘴角已經微微揚起的恐怖的出題人，點點頭，示意他可以接著問問題了。

「我看了林小姐的簡歷，林小姐之前的專業是學國貿的，為什麼要來應聘助理的位置呢？」顧氏董事長顧青天的金牌秘書，現在也是顧慕白的秘書，林言卿問道。

林深沒有猶豫，直接回答道：「我首先是看重了顧氏這個企業，具有老牌的實力，而總經理年輕，代表著新的理念，新老碰撞會給顧氏帶來一個不一樣的未來，這樣的平台實在吸引我，至於面試助理的主要原因是我面試了國際部，但是沒有選上，只好退而求其次。」

林言卿點點頭，他之前看過林深面試國際部的視頻，林深的口才和能力很出色，但輸在沒有出國經歷，所以最後也是很遺憾沒有留在國際部。

「那你會不會覺得自己的能力做一個小小的助理有些可惜？」林言卿拿著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麼，然後接著問林深。

林深抬起頭，笑著說道：「有什麼能力？還擔心貴公司嫌棄我能力不足呢，而且助理的任務也是可大可小，不見得就是簡單的工作，而且每天能夠看到這麼帥的上司日子多幸福。」

顧慕白聽到林深的恭維，嘴角微微一扯，這個女人倒是有點意思。

林言卿聽到林深的回答，也是微微一笑，他問林深：「那你是怎麼看待同性戀的呢？」

林深一時間懵了，同性戀？現在面試的題都這麼現實嗎？林深想了一會兒，抬頭說道：「我覺得吧，同性戀應該是被接受和理解的。人生來不同，不能因為和傳統的觀點不同就惡意地排斥。」

聽到林深的回復，林言卿轉過頭看了一眼顧慕白，顧慕白朝林言卿點點頭，林言卿放下手中的紙筆，站起身，對林深說道：「那今天的面試就結束了，具體結果我們會在一周之內回復的。」

林深站起身，朝林言卿和顧慕白深深鞠躬，笑著說道：「給您添麻煩了，辛苦了，謝謝。」說完，林深走出門，小心地將玻璃門給關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林言卿走到顧慕白面前，低聲說道：「總經理是怎麼想的？」

「你覺得這個林深怎麼樣？」顧慕白沒有告訴林言卿自己的想法，而是反問了林言卿的看法，林言卿心中苦笑，這總經理根本就是一眼相中了林深這個小姑娘啊。

「她很有禮貌，做事很謹慎，學歷也夠用，情商很高。就是打扮上面有點稚嫩，氣場不夠強大，恐怕不太適合商場。」林言卿雖然看出顧慕白對林深的喜愛，但他還是本著為顧慕白負責的態度，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來。

顧慕白點點頭，他笑著對林言卿說道：「您總是看人很准，但是剛才有一點說錯了，她氣場很強大，只是今日面試沒有展現出來罷了，我能看出她眼睛中有野心，一個有野心的女人還能做出一副清純可愛的樣子，才是很厲害呢。」

林言卿聽到顧慕白的話，挑挑眉，他知道自家總經理不是胡來的人，而且一向很有自己的眼光，如果真是如顧慕白所說那樣，只能說明這個女人的能力確實很厲害了。

「其實吧，剛才那一段都是瞎猜的，主要是她和我是高中校友啊。」顧慕白一改剛才嚴肅冷漠的樣子，半靠在身後的椅子上，笑著指著林深的簡歷說道。

林言卿聽到顧慕白的話，臉上露出一副尷尬的神情，自己在顧青天身邊呆久了，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顧慕白這種表面上看去高冷實則逗比，沒事喜歡開玩笑的性格。

「不過，真的只是校友關係嗎？」林言卿正經地盯著顧慕白問，畢竟如果兩個人有別的心思的話，可能林深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顧慕白好笑地看著林言卿古板的樣子，故作神秘：「我說我們不只是校友關係呢？」

「如果是情侶關係的話，林深不適合成為您的秘書，會影響工作的。」林言卿就像一台機器人，說出來的話就像程序設定好的，冷靜冷靜死板。

看著這樣的林言卿，顧慕白覺得和他開玩笑真的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了：「你想一下，也知道我不可能看上那個丫頭啊，土了吧唧的：不過給校友開個後窗，林秘書不會在意吧？」顧慕白拿起林言卿剛才用的筆在手心轉著，看著林言卿一臉難說的表情，笑道。

「總經理喜歡就好。」林言卿看著顧慕白笑得人畜無害，心底暗暗想到，自己就算說在意難道能夠改變什麼嗎？不過林言卿還是保持著自己的專業素養，一本正經地回答著。

顧慕白點點頭，拿出手機，低下頭對林言卿說道：「這次老頭子病得突然，我的任職也比較唐突，一個星期後就要召開第一次股東大會，所以可能需要林深馬上上崗，你辛苦一點，一個星期至少把她的外貌，舉止給我改造的像一個高級的秘書。」

「是。」林言卿走出面試場，拿出手機，給已經坐上了公交的林深打了一個電話。

「恭喜你已經成功被錄取了，接下來一個星期你需要跟在我身後了解一些基本知識，而一些要求我今晚會發給你，麻煩你明天來上班之前解決好基本問題。」林言卿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完全沒有給林深一個反應的機會。

坐在公交上，林深獃獃地將手中的手機放下，她自認自己的理解能力不錯，那就意味著自己終於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並且夢想成真，真的成為了顧氏的一員。

林深回過頭，望著遠遠還能看到的顧氏大樓，那座她第一次到明城的時候就心動的地方，而自己終於能夠在那裡，那個29樓看到江水，看到樓下的人，看到天邊的風景。

記憶中的青春就是肆無忌憚的幻想，給自己無數個可能，在風吹過的房間裡面，手中握著筆，攥著自己的夢想，那時候覺得自己流的每一滴汗水都是在澆灌夢想。

只是有的夢想乘上了氣球可以飛到遠方，在天邊升起一道光；有的夢想跌落雲端，在腳邊開出一朵花，此刻林深很歡喜自己的夢想在自己幼稚的堅持中終於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