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是哥哥不是叔叔
「抱抱!」怯懦又帶著倔強的聲音從她嘴裡傳出來。
女孩一雙眸子緊盯著眼前的人,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不見了。
陸眠面對十分缺乏安全感的葉初心,臉上閃過無奈,伸出有些酸麻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我還有事,你乖乖休息,需要什麼就跟樓下的傭人說。」
而對於他說的話,女孩像是充耳不聞,只緊緊地抓住男人的衣襟,力氣大得讓她手指骨節都泛著白。
輕嘆了一口氣,陸眠又道:「你不要害怕了,就把這當成自己的家,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好半天後,女孩終於像是聽懂了陸眠的話,緩緩把手鬆開,晶瑩的淚珠在眼底盤轉,可她卻遲遲不肯閉眼讓它落下。
陸眠見她這樣,心裡竟有些不忍,轉身去到隔壁房間把被葉初心抓得皺巴巴的衣服換了下來。
下樓后,陸眠對站在客廳里一字排開的傭人道:「從今天起,你們的職責就是好好照顧小姐。」
「是,先生。」
傭人們低下頭齊齊應聲。
交代好傭人后,陸眠邁開步子走向門外,這時,卻感到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邊走邊回過頭,只見那個原本應該待在房間里的女孩正赤著腳來到了樓梯下面,自己向前一步,她就亦步亦趨地跟著走一步。
見狀,陸眠緊了緊眉心。
在他把車門拉開時,只見女孩又跟著往前跑了幾步。
「你先回公司,讓人去把葉初心的監護權轉到我名下,再讓亦琛在美國幫我聯繫霍普金斯醫院,讓他們給我派一個專門治療腦神經的醫療團隊過來。」
交代完后,陸眠把車門關上,回過身把已經跟到了自己身邊站著的葉初心抱了起來。
而趴在他臂彎里的葉初心在這一刻,甜甜地朝他笑了起來:「叔叔抱。」
這稱呼讓陸眠俊臉一沉:「壞丫頭,要叫哥哥!」
自己今年才二十七,比她不過大了四歲而已。
抱著她又回到了別墅,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傭人,陸眠語氣淡淡道:「清伯,明天重新找一批人過來。」
這話讓眾女傭皆是一愣,連忙神色驚慌地求饒:「先生,我們下次不會再犯了!」
躲開女傭想要伸過來的手,陸眠神色冷清:「你要能知道我為什麼解僱你們,那就可以留下來。」
這話讓眾人皆是一愣。
不再看她們,陸眠緊了緊手臂,像抱孩子一般抱著葉初心徑直向樓上走去。
等他身影消失在樓梯上方,管家才搖搖頭,對幾名女傭道:「剛才小姐下樓時是光著腳的,可你們卻沒有一個人想要去幫她拿雙鞋。」
遣散了眾人,老管家滿是皺紋的臉上布著喜意。
這麼久以來,少爺身邊總算是出現姑娘了,這消息自己一定要跟老爺夫人稟報才行。
那姑娘雖然看著嬌氣了點,但這也是對少爺愛的表現嘛!
回了房間的陸眠絲毫不知道,老管家已經站在下面腦補了許多畫面和情節了。
*
卧室里,陸眠把人放到床上,起身去給她拿了一雙自己的拖鞋。
深咖色的格紋家居拖鞋套在那雙白皙小巧的腳上顯得有些滑稽。
「你這腳也太小了。」陸眠說著,還不自覺地在心裡跟自己的腳比了比。「先穿著吧,明天我再讓人去給你買。」
對於自己今天一天都在當這丫頭的助理的這種行為,陸眠從一開始的不適,到現在基本上得心應手,心裡對自己驚訝的感覺已經不存在了。
本是想帶她回來好好養著就行,可誰知道自己完全受不了她這可憐巴巴的眼神。
站起身後,見她身上還穿著那身對於她來說算是寬大的病號服,陸眠又皺起了眉。
「壞丫頭,你自己會洗澡嗎?」
而坐在床上的葉初心沒有回應陸眠,只是對著他小聲說了一句:「心兒。」
陸眠有些不明白。
「心兒!」這時葉初心又說了一遍,還伸手指了指自己。
陸眠明白了,輕咳一聲,試探問道:「那心兒,你會自己洗澡嗎?」
略有些嫌棄地看著那身皺巴巴的病號服,前面口袋處還用藍線縫著青山精神病院幾個字,陸眠忍不住想要把眼前的女孩扔進浴缸里洗個乾淨,然後給她換上整潔乾淨的衣服。
「心兒不會,叔叔洗。」
許是因為聽見陸眠叫自己心兒,葉初心嘴角勾起弧度,露出了一排潔白整潔的牙齒,漂亮的杏眸在一瞬間也彎成了兩道月牙。
再一次聽見這個稱呼,陸眠眉角輕抽,耐著性子糾正她:「心兒,叫哥哥!」
葉初心水眸看了看他,又思考了片刻,才道:「心兒不會,哥哥洗!」
無奈地揉了揉葉初心的腦袋,陸眠神色認真地教育著智商只有六歲的葉初心:「心兒,哥哥是男人,不能幫你洗澡的,以前在醫院裡都是護士幫你的嗎?」
提起醫院,葉初心像是想起了什麼,淺棕色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搖著頭說:「心兒自己洗。」
而那害怕的神情剛好落在了陸眠眼裡,讓他心裡的某一處猛地抽疼。
起身去浴室把水放好,試了試水溫,才把葉初心叫了進去。
「心兒你自己洗,這邊掛著浴巾,衣服……」突然想起來自己並沒有給她買衣服。
於是轉身回隔壁房間把自己乾淨的襯衫拿了過來。
「衣服你先穿我的……」
走進浴室,話都沒說完,陸眠便看到了讓他血脈賁張的一幕。
在他去拿衣服的這一會功夫,女孩已經把自己的病服脫得只剩下一件貼身衣物。
因為沒人給她買新的,身上的那件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像是小了些,已經有些包裹不住少女該有的曲線。
葉初心十分努力地反過手去夠自己衣服上的扣子,可是卻始終沒有解開。
從鏡子里看見了陸眠的身影,頓時轉過了身子,嘴巴一癟向他求助:「哥哥快來幫我脫。」
這半撒嬌半委屈的語氣頓時讓陸眠覺得自己的大腦細胞發熱,有些不受控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