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主僕情義

林潔為蔣妃娘娘複診以後，就徑直出宮回了住的地方。她還是頭一次做這種事，利用別人神志不清的時候，給她下暗示催眠了對方。

雖然理論上林潔都站得住腳，可這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坦。後悔倒是沒有，可是蔣妃娘娘一片愛子之心，卻讓她這麼利用。不管怎麼說，林潔這心裡都有些不自在是真的。

想到這裡，她也不禁自嘲的笑笑，像牛世子他們一類的人自私自利慣了都是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哪裡管別人的死活？更不要提會感到愧疚跟對不起了。那些人眼裡只有利益，壓根兒就看不到這些。而林潔這樣心地純善的包子就不一樣了，稍微做點兒傷害別人的事情，這心裡負擔就很沉重。

這人跟人的差距，還真是很大的，簡直要比人跟動物的差距還要大。林潔笑著搖了搖頭，把思緒扔到了腦後。她不會是他們，雖然她也做了傷害她人的事情，但是她都是有底線有緣由的。所以她不必要太有壓力。下面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她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

「原來是她們！牛貴妃為什麼要這麼做？本宮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對我的孩子下如此的毒手？難道我的孩子就不配活著了么？還有皇上，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就能夠那麼狠心啊？」

蔣妃娘娘揮退前來報信的宮人，然後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她的確沒有說錯，她跟牛貴妃是沒有冤讎，可是她們之間從入宮的那一天起，就註定了會是對手跟敵人。

至於皇帝，那就更簡單了。虎毒不食子，可人有的時候，還比不上畜生的。對於皇上來說，他的孩子還有很多，不行可以再生就是。所以一個大阿哥對於皇上來說，微不足道。

沉雁跟羅煙聽了蔣妃娘娘的話，對視了一眼，然後無力的叫了一聲娘娘。如果僅僅只有牛貴妃一方的勢力，那麼她們還可能會說些什麼話。可是誰知道這裡面竟然還會有皇上的默許跟縱容。

那麼這件事情的意味，就不那麼簡單了。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實在是不能夠多嘴了。

「是了，我怎麼就忘記了呢！我娘家可是將軍府，掌管著朝中前線所有的軍隊力量，而皇上早對此有所不滿。雖然我們蔣家歷代都是忠心耿耿的。可是架不住皇上多疑，老是擔心我們蔣家手握兵權威脅於他。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能夠允許我的皇兒活下來？」

蔣妃娘娘說完之後，就淚水流出眼眶。她的枕邊人夥同別的女人，親手殺死了她的孩子。那個還不到滿月大的孩子啊！他們好狠毒的心腸，這怎麼下得去手啊！

怪不得她的孩兒死了也不能夠得到安息，竟然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她這個娘親。

也是她沒有用，整日里只知道哀怨跟流淚，一點都沒有好好的查看過此事。憑著她們蔣家的勢力跟人脈，想要查個事情，簡直易如反掌。可即便是這樣，她都沒有想起來要查看一下。

整整過去三年了，罪魁禍首像沒事人一樣過得舒舒服服的，甚至牛貴妃還有了身孕。如果不是這次她能夠在林太醫的幫助下見到大阿哥，恐怕一直到死，她都會被蒙在鼓裡，還會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孩子身體不好導致的。

「皇上，牛貴妃，你們真是好樣的！遲早有一天……」

蔣妃娘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讓羅煙跟沉雁給攔了下來。開玩笑呢，雖然屋子裡就只有她們二人服侍著，可難保隔牆有耳。

真有個萬一，被別人聽去了，那麼她們家娘娘這回可就真的慘了。

「你們也不必攔我。羅煙，沉雁你們自小就在本宮跟前服侍，對我了解也很深。我接下來想幹什麼，估計你們也能夠猜得到。實話告訴你們二人，此事我必會去做，我的孩子不能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慘死。」

蔣妃娘娘停頓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道。她忘不了自己孩子那無助的眼神兒。他還那麼小不應該就這麼被人害死。

「我這個當人額娘的，不能夠連自己的孩子保護不了，還不能為他報仇！這是丟腦袋的大事兒，如果你們怕了不敢，那麼趁著現在早說，我好安排你們出宮直接離開！」

蔣妃娘娘這話一說出口，就冷冷地看著沉雁跟羅煙，不是她不信任她們兩個。而是報仇的事情，事關重大，她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再者就是，她跟她們本來就情同姐妹，沒道理非要拉著一同去死！

蔣妃娘娘自己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對現在的她來說，她此刻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所以即便是失敗了，被皇上處死，也無所謂了。

「娘娘，奴婢們打小就跟著娘娘，如今自然也是如此的。不管娘娘決定做什麼，奴婢們都誓死跟隨娘娘。」

羅煙跟沉雁雙雙跪倒在地，一邊對著蔣妃娘娘磕頭一邊說道。她們只是一時之間有些驚到罷了，並不是想要貪生怕死離開娘娘。

「你們的衷心，本宮是知道的。不過如果你們想回蔣府去，本宮也是願意答應的。」

蔣妃娘娘點頭以後，非常自然的說道。她倒沒有什麼其他的情緒在，只是很平靜地說道。

「娘娘，奴婢只是覺得咱們這麼做很危險，會不會把整個蔣家都搭進去？」

羅煙到底是比沉雁多了幾分謀略，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開口問道。這才是她真正顧慮的地方。她跟沉雁都是孤家寡人，沒有了蔣妃娘娘她們本來也沒法兒活下去，所以對於她們來說只要追隨著主子，生死都一樣。

可蔣妃娘娘就不同了，她的娘家可是蔣將軍府呢！蔣將軍府上上下下可至少得有兩三百餘人，這些人一同跟著她們冒險，萬一事情敗露了，那麼豈不是害了更多的人命？

蔣妃娘娘也是個聰慧的人，她聽到自己宮女這麼說，心裡也是嘆息一聲。

「你們先都起來吧！哀家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呢！只不過，三年前皇上能夠因為忌憚我們蔣家而縱容牛貴妃殺死我的孩子，那麼焉知今日或者何時，皇上不會找個理由把我們蔣家給抄家滅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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