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上疏諫阻
一旁匆匆走來的僕人恭敬地道：「是！」
左姜伸手扶起何瓊花的胳膊讓她起來，在何瓊花的面前對周綺回道：「你呀！玩笑過了啊！」
周綺回吐了吐舌頭，蠻不好意思地說：「表嫂，我在跟表哥開玩笑呢！」
隨著她又道：「不過表嫂，表哥這麼多年也沒有別的女人，家裡就只有你一個而已，他連個妾都沒納，這不是足以證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了嗎？你還不放心吶！」
何瓊花嬌羞地低下頭道：「表妹說笑了，官人做什麼自是有官人的道理，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得這些。」
左姜則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她再一次問周綺回道：「你就說吧！來我府上做甚？」
「我……」
「左大人莫怪，這丫頭是為了躲我呢！」周綺回正要說著什麼時，卻被突然被一道男聲打斷道。
幾人紛紛看向大門處，就看見潘辰提著些禮盒從外面進來。
待他來到跟前，左姜才問道：「潘大人？」
潘辰把手中的禮盒遞過來道：「無意打擾，實在是綺回太任性，我若不親自來左大人府上尋她，她恐怕又得避我個十天半月的了。」
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左姜笑道：「原來是這樣，表妹確實頑皮，也知道自己25了，盡做一些不符年齡的事來。」
「表哥，你又取笑人家！」周綺回羞澀道。
潘辰直接把禮盒扔到左姜手上，然後伸手扯住周綺回的手腕，將她藏在身後，才對左姜道：「這丫頭我先領回去罵一頓，打擾了！」
周綺回在潘辰身後抗議，可潘辰就是沒有放開她，只是向左姜和何瓊花點點頭示意后，拉著周綺回就離開。
看著這一幕，何瓊花問左姜：「這，官人，這表妹和尚書大人…」
左姜心中欣慰道：「挺好的，這麼多年了，看著所有人都一步步走向幸福，挺好。」
說罷，她看向何瓊花，嘆了一口氣才道：「只是苦了你了！」
何瓊花明白左姜指的是什麼，她急忙道：「官人別這樣說，瓊花這一生，已經很圓滿了。從前瓊花都不敢想象，自己還會有如此豐富多彩的人生。可是自從嫁進左家后，雖然我與官人之間，仍然清白，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左姜抿著嘴巴，一句話不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平興十年春，晉南風為報高梁河之辱而伐楚，親征幽都，戰事遷延，久未班師。
左姜上手疏諫阻說：「我看今年春天出師征討，將要收復關外，多次聽見克敵的捷報，深感痛快。但是時間消逝，轉眼又到炎夏季節，軍事一天天繁忙，戰爭沒有停息，軍隊疲勞而耗費錢財，實在無益。我認為陛下自從平定上原以來，俞、武歸順，統一國界，大振英名，十年之間，就傳遍天下，遠方的人不歸服，自古聖王置之度外，不足介意。我個人考慮姦邪諂媚的人，蒙蔽皇上的聰明睿智，以致發動師出無名的戰爭，陷入深不可測的境地。臣遍讀典籍，很了解些以往的事，我認為漢武帝時主父偃、徐樂、嚴安的上書及唐朝宰相姚崇上書唐明皇十件事，都是忠言至論，可以實行。希望陛下萬忙之中，有幸讀一讀，過失並不深遠，即使後悔也來得及追回。臣以為，大發驍勇善戰的雄兵，動輒使用百萬軍隊，得到的少，而失去的多。又聽說戰爭是件危險的事，難以保證一定獲勝；戰爭是兇器，最戒忌的是不測。關係很大，不能不三思。我又聽說上古聖人，心不固執，理貴變通。前人的書上有『兵久生變』的話，實在值得考慮，如果改變遲緩計劃，會失去機遇。十天半月過去，時間就到了秋季，北邊轉入秋涼，弓弩強勁，戰馬肥壯，我軍久困，考慮到這個時候，可能會導致錯誤的指揮謀划。臣剛剛蒙皇上寵愛留守京師，哪裡敢妄言阻止軍隊。因為臣體弱多病，剩餘的時間不多，報答國家和皇上的恩情，正是這個時候。希望迅速頒發詔令回師，不能輕視敵人。臣還有萬全之策，願獻給陛下。希望陛下精心調製膳食，保養身體，提攜那些貧民，使他們轉為富庶。將來會看到邊烽無事，大門不關，天下都歸於仁德，不同風俗的地區，相繼向慕歸化，歸順朝廷，楚又能單獨怎麼樣呢？陛下不為這樣考慮，而相信姦邪諂媚之徒，以為楚皇帝年少而國事繁多，所以訴諸武力，恰好迎合陛下的意思。陛下以禍為樂，求功心切，以為萬全之策，臣認為萬萬不可。希望陛下審察虛實，追究妄謬，懲治奸臣誤國之罪，停止伐楚軍隊的行動。不僅可以從困難中振興國家，而且可因納諫而成為聖人。古人曾經說過尸諫的事，臣沒有死掉，哪能為了安身保位而當面阿諛不進諫呢？」
晉南風看了后，一宿沒睡，最終賜給左姜手書的詔令上說：「朕原來部署軍隊選擇將領，只令元彬、張信等人駐守雄、霸二地，貯積糧食帶著兵器來聲張軍威。等一兩個月山後平定，陳平、金鐘進等人合兵進討，直到幽州，然後控制險要之地，恢復原來的疆土，這是朕的志向。無奈將領們不遵照原來的謀划算計，各持己見，率領十萬軍隊出塞遠征，迅速攻取楚的郡縣，又返師來領輜重，往複弊勞，被楚人襲擊，這個責任在於主將。況且朕繼承百王的事業，剛剛使天下稍稍太平，考慮人民苦於邊患，將以救民於水火，並非想黷武窮兵，卿應當是知道的。疆場上的事，已經作好部署，卿不必為此憂慮。卿是國家的元勛大臣，忠言苦口，三次上奏，忠心實在可嘉。」
左姜上表謝說：「昨日因為軍隊久駐塞外，沒有能夠恢復故土，慢慢又到了炎夏季節，事勢危險急迫，就上書陳述妄見，等待皇上宣諭。陛下特別體察忠誠，親筆書寫翰章，秘密宣諭皇帝聖謀。我個人認為興師伐罪，誠信為上策，將帥如果能遵守已有的謀算，一定可以平定。正因為將帥們沒有按照皇上的意志行事，導致事敗。現在既然邊疆已有防備，哪裡還需要憂慮？況且陛下登基十年，使基業興隆，沒有一件事失當，只見國家安寧。陛下應當端身拱手，保養精神，清靜心志，自然可以上繼九皇，下觀五帝。哪裡需要窮兵黷武，與楚一較勝負呢？臣歷來缺乏壯志，況且重病纏身，雖然沒有功勞可以誇耀，但願意竭盡忠純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