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在他手上

最近這廢物不木訥了，大概傷痛教會她太多，愚笨的瞳孔里生了兩分厲，說話偶爾也都是帶刺的。

有兩分野味兒，但也只是讓他提起丁點興趣而已。

顧意遲不想多看她一眼，別開臉去。

「協議書呢。」

向似也不廢話，直接從包里翻出滿是褶皺的協議。

「女方我已經簽字，但我有個要求，我要五百萬。」

「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談條件？」

「顧意遲，你以為你折辱我三個月，我連你一點把柄都沒抓到嗎？」

「哦？」顧意遲悠悠靠回沙發，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扶手上：「所以？」

「最近兩年公司的確是被你做大的，與向家無關，所以我只要最初基金五分之一，五百萬並不多，你穩賺。」

他以為這蠢東西並不懂公司的事，沒想到分析竟如此精準，他頓時有些好奇，她究竟會些什麼。

「如果我不同意呢？」

「顧先生和楚小姐的艷照，會挂面整條商業街。」

「向似。」顧意遲氣極反笑：「我小瞧你了。」

「簽字。」

她比他更急著離婚，這讓他心頭髮堵。

顧意遲一向喜歡掌控別人，如今被牽了鼻子，第一反應是拒絕，其次便是加倍還擊回去。

「向似，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想要救你父親，就開始吧？」

楚彎兒打開手機錄像，向似看鏡頭一眼，又瞥向沙發中顧意遲：「我若是顧老闆，會先簽字再看熱鬧，不然這綠油油的帽子也太重了。」

她的反應出乎意料，這讓他更加惱怒。

「都滾出去。」

顧意遲聲音不高，但在場眾人都知道是動了怒，連楚彎兒都被一併趕了出去。

房門反鎖，室內只剩下兩個人，氣氛變得格外壓抑。

「向似你很有本事，知道該如何惹怒我。」

她步步朝後退去，「顧意遲，我只是來找你簽字的。」不料腿彎磕到桌角，直接摔在地上。

她匆忙往起爬，不料下一刻腳腕被他踩住。

「為什麼不聽話？」他聲音輕緩詭異，幽幽好似來自地府：「好好做霓裳的影子不好嗎？」

「顧意遲，沒有一個人能活成另一個人的。」

話音落下，似乎戳破了他的夢，他眸色瞬間轉冷，嘴角也勾成刀鋒般弧度，她能感受到他踩自己的腳在發力，同時手臂舉起，皮帶在她眼前狠狠落下。

「啪——」

一皮帶抽到肩膀上，疼痛如火燒一般，但她只是悶哼一聲，捂著肩膀死死盯著他。

「是你為了錢和我結婚，霓裳才駕車出事的，害她的是你不是我！」

「啪——」

又一皮帶落下，精準同樣的位置，一串血珠飛起。

「道歉。」

「你敢說你不是貪圖我的嫁妝嗎！我姐姐死了也好，不然看到你現在這虛偽卑鄙的樣子也是傷心！」

「道歉！」

「好，對不起……我錯了。」她認錯奇快，再抬頭時忽然一笑：「你那麼愛她，不如給她陪葬吧！」

她似是瘋了，壓抑已久的情緒陡然爆發，向似猛地發力起身，死命抱著顧意遲腰際撞向窗邊。

怒火灼燒理智，她做最壞的打算是和他同歸於盡，可當他大半個身子都仰向窗外時，他的手卻敏捷抓到了窗邊。

向似身體羸弱，一擊不成再無法發力，他穩住身形后立即反掐住她脖子。

「咳——」

她被提了起來，腳尖勉強點著地面。

他看著面前蒼白粘著濕發的小臉，「其實你這樣還挺有勁兒的，如果你一直這樣，說不定我會愛上你。」

「你……不配。」她無法呼吸，雙目已經充血。

「那真可惜。」他反轉兩人位置，將她半個身子推向窗外。

「其實我關注過你……」他似乎有話說，但見她一臉堅定，終究搖了搖頭。

向似整個人都被推出去，她沒料到他如此狠絕。

驚愕，她反應過來時，第一反應想要帶著他一起，可揮舞的手終究抓空了。

自由落體一瞬間，她耳邊風聲呼嘯，清晰看到他眼底冰冷，以及一絲解脫。

為何是解脫？

「嘭——」

她摔到在車蓋上，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三樓包廂，顧意遲看著那倒在血泊中人影，有片刻的迷茫。

他捻了捻手指，似乎還有她的溫度，但很快又是一副高高在上自律模樣，他後退一步，腳下不知踩到什麼，低頭一看是一隻精巧的U盤。

剛包廂里人太混雜，不知道是誰落下的，他卻沒心思理會，轉身就走，跟著打電話讓楚彎兒來處理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