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玄天尊
聶星河咬牙將劍拔出,用力摁著傷口,血從指縫中流出,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刺痛感逐漸變得麻木,血染了一地,聶星河嘴唇蒼白,苦笑道:「哼,看來這條命,也到此為止了。被自家師弟暗算,還真是不爽。」聶星河方才所說的有辦法出去並不是虛言,如果能讓忌獸自己把洞口撞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現在,已經是做不到了。
那醜陋的忌獸蠕動身軀,臃腫的肥肉上下起伏,十分噁心。
剛才那一劍,刺中了聶星河的動脈,如今血流不止,很快,聶星河就覺得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不清,忌獸化作了一個肉團,朝他衝來,聶星河鬆開雙手,任由鮮血淋漓,聶星河單手持劍,劍指忌獸。要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萬雷陣!」葛玉突然出現,擋在聶星河前面,從雙手中迸發出的圓形盾牌狀法陣發出「嗞啦嗞啦」的電流聲,聶星河怎麼也沒想到,葛玉居然使出了元素相法。元素相法是將體內的脈氣化成自然界中的某種元素釋放到體外,每個人的脈氣屬性,是一生下來便決定了的,現在看來,葛玉所使用的,是雷屬性的相法。
「葛玉?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讓你走嗎?」
萬雷陣對忌獸有著威嚇作用,忌獸聲嘶怒吼卻不敢靠近,葛玉頭也不回地冷嘲道:「你這個只會逃跑的傢伙能做什麼,趁現在我攔著,你趕緊離開這裡,躲了我三年的劍,你不會就這麼死了吧?我可不認同你死在別人的劍下。」
忌獸蠕動身軀,揚起一片塵土,背後的髮絲盤曲,纏著一塊巨石,砸向葛玉,葛玉咬著牙,視死如歸。巨石擊破萬雷陣,葛玉失去知覺,落入水中。
「葛玉!」聶星河虛晃一下,蹲了下來,腳已經失去知覺,連站都站不穩。忌獸張開大口,要將聶星河一口吞入。
「無生相。」
就在忌獸的獠牙即將撕碎聶星河的瞬間,聶星河只聽見一聲空靈的嗓音。聶星河胸口迸發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將忌獸撞向石壁,石壁碎裂,忌獸發出哀吼,金光又飛回聶星河身前,逐漸變成了一個人的身影,待金光散去,聶星河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長發男子正漂浮在他面前。男子面容俊秀,眼睛是異色瞳,左眼為紫色,右眼為藍色,都如星辰般澄澈,手指纖細修長。他的周圍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白光,宛若神人一般。
「居然連只忌獸都要我親自出手。」男子一邊說話,一邊伸手輕觸聶星河的腳上的傷口,那還在流血的口子居然神奇地癒合了。
聶星河一臉震驚,茫然地反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男子繞著聶星河飄了一圈,托著尖尖的下巴,笑道:「可別告訴我你忘了,打破玄戒封印的不就是你嗎,我就是寄宿在玄戒內的上古的神,玄天尊。」
聶星河愕然,當時打開玄戒是為了殊死一搏,卻沒想到傳說居然是真的,玄戒中真的蘊藏著上古神力。
忌獸又站了起來,比剛才更加兇猛地沖了過來,玄天尊打了個響指,一道巨大的金光屏障將忌獸阻隔,任憑忌獸如何蠻沖直撞都紋絲不動安穩如山,
玄天尊低頭看了看白皙的手掌,有些不滿地說道:「吸收了你三年的脈氣,也只有這種程度啊…」
「什麼?原來是你!」腳又恢復知覺,聶星河突然來氣,一拳朝著玄天尊擊去,拳頭卻穿過了玄天尊的身體,因為用力過猛,聶星河也是向前一跌,撲倒在地。
「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算起來,我可是救了你兩次。」
「我苦苦修鍊了三年還在原地踏步,原來你就是始作俑者,而且當初我也沒讓你救我,我讓你殺了東麟殿那幾個老賊!」
玄天尊嘆息,無奈地說道:「我雖是玄天尊,不過如今也只是魂魄,只有吸收外界的脈氣才能施放相法,當初救你所用的轉天生大法,差點把我自己都給搭進去,還談什麼報仇?吸收你三年的脈氣,換你兩條命,這買賣不虧本吧?而且你也不只是原地踏步,也許你自己沒有留意,這三年光是鍛煉體質,已經為你日後的修鍊奠定了極其牢固的基礎。有些人打開五重脈門,突破脈感之後修鍊相法,體質卻儲存不了大量的脈氣,施展的相法形同虛設。」
聶星河無言反駁,正如玄天尊所說,人在打開臂脈,肩脈,胸脈,背脈和天脈五重基本脈門后,便可領悟第六感脈感,有了脈感才能感知運轉脈氣,進而修鍊相法,相法的威力與脈氣直接掛鉤,而要儲備大量脈氣,人體至關重要,否則無法承受濃厚的脈氣,便會經脈破碎而死。
「那這又有什麼用?以後你還不是會吸收我的脈氣?」
玄天尊笑道:「既然我已經顯身,那下次不經你同意,我自然是不會再吸收,好在你的魂力強大,只要在你體內,就足夠維持我的魂魄狀態。」
能將靈魂封印在玄戒中,這個玄天尊的境界恐怕在化神期之上,要知道能達到化神期的人,就算在原來的世界,也已經上千年沒有出現過,一旦出現,便是能主宰世界,所以當初安冥山才如此渴望得到他的力量。
「若你真的是神,就拿出點實力來讓我信服。」
「你這小子還真是強人所難,區區這點脈氣,我能施放的,也只是最最低級的相法,不過要殺了這東西倒是綽綽有餘。」
聶星河的喉結上下起伏,摘仙閣掌門,是境界在清空境之上的王士,三年的脈氣,也只能施放最低級的相法?那此人的境界,到底強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星隕。」玄天尊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有一點光芒,那忌獸頭頂突然出現一個巨型金色法陣,從法陣中射出無數道金光,金光砸向地面,整個洞穴有如翻江倒海般,忌獸的身體被金光貫穿,那比精鋼寒鐵還要厚實的皮囊如今竟像薄紙一般千瘡百孔,褐色的液體流了一地,忌獸只抽搐了片刻,便一命嗚呼。
洞穴劇烈地晃動,剛才的相法太過強烈,連地基都被擊碎,聶星河腳下的土地裂開,頭被落下的石頭擊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