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摘仙閣
慕容祈離開后,家裡冷清了許多,楊傾風偶爾忘了慕容祈已經不在,還會呼喚她的名字,當聽不見任何回應,才想起來,慕容祈已經回家了。
聶星河悶聲不響地吃完飯,正要回房,就聽見聶洋和楊傾風的談話聲。
「祈這一走,我還真是不習慣,今早我還去叫她起床吃飯,推開門才想起來她走了。」
「當初慕容碩那傢伙為什麼把祈送過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星河這孩子偏喜歡祈,都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家要把自家的女兒送過來,如今是牆倒眾人推,沒辦法。」
「我看那些名門貴族,都是被權勢沖昏了頭,哪有把自家女兒當作工具的?要是我,我肯定不會那樣做,這世界沒權沒勢,又不是活不下去!」
聶星河回房,在床上打坐,體內的經脈像是被什麼打亂了,一運氣調理,心臟就像是針扎般刺痛。如要打開脈門,必先調理好氣息,脈門一開,身體的機能也會有所提升,當打開第四重脈門心脈時,就能感知到蘊藏在大氣中的氣相,從而獲得修鍊相法的能力。聶星河接連吃了六天的葯,也不見好轉。
夜晚,天空的明月皎潔無暇,聶星河爬上房頂,躺在瓦礫上賞月,這要是換作以前,聶星河輕輕一跳就上來了,哪還用像剛才那樣搬梯子爬上來。一陣清風吹過,天邊似有一顆流星劃過,忽然間,聶星河想到了什麼,不禁嘴角微揚。
「摘仙閣?你問這個幹什麼?」聶洋眉頭一皺,據他了解,摘仙閣里都是些不食人間煙火,脫塵入世的修士,一旦拜入摘仙閣,這輩子都不能喝酒吃肉娶妻,聶洋以為聶星河想不開,要出家。
「爹,你放心,我就是進了這摘仙閣,照樣喝酒吃肉,不會出家的!」聶星河兩眼放光,這個世界,果然也有摘仙閣。
「那你去摘仙閣幹什麼?要是壞了那裡的規矩,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壞規矩?那不是他以前三天兩頭就犯的嗎?」聶星河想起以前在摘仙閣的種種,不禁笑了起來,聶洋看了,搖搖頭,還以為因為慕容祈一走,聶星河的神經不正常了。
「聽說那裡有理氣順脈的法子,在這裡耗著也不是辦法,總不能一輩子讓人看不起,何況我也答應祈了,早晚有一天要去找她,還不如去碰碰運氣,指不定哪天學成歸來,功成名就。」當初聶星河被摘仙閣收留,激發出脈門,如今為何不再試一試?
聶洋拗不過聶星河,沉重地嘆了口氣,勉強答應下來。
摘仙閣在距離平都數百公里遠的郊外,處於摘仙山的山頂,聶星河告別聶洋和楊傾風,幾天的舟車勞頓后,就到了摘仙山山下,那壯漢收下兩塊金子,趕著兩頭蒼狼快速離開。
聶星河按照當初的記憶,摸索著上山,果真在半山腰上發現一個瀑布,遠遠望去,瀑布旁邊還有兩個身著白色道袍的人,他們一人一邊,手中抓著一條長長的白布,兩人向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擰,白布上的水就都被擰了出來。
聶星河往瀑布上爬,胳膊被木刺劃出幾道血口,聶星河毫不在意,咬著牙抓著藤蔓,一點點地往上爬去,在瀑布旁邊的兩個人,還在擰白布,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爬至瀑布頂端,聶星河已經是汗流浹背,汗水滴落在血痕上,疼地厲害,聶星河的眼前也被汗水遮擋,空氣中氤氳著瀑布的水汽,好不涼爽。聶星河看著身上的衣服都被樹枝藤蔓割破了,不覺得心疼,反而滿意地笑了笑。
瀑布的水聲很大,聶星河站在瀑布邊上往下望去,除了翻騰的水汽,其他什麼也看不見。聶星河深呼吸幾口氣,一頭扎進湍急的河流中,順著瀑布往下,水性不好的他嗆了幾口水后,就暈了過去。
這是聶星河第二次模模糊糊地醒來,鼻尖飄來淡淡的香味,周圍一個人也沒有。聶星河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衣,踉踉蹌蹌地向著門外走去。
推開門,正好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迎面撞上,老人捋了捋長長的鬍鬚,聲音沙啞地問道:「感覺怎麼樣?」
除了名字,其它問題,聶星河是一問三不知,當初聶星河是失憶,只記得名字,現在聶星河是故意失憶,只是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掌門就讓他留了下來。
聶星河換了身合適的衣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翻過高牆,往山下跑去。聶星河記得,瀑布附近有口酒泉,那裡的酒十分醇香,只是摘仙閣的人,都無福消受。老遠就聞到酒香,聶星河提著從廚房裡偷出來的罐子,舀了一些,甘甜的酒從喉嚨直入心田,聶星河又喝了幾口,就裝了一罐子,打算帶回去藏在床底,每晚都喝上幾杯。
這孩童的身體似乎不勝酒力,才喝了一點就覺得發昏,在摘仙閣門前,一個長發男孩持劍看著他,那黑亮的眸中透著怒火,皎潔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蒼白。
「才來第一天就犯下大禁忌!以後還得了?」
「葛玉?你,你怎麼在這裡,好久不見啊~」微醉的聶星河,一個箭步上前,親昵地摟著葛玉的脖子,從嘴裡吐出淡香的酒氣。
葛玉拔出劍來,幸好聶星河閃地快,不過腋下的衣服還是被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聶星河晃晃沉重的腦袋,又清醒了幾分,「葛玉!我說你也太過分了吧?這麼久不見你就想著砍我?」
葛玉一臉狐疑,心想:「這傢伙在瞎說什麼?我之前可從來沒有見過你。但是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難道是師傅告訴他的?」若不是葛玉看見聶星河鬼鬼祟祟地深夜下山,怎麼也不會發現他在喝酒,喝酒是摘仙閣禁忌之一,還有就是深夜出門,也是禁忌之一,葛玉從小在摘仙閣長大,摘仙閣的禁忌條例他是倒背如流,也從未犯過,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子,居然一天犯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