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收保護費
陳漢南突然叫住了趙玉冰,伸手在茶几上拿起紙和筆刷刷刷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趙玉冰,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我24小時開機,隨叫隨到。」
趙玉冰有些錯愕,卻也並未乾涉陳漢南的決定,沖他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向二樓。
陳漢南站在原地看著趙玉冰的背影,黝黑的眼瞳再度變得深邃而空洞,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或許,這就是宿命吧!
很快,駕駛著那輛趙玉冰留給他的寶馬M3,轟鳴著化作一道白色殘影,消失在通往市區的柏油路上……
二樓家中,趙玉冰倚欄遠眺消失在道路盡頭的白色殘影,那一汪深不見底的桃花眸泛起一絲漣漪,喃喃自語:「爸爸,你說我這樣做到底是錯了,還是對了?」
……
陳漢南開著車並未進城,而是漫無目的的飛馳在外環高速上,直到油表提示不足三分之一的油量時,這才返回市區。
此時,已是深夜十一點,皓月當空,星光熠熠。
他駕著車回到上班的保利別墅區,但卻並沒有招搖過市的開著寶馬到值班室炫耀,而是將車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上,這才步行走向值班室。
正說著,迎面走過來三個勾肩搭背的年輕小夥子,正是同組的保安兄弟黃大軍三人,幾人明顯也發現了有些魂不守舍的陳漢南,主動和他打招呼。
「南哥,有情況啊,這是被榨成人幹了么?」
「哈哈哈,依我看,南哥這是被那少婦當藥引子給煉成藥渣了,沒聽過么,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那開瑪莎拉蒂的美女,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啊!」
「就是,就是,南哥,南哥你給兄弟們說說啊,啥滋味,水靈不?和十六號樓那小娘們兒相比,那個更和口味?」
……
面對兄弟們無傷大雅的玩笑話,陳漢南突然覺得豁然開朗,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笑著吼道:「操,你們這幫沒正形的玩意兒,你們南哥我像是那種人嗎?」
「南哥,這個可以有!」
「南哥,這個必須有!」
「南哥,這個妥妥的得有!」
三人異口同聲的回道。
「去去去,別他娘的扯鹹蛋了,一個個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個正形。」陳漢南訓斥了幾人一句,和他們並肩走到一起,繼續道:「對了,下午楊扒皮有沒有找我?」
楊扒皮,別墅區的保安部長,也是眾保安心中的頭號公敵,和陳漢南各種不對付,幾乎天天都故意找茬給穿小鞋,若不是顧及到介紹陳漢南來當保安那人的臉面,恐怕他早就將陳漢南開除了。
「靠,那老東西不找你麻煩才稀奇勒。」一提到楊扒皮,黃大軍立馬接上話了:「不過,南哥你放心,有兄弟們在,他楊扒皮就算是想找你的不痛快也沒門兒,讓兄弟們給頂回去了。」
「行,真有你小子。」說著,陳漢南伸手拍了拍黃大軍的肩膀,大手一揮道:「兄弟們,鐵渣街吃宵夜去,我請客!」
「南哥威武!」
「南哥霸氣!」
「南哥拉屎不放屁!」
……
一路上,眾人有說有笑的嬉鬧著,很快便步行至離臨海市富人區保利別墅僅一站之隔的城中村鐵渣街。
鐵渣街,臨海市素以髒亂差而著稱的一處城中村,到處是出租房和閃爍著霓虹燈的按摩房,電杆上貼滿各種專治梅毒淋病的小廣告,狹窄逼仄的半空中電線網線交織著如同亂麻。
道路兩側,髮廊洗衣房棋牌室縱橫交錯,水泥路面年久失修坑窪不平,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按摩女叼著煙倚靠在玻璃門內,毫不避諱的對著過往行人搔首弄姿拋媚眼,光屁股蛋的小孩和髒兮兮的癩皮狗滿街亂躥,烏煙瘴氣喧囂吵鬧。
露天的夜市大排檔就在街頭,陳漢南熟絡的招呼著眾人坐下,又對正在炭火上烤串的老大爺喊了一句:「郭大爺,羊肉兩斤,腰子羊球羊鞭排骨見樣來八份,另外,在來兩桶冰鎮扎啤。」
很快,幾個不鏽鋼盤子端了上來,大把大把用鋼條串著的肉串兒端了上來,油光閃閃的烤串散發著孜然和辣椒粉的香味,勾得眾人的饞蟲都快從嗓子眼裡爬出來了。
緊跟著,小夥計搬來兩桶冰鎮扎啤放好,黃大軍麻利兒給陳漢拿滿上,餘下兩人也各自倒滿,四個大號扎啤杯舉著碰到一起。
「乾杯!」
正喝得開心,從街邊閃爍霓虹燈的按摩房裡面走出十個小混混,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爆炸頭,耳朵鼻子上掛滿各種金屬環,流里流氣囂張跋扈。
混混們大搖大擺的走進陳漢南他們所在的燒烤攤,圍攏著坐下,脫掉上衣露出畫虎刺龍的紋身,吹著口哨,將小圓桌敲得震天響。
領頭的一個公鴨嗓翹著二郎腿,抓起一把一次性筷子扔向郭大爺,不耐煩的嚷道:「老東西,前幾天答應上交的份子錢呢?你他媽耍老子啊,操!」
炭火前的郭大爺苦著臉,雙手緊緊攥著圍裙前的一疊零散鈔票,那可都是攢著留給遠在大西北蹲苦窯的兒子救命用的錢,他又怎忍心讓這些地痞小混混搜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