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走

「哎？錦瑟？」

蘇錦瑟正等得無聊，突然許靖陽從她身後走來，笑盈盈地問：「你怎麼在這？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我是來找村長的。」

「哦，找我爹啊，」許靖陽看了看排起的長隊，笑了笑說：「恐怕我爹一時半會沒有空，不如你跟我先說說吧，看我能不能幫你。」

蘇錦瑟想一想也對，見著屋子裡人多眼雜，便請了許靖陽到院子里說話。

「什麼事這樣神神秘秘的？」許靖陽笑問。

「你對村裡那棟鬼屋知道多少？」蘇錦瑟問。

許靖陽挑了下眉頭：「好好的，你問這個作甚？」

「我打算買那棟屋子。」

許靖陽不明白道：「可你不是已經打算買許大爺的地嗎？我都跟他說好了。」

「我沒那麼多銀子。」蘇錦瑟道：「我跟我家人現在就要找地方落腳，那棟鬼屋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呃……」許靖陽道：「那棟屋子我倒是知道一些，是無主的，從前那棟屋子的主人沒了之後，就歸村上所有了。因為不吉利，就一直荒廢在那裡，也沒人要。」

「買的話，需要多少銀子？」

「這個我得問下我爹，不過價錢應該不貴。」許靖陽抿了抿嘴唇，有什麼話想說，到底還是忍了下去，隨即說：「到屋裡去坐坐吧，等我爹把那一堆事處理完，恐怕得要一個時辰。」

許靖陽請蘇錦瑟和小然到他們家的堂屋去做，還貼心地端了西瓜來吃。

許靖陽忍不住問：「你不是在許大夫家住嗎？怎的突然就急著要找地方落腳了？」

蘇錦瑟看了他一眼，村子里的風言風語大都在婦人之間傳來傳去，像許靖陽這樣的後生，倒是不怎麼知道。

「也不能一直住人家家裡啊，多給人添麻煩。」蘇錦瑟委婉道，不想把那些齟齬拿出來說。

「哦。」許靖陽應了聲，也不再多問，倒是小然對放在堂屋裡的圍棋感興趣，他便去教小然怎麼下圍棋去了。

一個時辰到了，許村長終於把事情處理完，到堂屋裡來了。

「許村長。」蘇錦瑟忙站了起來，道：「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坐吧，坐吧。」許村長坐下了，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許靖陽主動跟村長提起蘇錦瑟要買鬼屋的事。

許村長喝光了一碗水后，才緩緩道：「那屋子啊，賣倒是能賣，也不貴，連著屋子旁邊的空地，還有坡下那口池塘都能一塊賣給你，一起要個五兩銀子就成了。只不過這買賣敲定了，就不能反悔了。別到時候你又嫌晦氣，要來反悔了。這錢交到我手上，都是充公，到時候用到各種事情上去，要也要不回來了。」

「沒問題。」蘇錦瑟一口應下，但有些遲疑道：「不過銀錢我只有三兩五百文，還有一枚半塊玉佩，應該能抵上其餘的錢。」

說著，蘇錦瑟趕緊從袖子里將錢袋拿了出來，把裡面的銀錢和那半枚玉佩倒在了桌子上。

許村長拿起玉佩看了看，道：「成色不錯，值個好幾兩，你真捨得就這麼抵了？」

蘇錦瑟道：「村長，我就先把這玉佩押你這裡，剩下的銀子我會儘快賺足了給您，到時候再贖回這枚玉佩。」

許村長沒說話，只把玉佩放了下來，神情似乎在思索。

「爹。」許靖陽幫著說話，道：「剩下錢也不是很多，再說這屋子根本就沒人買，那玉佩抵賬也沒什麼。」

「話是這樣說，可到底他們家不是后溪村人士啊，」許村長想得比較多，說：「若是村子里其他人有意見怎麼辦？」

「能有什麼意見？真金白銀買的！」許靖陽道：「那屋子一直荒廢在村後面，平日里下地幹活經過也挺滲人得慌，若是有人住進去，沾了人氣，從此變成福地，對我們后溪村來說也是件好事。」

「行了行了。」許村長擺了擺手讓許靖陽住嘴。

小然趁機忙起身來，抱著小拳頭懇請道：「村長叔叔，求求您了，把屋子賣給我們吧，不然我和姐姐，還有娘和妹妹都沒有地方住了。」

「好吧。」許村長道：「既然你們決定要買，那就賣給你們，我先去起個契書來。靖陽，你去喊村子里的幾個長老來做個見證。」

「哎。」許靖陽應著，忙起身跑出去喊人去了。

「姐，我們要有自己的家了嗎？」小然眼睛亮亮地看著蘇錦瑟問。

「是啊，我們要有自己的家了。」蘇錦瑟止不住嘴角上揚，哪怕只是一個破屋子，甚至還是一個鬼屋，但她們住進去后，沒有人再能趕他們一家人走了。

「真是太好了！」小然雀躍地拍手。

許村長決定的事，村中幾個長老並沒有異議，在長老們的見證下，蘇錦瑟在紙張上籤上了自己和小然的名字，本來要簽蘇氏的，但蘇氏不在沒法按指印，就只能簽她和小然的。

蓋完了手印子，許村長和幾個長老也在契書上留了名字，那棟鬼屋以及四周的空地和池塘都屬於蘇錦瑟她們一家的了。

「恭喜你啊，」許村長笑眯眯地說：「錦瑟，你們一家可總是我們后溪村的人了。」

是了，雖然蘇錦瑟一家姓蘇，但有地契在後溪村，這便就算成了后溪村的一員了。

「我的榮幸。」蘇錦瑟笑了笑道：「麻煩村長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許村長道：「那屋子年久失修，你這是要推倒了重建呢？還是修葺呢？」

蘇錦瑟笑了笑道：「先修一修吧，所有家當都來買這屋子了，哪裡還有錢請得起人重建。」

許村長看了許靖陽一眼，道：「靖陽，你帶幾個人去錦瑟他們家修葺一下屋子。」

「好。」許靖陽應了。

蘇錦瑟妥善收好了地契，跟許村長告辭，帶小然離開，許靖陽也跟著一塊回去，說是順便去看看哪些地方需要修葺，也好提前做準備。

蘇錦瑟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修葺屋子的材料，我也沒多餘的錢付，能不能先欠著你？」

許靖陽笑道：「我爹既然叫我幫你，自然是不收錢的，什麼木料的我家都有，也不花什麼錢。」

「那麻煩了。」

「錦瑟，跟我你不用那麼客氣。」許靖陽沖著她笑，笑得有點不自然，連耳脖子都紅了。

蘇錦瑟尷尬笑了笑，趕緊把視線挪開了，不是吧？這個許靖陽該不會喜歡自己吧？

應該不會吧，畢竟她現在就是一個黃毛小丫頭，長都沒長開，哪裡招人喜歡了？許靖陽可能只把自己當成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