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桃源風光

在祖國西南某市，某一個美麗的西部城市。它在青山綠水之間，依山而建，傍水而居，山環水繞，渾然天成，形成一座靜謐溫馨、悠閑舒適的小城。

一條叫錦江的河流蜿蜒曲折，從城市中心穿行而過，它四季清澈見底，可見河堤魚蝦嬉戲，河岸兩邊綠柳徐徐，風景如畫，素有「八百里錦江，八百里畫廊」之稱。正是這如畫似錦的錦江河，孕育了這裡的人民，以及河流上游及周邊的以苗族為主的少數民族同胞們。

錦江其中一條校支流的源頭叫水之源，有一座叫玉馬塘的小山村。小村四面環山，唯一一條小溪從前面淌過。小山村與周邊村鎮的聯繫很少，它距離最近的村莊也有十多里山路。這裡一共有十幾戶人家，生活著龍、王兩個姓氏。在這美麗迷人的桃園世界里，玉馬塘的村民們出了購買一些生活用品需要外出趕集，很少有人走出去過，大家過著山中無歲月的悠閑生活。

玉馬塘的村民都是苗族，由於之前沒有專門的文字和族譜記載，村民們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什麼時候到這裡，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多久。但村邊那老態龍鐘的鐘鼓樓告訴到過往的人們，這裡應該有很久的歷史了。村裡的房屋都是當地農村標準的瓦房，布局很整齊，像一個小市集。每間房屋的窗子、屋檐、門頭都雕刻著各種栩栩如生的圖案，讓每一棟房子都顯得莊嚴而神秘。

每天早上以後，村民們便會聽到鐘鼓樓那邊傳來朗朗讀書聲「人之初、性本善……」

領頭的是一個年近八十的老爺子，只見他搖頭晃腦，表情嚴肅，儼然是一個古代私塾的老夫子。雖然他年近八十，但是精神很好，面部滋潤，一頭銀白色的頭髮是他看起來精神奕奕的，感覺更加威嚴。跟著老爺子朗讀的是一群五六歲大的孩子，十五六個，男女都有。他們可沒有老人那麼認真，雖然他們也跟著搖頭晃腦地，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一個個機靈的小腦袋搖晃的很調皮，完全沒有老爺子那種專心、那嚴肅、從容。他們有的人還會在老爺子走過之後，飛快地想周邊的小朋友做個鬼臉，仍個小紙條什麼的，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大家讀著讀著，一個小腦袋從後門閃了進來，迅速地坐在後面的空位上。四周一看，老夫子沒發現自己，吐了吐舌頭，臉上露出得意而狡黠的笑容，也跟著眾人搖頭晃腦地讀起望天書來。可還沒等他高興夠，一個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龍逸峰，你又遲到了，告訴我今天又到哪裡去瘋了，不然打你屁股。」

「報告爺爺，我幫爸爸摘枇杷去了。」被叫龍逸峰的調皮小孩站起來「一本正經」地回答。

「你還幫你爸爸摘枇杷？你怎麼幫你爸爸的啊？告訴爺爺。」老爺子嚴肅的表情並不能瞞住小逸峰，因為他清楚爺爺的眼神的溫和的。

「爸爸在樹上摘，我在樹下面幫他守枇杷、吃枇杷，很辛苦的！您看我都吃得好飽。」他一邊說，一邊把衣服捲起來，露出圓圓的小肚皮。

「咯咯……」小朋友們被龍逸峰逗笑了，房子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別吵別吵！龍逸峰，你把三字經背一遍，錯一個打一個板子。」

「好啊，我背。『人之初、性本善……』」

龍逸峰小嘴一張一合順暢地背誦著，小腦袋還不忘模仿夫子的模樣，搖頭晃腦地，很可愛，清脆的音節回蕩在教室里，小朋友們都羨慕地看著他，都在想：要是爺爺罰自己背的話一定會背錯的。

很快，老爺子就結束了對龍逸峰的處罰，因為他發覺自己完全這孩子完全沒有一點卡殼，很順利地就背完了一大段，再背下去也是浪費上課時間。於是，小逸峰的屁股又逃過一劫，被免去懲罰。

老爺子就是龍逸峰的親爺爺，因年輕的時候出過山學習過，有一點文化，看到一個山村十來個孩子沒人教，就主動當起了村裡的老師。除了村裡面每年給他一點糧食補助之外，並沒有收取學費。他們的課程也不像正規學校那麼正式，那麼嚴格。反正在村民的眼裡，孩子小時就是玩，讀書不讀書就一回事。能夠寫自己名字，出去買東西不算錯賬就行。等孩子稍微大一些，就被叫回去分擔教務活了。由於國家的政策越來越好，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過，最近幾年才有人走出山裡，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回來知道讀書了的重要性。最近幾年有幾個大一點的孩子被父母親送到鎮上念書去了。

放學以後，龍逸峰飛快地收拾好書包跑出了教師，老爺子只好無奈地望著其背影搖搖頭苦笑。

龍逸峰沒有往他家的方向走，而是向村外走去。可還沒等他出村，就聽到一個聲音喊自己：「逸峰哥哥，等等我啊！等等我啊逸峰哥哥。」

聽到這個清脆的聲音，龍逸峰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隔壁鄰居家的妹妹王婧。因為兩家離得近，家人又合得來，他們兩從小一起長大，王婧簡直就是他的跟屁蟲。停下腳步，龍逸峰興奮地說：「靖兒，今天帶你去看個好東西。」說完就跑到王婧身邊拉著她的手就往村外的丘陵跑去。翻過小丘陵，就是一塊寬闊的稻田，玉馬塘所有的糧食基本上全部來自於這片稻田。

兩人在田埂奔跑，龍逸峰一臉興奮，而王婧卻是顯得奇怪迷惑。幾個正在勞動的大人都站了起來，笑呵呵地看著兩個小孩子。其中一個二十來歲的漢子喊道：「逸峰，又帶你媳婦去哪裡玩啊？」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小逸峰停頓了一下說：「要你管！大水牛，回家看好你老婆，別讓代剛（村裡一憨厚漢子）拐跑嘍。噯！」然後對著大家做一個鬼臉，又拉著王婧飛快地跑開了，身後留下一片開懷的笑聲。

王婧任由龍逸峰拉著小手，跟在他後面跑。小臉蛋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跑累了，紅彤彤地，煞是可愛。女孩子往往比男孩子成熟的早一些，雖然這時候她還不知道真正的媳婦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懵懵懂懂知道一點。因此，每次別人開玩笑說她是逸峰的媳婦的時候，她已經開始臉紅了。有時候還會一溜煙跑開去。而龍逸峰卻不那麼在乎，一個勁兒地和別人亂扯，不知道害羞。

穿過田間，二人爬到另一個山陵的半山腰。龍逸峰腳步開始慢起來，他豎著食指王婧安靜，然後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生怕驚動什麼似地。突然，「噗」地一聲響，兩隻白色的巨鳥從他們身前三米左右的地方飛了起來。兩隻變色巨鳥的翅膀展開的時候有成人展開雙臂那麼大，轉眼之間就飛躍過山頂，消失在山這邊。

「哇！逸峰哥哥，那是什麼鳥啊？好大好漂亮哦！」剛被突然飛起的鳥兒嚇了一大跳的王婧一臉驚奇地又是感嘆又是發問。

「我也不知道，今天中午我在這裡玩的時候看到了一堆鳥蛋，我猜鳥肯定會回來的，所以放了學就跑回來看了。我果然每猜錯！」

「啊，你不是幫你爸爸摘枇杷嗎？」

「吃飽枇杷我就到處玩嘍，不然爸爸怎麼會讓我遲到啊？小笨豬！」說完，雙手亂揉王婧的頭髮。

「咯咯，回去我就告訴爺爺，說你騙他，看他怎麼收拾你!」

「我才不怕呢！爺爺教的我都倒背如流了，只是我還小，不能到鄉里去念書。聽說鄉里念的和我們不一樣呢。飛哥他們的書就很好看，很多東西我都沒見過。」

「我哥哥也有好看的書，他就是不讓我看。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那麼好看的書啊？」王婧眼神里充滿對書的嚮往和長大以後的憧憬。

「我今年六歲，你五歲，我明年的夏天應該就可以去，你還不行，要等明年的明年才可以。不過沒關係，我住在學校等你。」

「明年的明年是什麼時候？」

「就是我去鄉里讀書一年以後你才可以去嘍。」

「不，不要！我就要和你一起去鄉里讀書。」小王婧聽說不能和逸峰同一年去鄉里念書，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地。

「那我可沒辦法，問你爸爸去吧。哎！還有一年啊。我們還是看看鳥蛋去吧。」龍逸峰拉著王婧來到鳥窩前，這個巨大的鳥窩就搭在地面上，足可容納一個成年人蹲坐。它的外面是用干樹枝緊緊地紮好，內部全鋪滿乾草，看樣子挺舒適的。一堆有大人腳拇指般大小的鳥蛋整齊地堆放在鳥窩裡。

王婧一邊伸手向鳥蛋摸去，一邊驚嘆：「好多蛋啊，真好看！」

龍逸峰飛快地把她的手抓了回來：「不能用手摸的，不然他那兩隻鳥回來會聞到有人動過他們的蛋，它們就會把鳥蛋搬走，換一個地方住。那外面就看不到他們了。」

二人在看了一會兒，決定先回家，明天再回來看。於是手拉著手往村裡走去，只見各家各戶的屋頂上都冒起了輕煙，在地里勞作了一天的人們也陸續趕著牛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