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牢里老鼠是不是太多了

「法術：鼠精；」

袁抗通曉此法術后，眼前形勢危急，不容他多想多考慮，立刻毫不猶豫，意念指向識海符籙，心中暗喝一聲：

「變！」

蓬——

剎那雲霧濺射，地涌急風。

袁抗已經感覺自己趴在地上，鼻子在蹭灰。眼前全是大顆沙礫和大片稻草，牢房欄杆更是像山峰一樣高挺。

吱吱......

袁抗變化的黑毛大老鼠，衝進鼠群，頓時引起所有老鼠的退讓。原本撲在廚子身軀上噬咬的老鼠們，全都嘩啦閃開。

嗯？這是個鼠王？

袁抗環視周圍。

可見有個別大老鼠還是偷偷在廚子身邊徘徊，隨時準備再次下口。

吱吱吱......

袁抗猛地撲上，橫衝直撞，尖牙加利爪一頓打擊。

片刻后，所有老鼠都畏畏縮縮避開，不敢再有任何舉動。

袁抗迴轉身，看向廚子，心裡卻是一沉。

群鼠侵害廚子身軀的時侯，那個詭異的漆黑皮影已經消失了。但廚子本就處於瀕死邊緣，被鞭打之後，最終仍是氣絕身亡。

這個死守道義的漢子，終究沒能逃過此劫。

「一路走好......」

「我為你報仇！」

袁抗心中憤慨、酸楚，默默拱起前爪，對看廚子的屍身叩拜。

其他簇涌一堆的老鼠們，也是有樣學樣，全都拱起前爪，隨同袁抗一起叩拜。

禮畢后，廚子的屍身再次扭曲殘影，宛若池塘中扔入石子濺起漣漪。但支離破碎般的錯覺轉瞬即過。

牢房內恢復平靜。

吱吱......

袁抗發號施令，轉身當先在前，衝出了牢房欄杆間隙，向著牢外的刑房奔去。

在他身後，一群老鼠如潮水般洶湧隨行。

很快，燈火搖曳的光影映照入眼。

袁抗已經衝出一排排黑暗牢房範圍，來到居中寬敞的刑房。

刑房四壁上插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左右兩側皆是羅列刑具和帶血的石台，向前則是對外的鐵欄大門。

正中方位擺著桌椅，此刻管家陪著曹都尉，正在飲酒。

旁邊坐著幾個獄卒打扮的官差，一邊舉杯，一邊說著葷笑話。

「都尉請放心，那袁小兒是我從小看大的孬種。文不成武不就，懦弱無能。不出三刻，他必定熬不住，乖乖簽字畫押！」

管家諂媚說著，殷勤的為曹都尉倒酒。

曹都尉傲然哼道：

「事情定要辦得妥當，不可留下破綻。他既已判了流放邊疆，即使簽字畫押送上家產，也須找個機會殺之，以絕後患！」

「那是當然！袁小兒逃不出我的掌中！」

管家哈哈大笑，舉杯相敬。

一巡酒過，旁邊幾個獄卒紛紛側目，詫異瞧著各個角落湧現而出的老鼠們。

「草它奶奶的，最近牢里的老鼠是不是太多了！」某個獄卒罵罵咧咧。

「理它做甚，眼不見不煩。來來來，喝酒喝酒......」

另幾個獄卒不以為意，笑嘻嘻地哄鬧著爭酒喝。

袁抗跳上一塊青磚冷眼旁觀。

在他身後，聚集了越來越多的老鼠。似乎整個牢房的老鼠們都受他號令，趕來相會。

吱吱......

袁抗發號施令，讓老鼠們去噬咬牆壁上的火把。

然後他覷準時機，迅速縱身向前，飛竄到管家的椅子下。尖牙突出，狠狠一口咬在管家腳踝上。

「啊——」

管家猝不及防，發出慘叫。

驚慌之際，管家跳腳起身，撞動了桌子。酒杯全都嘩啦傾倒，幾碟蠶豆也是哐當濺出。

「哪來這多老鼠？」

「動手，快都動手啊！！」

曹都尉和獄卒們，也發覺不對。紛紛抽出佩刀，驚詫地抖手跳腳閃開防備。

隨著袁抗發動攻擊，身後成堆的老鼠們瘋涌而至。

管家的褲腳上已經鮮血淋漓，慘嚎著癱倒在地，眨眼間便被數十隻老鼠爬上身。

「啊——」

管家發出殺雞似劇烈慘叫，不停扑打身上老鼠。但這些老鼠已經陷入瘋狂，尖牙利爪齊上，頓時便是血肉橫飛。

曹都尉和獄卒們已經驚呆了，由震驚轉為恐懼，顧不得援救管家，各自拔腿就往鐵欄門外逃去。

噗，噗，噗，噗......一枝接一枝火把被咬斷跌落。

地面上頓時火油四濺，煙霧密布，騰起漫延火勢。

此時此刻，整個牢房裡成百隻老鼠，全都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有的老鼠被火燎中，帶著火苗到處亂竄。

眨眼片刻，牢內已是火光騰騰，濃煙大冒。

曹都尉和獄卒們還未逃到鐵門前，渾身上下已經被老鼠爬滿。

慌亂之際，有個獄卒倒進火中，立即便是慘叫連連。

場面失控，混亂不堪。

瘋狂噬血的鼠潮，已經掩埋了管家、掩埋了曹都尉、掩埋了所有能見的人和物。

牢內的犯人們驚恐大喊，牢外傳來喧嘩驚叫，救援的官差們紛紛焦急地趕來。

袁抗跳上桌，居高臨下的盯著管家和曹都尉。

不過片刻，管家和曹都尉已經成了血人，含恨斃命。

吱吱......

袁抗再次發號施令。

所有老鼠們轟然大散，紛紛選竄向鐵欄門外。

趕來的官差們和老鼠們，頓時又是一片驚慌大亂。

袁抗趁此時機，縱身逃出鐵門外。

一陣埋頭猛衝，終於是衝出了巡城衙門。

回望身後煙火升騰和混亂喧囂，袁抗毫不猶豫，衝出街道，向著夜色下的遠端衝去。

大約衝出三里多地，再也見不到巡城衙門。

袁抗已是氣喘吁吁，竄進一條巷子里歇息。

此時此刻，在他識海內，那枚熠熠生輝的符籙，已經縮為米粒般光輝，無聲無息地熄滅了。

袁抗也脫離變化，恢復原貌，破衣襤褸的躺在地上。

喘息平復后，袁抗再次凝聚心神，觀察識海。

可見已經熄滅的米粒般符籙，又再微弱地點亮光輝，開始逐漸擴大成形。

如此看來，大略片刻，符籙復原又可繼續運用法術。

袁抗鬆了一口氣，平躺四肢，放鬆緊張疲憊的軀體。

他遠望夜幕降臨，心中默默思緒。

返回嘉會坊的酒肆家中，肯定不可能，估計我已經成了通緝犯......

那麼，只能遠離嘉會坊街，甚至離開長安京都。

這真不是我要的穿越......我的工作、我的全勤打卡、我的遊戲、我的那些女朋友、我的硬碟還沒刪呢......

袁抗感受自身處境，仍是覺得不真實的荒謬感。

逐漸平復心情后，袁抗緩緩起身坐穩。

目前有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能看見的「問號」，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謂的「變數」，又是什麼？

袁抗沉思琢磨。

難道我接觸「問號」，就能有機會獲得「變數」？！

但這僅僅只是初步的猜想，要想證明這個答案，那便還需要更多的接觸。

所以，離開長安，尋找「問號」就是我的路向！

袁抗有了決斷。

盞茶時間休息后，意念指向識海符籙，心中暗喝一聲：

「變！」

「蓬——」

剎那雲霧濺射，地涌急風！

袁抗又再變化成黑毛老鼠，敏捷縱身，向著距離最近的延平門而去。

雖說已經入夜，但還未宵禁。仍有不少出城的農夫、商販等人，或挑看擔，或趕著牛車馬車，依次通過延平門出城。

袁抗覷准良機，飛快竄上一輛運糧馬車。

不過片刻，運糧馬車已經奔駛起來，離開了延平門，向著郊外遠去。

袁抗心情複雜地回望身後。

長安城的巍峨高聳城牆，在眼前逐漸消隱於夜幕外。

穿越來到大唐長安京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袁抗自嘲一笑，但也並未放在心上。

前路漫漫，還有更廣闊的天地等他探索。

車輪轆轆響動，馬蹄聲聲入耳。

大約一個時辰后。

蹲在車尾的袁抗，就已經看見一座山神廟。

法術又再接近消失，再不下車，就要來個大變活人。

袁抗果斷跳下馬車。

向著山神廟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