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浮生若夢(大結局)
秦奕和琉璃玉清在玉臨待了沒多久,便趕回了秦風,畢竟秦風現在還不像玉臨這般強大,加上秦奕離開秦風已經這麼多年,琉璃玉清也只是個會打仗的將軍,所以他們過來和鳳傾逸等聚上一聚后,便折回了秦風。分離的時候花無艷諸多不舍,女人總是多愁善感的,生怕這一別,以後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見面了。
等到秦奕和琉璃玉清的馬車行遠后,鳳傾逸才道:「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帶你去秦風找他們去!」
「即便是要去,也要等雪兒長大后再說。」
「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有司徒九都那小子在的話,輔助雪兒是沒有問題的。」鳳傾逸回答道。
「九都美男子?他樂得清閑的一個人,怎麼會答應輔助雪兒?」花無艷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問題。
「他不願意,不代表我們不可以先斬後奏啊!」鳳傾逸勾唇,冷冷一笑,顯然是打了什麼歪主意。花無艷看到他這般表情,便知他已經把主意打到司徒九都身上了。
那邊司徒府里,司徒九都正在和白貞對弈下棋,忽然就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白貞擔心地問道:「你可是夜來感冒著涼了?」
「沒有啊!」司徒九都揉著自己的鼻子,道:「我的身子好著呢,怎麼可能說著涼就著涼?」
「還不是擔心你著涼壞了身子!」白貞白了司徒九都一眼,心想這麼一個不正經的人,是怎麼坐上玉臨一把手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沒事的,我們繼續下棋,下棋!」司徒九都大咧咧地將白貞的心思轉移到棋局上,卻不知道,那邊鳳傾逸夫婦已經在給他下了一個很大的套子。
花無艷和鳳傾逸這邊將一切事情處理完后,就等著時機一到,瀟洒離開京都,四處遊走,二人忙得不亦說乎。忽的香鯉從外面走了進來,道:「皇上,女皇,鍾如塵鍾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吧!」想也不想,花無艷便答道。
「這……」香鯉看了看鳳傾逸,頗有些為難,但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鍾大人只想見女皇一人。」
花無艷和鳳傾逸相視一眼,皆是沉默,最後還是鳳傾逸罷了罷手,跟著香鯉出去了。花無艷一個人在大殿里等了沒多久,鍾如塵便進來了。一見到鍾如塵,花無艷便緊張地搓著手。自從鳳傾逸回來后,鍾如塵便很少上早朝,即使是來了,也只是把頭低著看地面,什麼話也不說,散了朝便離開。
花無艷敢平和地面對所有人,卻唯獨不敢面對鍾如塵,他就像是她心中的劫,一碰就渾身不自在。
「你,這會子來找我,可有什麼事?」
「他對你很不錯。」
「恩?」鍾如塵答非所問的一句話,讓花無艷著實有些不自在,一句話也不說,她知道,鍾如塵還有很多話要說。然而安靜了許久之後,鍾如塵還是沒有說胡啊,就在花無艷以為他要一直這樣不說話的時候,他開口了。
「我要走了。」鍾如塵自嘲一笑,居然連說出這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他當真是可笑到了極點啊!
「你……」花無艷知道鍾如塵的意思,然而想客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她一早便知道鍾如塵要走,卻也沒有想過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想必這段時間,他也糾結矛盾了很久吧?
「若是你執意要走,那我也不便挽留你。」最後花無艷只能吐出這句話,等這句話說完后,整個人就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
鍾如塵察覺到花無艷的這個情緒,心裡苦澀不已,但終究還是強扯著嘴角道:「雪兒已經長大了,自然是可以獨當一面,玉臨有你們在,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若是你以後想回來,那也是可以回來的!」花無艷又道。
「但願我以後還想回來!」鍾如塵說完這句話后,轉身就走出了逸寧殿。花無艷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的瞬間,花無艷喃喃說出了句「對不起」。而對於鍾如塵而言,他除了想向花無艷道別外,更多的是想向她表達一個意思:
即使你不愛我,在我心中,你依舊是我最愛的女人。
然而這句話,他在喉嚨里反覆醞釀,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簡單的道別後,狼狽逃離。或許疑惑山長水遠,再不相見,遺憾就留給他自己吧,他願意守下去。花無艷在鍾如塵離開沒多久后,也走出了逸寧殿,沒有看到鳳傾逸,估計是去陪雪兒去了。而花無艷卻看到香鯉的背影落寞地站在大殿前方,視線明顯是望著鍾如塵離開的方向。
花無艷瞬間想起了什麼,輕手輕腳走到香鯉的旁邊,卻發現她的腮邊已經掛滿了淚花。花無艷在香鯉旁邊站了很久,香鯉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目光緊緊地盯著鍾如塵離開的方向,而現在那個方向,已經沒有了鍾如塵的影子。
「香鯉?」花無艷試探著喚出香鯉的名字。
「啊?」香鯉這才意識到花無艷就在自己身旁,趕緊用手抹掉腮邊的眼淚,掩飾道:「女皇,這邊的風沙真大,吹得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我這就下去洗把臉,再來和女皇說話。」說著,人就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香鯉,住在你心裡的人,是鍾如塵吧?」在香鯉走了沒幾步后,花無艷忽然說道。是問句,但更多的是肯定的語氣。香鯉停下腳步,半晌不回頭,許久后,花無艷聽到香鯉抽了一下。
「可是又能如何呢?鍾大人天資獨秀,豈是奴婢可以沾染的?況且那鍾大人一心只有女皇一人,奴婢哪裡敢奢求,常伴於鍾大人身旁?」
「你是何時,愛上他的?」花無艷又問道。
「女皇率兵進攻雪雲,鍾大人前來助陣的那段時間。」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香鯉如實將心中的話告訴給了花無艷。
「……」花無艷聞言也沉默了,那段時間她一心只想拿下雪雲,竟然沒有察覺到這件事。半晌,花無艷才道:「你可知剛才他來與我說了什麼事?」
「何事?」
「他要離開玉臨,或許以後都不會回來。」
「女皇,你說什麼?」香鯉趕緊轉過身,瞪大了眼睛看向花無艷,「鍾大人,當真要走?」
「恩。」花無艷點頭,「香鯉,你待在我身邊已經有十一年了,我自然是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所以若是你想和他一起離開,那便去吧,結局如何,還是要你自己承擔的。」
「女皇……」香鯉喃喃道,最終也不知道該對花無艷說點什麼,往後退了幾步,竟然是向花無艷跪下了,「奴婢叩謝女皇多年來的袒護,今後奴婢不在女皇身邊,還請女皇好生照顧好自己!」
「你收拾收拾東西,走吧!」花無艷不忍心看到香鯉這般模樣,背對著香鯉沖她罷了罷手,示意她快些下去收拾東西。天下從來沒有不散的宴席,等到香鯉的腳步聲遠了后,花無艷才滾下眼眶中的兩行清淚。
鳳傾逸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花無艷顫抖的背影,走上前來才發現她落下的眼淚,顧不上心疼就將她抱在懷中,讓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眼淚濕了衣衫。末了,花無艷將鍾如塵告辭和香鯉對鍾如塵心意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鳳傾逸。後者聽了只是嘆惋,沒有再多說什麼。
花無艷在鳳傾逸的懷裡哭夠后,方才抬起頭來,望著鳳傾逸的眼睛,問道:「我們也要離開,你可想好了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爹娘去了花秋國故地,秦奕回了秦風,納蘭洺笙想必是回了納蘭家的祖宅,鍾如塵想必是遊走四方……」頓了頓后,鳳傾逸道:「我們回碧雲谷吧,自從我們在那裡認識后,我就沒有好好看過碧雲谷,那是你生長的地方,我們該是可以去看一看的!」
「當真要回去碧雲谷?」花無艷顯然沒有想到鳳傾逸說的第一個地方會是碧雲谷。
「當然要回去!」鳳傾逸手垂下抓起花無艷的手,舉起來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道:「其實就算沒有這七年,我也是會帶你回去的,畢竟那裡,是我們相愛的地方。」
「相愛的地方?」花無艷對鳳傾逸的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對啊,我不愛你,為何要當眾向你求婚?」鳳傾逸笑著反問道,
「那也不是相愛,是你先喜歡上我的,那個時候我才沒有喜歡上你!」花無艷反駁,顯然是很不喜歡鳳傾逸那自以為洞察一切的盲目自信。
「是嘛?」鳳傾逸笑著反問,懲罰似的輕咬了一口花無艷的柔痍,「那我就更要回去一躺,查探清楚你那時候究竟有沒有喜歡上我!」
花無艷沒有說話,不好意思騙過腦袋去看湛藍的天和天空中漂浮的白雲,腦海中浮現出碧雲谷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原來兜兜轉轉,百轉千回的盡頭,他們還是會回到那裡——碧雲谷,他們初次見面的地方!
這十多年來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然而似乎,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浮生三千夢一場,亂世離歌落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