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長夜漫漫
天穹群星璀璨,神蟾州考察隊坐在甲板上享受晚風,烤串和美酒。
鼻青臉腫的賽特坐在廖罌身邊,向神蟾州考察隊的人炫耀他的「光輝歷史」。
他舉著酒瓶,告訴考察隊的人,他是怎麼一次又一次死裡逃生,化險為夷。
賽特自詡撒哈拉最自由的男人,沒有人比他更加自由。他有「撒哈拉之子」,「自由的沙漠之子」,「冒險王」等外號。
賽特成功勾起了甲板上的人的好奇心。賽特可是傳說級別的男人,他浪漫,瀟洒,強大,冷靜,執著勇敢。
曾經數次被軍隊,聖裁院的人抓住,但每次他都能成功脫身,逍遙法外。
聖裁院,國際魔法師協會的沙船,就在一百米外,船上的教廷騎士,秩序法師,可以清楚聽見賽特的聲音。
如果張禾不在,他們肯定會暴力執法,把賽特抓住,然後把他的手腳全部砍下來,關在禁法鐵籠里。
他們恨極了賽特,賽特讓他們顏面掃地。
賽特知道聖裁院,魔法協會的人在偷聽,所以他提高音量,重點講述他是如果從監牢中脫身的,以此挑釁他們,想要激怒他們和張禾發生衝突。
那是一個不能使用任何魔法的地下監獄,他身上戴著禁錮法力的枷鎖,看守者殘酷無情,就算逃出監獄也沒用,地面就是埃及聖裁院分部。
但他是自由的沙漠之王,就算是金髮翹臀美人的愛都不可能束縛他。冰冷執法者又怎麼可能剝奪他的自由?
賽特看向聖裁院的沙船,和甲板上的超王階高手對視。
賽特聳肩,表情態度散漫,聖裁院高手臉色陰沉,恨不得撕爛賽特的嘴。
因為萬年古國現世,所以賽特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大紅人,他是最熟悉的撒哈拉沙漠的法師,他甚至能和沙漠妖族打交道。
大勢力都向賽特拋出橄欖枝,但賽特知道,自己一旦登上他們的船,他們絕對會翻臉,所以根本不為他們提出的條件心動。
星娜號左邊有聖裁院的船,右邊有自由之眼,嬴家,龍形者,以及他們屬下勢力的沙船。
他們都想要賽特,因為賽特是被譽為「撒哈拉指南針」,「撒哈拉活地圖」的男人。擁有賽特,就等於擁有了進入萬年古城的門票。
「氣氛有些微妙啊。」張禾喃喃道。
高大山深呼吸,健壯的胸膛高高鼓起。就算坐鎮的不是張禾,是神蟾州其他神咒師,西方勢力也不會給好臉色,神蟾州和西方勢力一旦相遇,必會爆發血戰。
張禾舉起一根鐵盤,一根銀勺子。
張禾用勺子敲打鐵盤,把鐵盤當成了銅鑼。
「看向這裡看向這裡,所有恨我,巴不得我死的臭丨婊丨子們,機會來了,不用等天亮,不用等明天,想算賬的站出來,單挑群毆隨你選。」
張禾說完,又敲了鐵盤三下。
星娜號甲板上的人聽不到張禾的話,張禾不想影響他們用餐的心情。
「真要打?」高大山不安道。張禾如果出事,西方勢力肯定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遲早要打的,他們恨不得踩我頭,爆我菊花。」張禾眯眼,笑道。
高大山想說點什麼。
他在想,張憐會不會出現,西方勢力會不會因為忌憚張憐,而和張禾握手言和?
他沒說沒問,是因為他知道,他都能想到這一層,張禾沒理由想不到。
張禾是一個實在地道的莽夫,但他莽不代表他沒有思考,推敲的能力。
在魔法界,殺人報仇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張禾玩的有點大,殺的人太有影響力,能夠影響國際。
但他可以這麼玩,因為他背後矗著一尊神。
張禾有錯嗎?沒錯,恃強凌弱的龍形者也沒錯,誰都沒有錯,誰弱誰死。
大魚吃小魚,大法師吃小法師,大國吃小國,以龍形者和嬴家為首的勢力,掀起了多少戰火?讓多少人家破人亡?
沒人回應張禾,他們都安慰自己,張禾就是一條神經病瘋狗,不用理他,不理他他就不存在,忽略掉就好。
張禾靠近高大山,在他耳邊輕輕道,「我知道他們不會理我,所以我才敢那麼囂張,說出來爽一下而已,不然不符合我的人設。」
高大山露出「你真壞」的表情。
半個小時后,星娜號上的燒烤派對已經接近尾聲,賽特已經迷上了腰細屁股翹的廖罌。他從來沒見過那麼迷人的東方美妞。
三個白袍女法師走到船邊,在船下對張禾喊道,「張先生,我們長老想邀請你和賽特先生到船上品嘗美酒,共賞撒哈拉的浪漫星空。」
為首的女法師,平日里是一個非常嚴肅,有威嚴的貴族氣質女人,但她此刻小心翼翼,生怕船上的男人不悅,恭敬卑微。
「回去吧,我沒興趣。」
克萊兒的三名白袍侍女朝張禾彎腰,恭敬行禮,倒退三步后才轉身。
「好好休息,五點半準時起床!誰都不許睡懶覺!」高大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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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半。
月華如水,連綿起伏的沙丘,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朦朧淡雅的銀紗。
星光閃爍,張禾背靠護欄,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之中。
晚風吹過,張禾忽然淺笑,他抬起手,伸直食指,輕柔的晚風掉頭,來到了他的指尖,在他的指上盤旋。
張禾望著指尖上的小捲風出神。
小時候他很想挽留黃昏時分的晚風,想把它們抓在手心,但他的手掌必須捧著寶貝大少爺的小屁股。
烏雲遮住了月光,整個碼頭陷入黑暗之中。
不久,雲層側移,清冷的月光再次傾瀉下,照亮整個碼頭,給碼頭蒙上了一層美妙溫柔的輕紗。
張禾吹散指尖的旋風,看向嬴九。
「什麼事?」張禾淡道。
「一個人睡不著。」嬴九淺笑。
晚風吹動嬴九的白衣,額前飄動的幾縷柔順的長發讓人聯想湖邊綠柳。
嬴九沒穿鞋,月光中的小腳宛如美玉,腳趾如溫潤飽滿的珍珠。
沙漠的風忽大忽小,忽急忽慢。
突然來到的大風,將嬴九的髮絲和白衣拋起。
凌亂漆黑的青絲,宛如幽夜流水,遮住了嬴九妖媚卻不失清純的臉蛋。
她被髮絲遮住的漆黑雙眸,安靜的注視著男人。
月光中的嬴九,像是鏡花水月一般,美得不真實,安靜,淡然,孤獨,寂寞。
她宛如一朵淡雅的白蓮。
她或許不會感到孤獨,但與她偶遇的沙漠旅人,卻會發自內心的感到落寞,傷感,想要帶她離開這片荒涼的沙漠。
走吧,我帶你走!
「張先生。」嬴九在張禾旁邊的酒桶坐下。
「最美的不是月兒,而是陪你看月兒的人。」嬴九暗示張禾要珍惜她,憐愛她。
月似彎鉤,清輝如水,晚風輕柔,沙漠靜謐無聲,連綿起伏的沙丘宛如地龍背脊。
嬴九輕輕靠在張禾肩頭,與張禾十指相扣。男人的血液滾燙而炙熱,他的手掌和正午的沙子一樣燙人,與他十指相扣,讓她身體酥軟無力。
嬴九四十五度角仰望綴滿星辰,浩瀚璀璨的夜空,宛如玫瑰般的紅唇間夾著一縷髮絲,她對著迷人的星光認真道,「這一秒,讓九兒感覺不枉此生。」
張禾斜視嬴九,嬴九沒像往常一樣迅速看向他,與他對視,對他淺笑,說一些討好他的話。
張禾望著嬴九,望著她靜謐,烏黑深邃的眼眸。他能在她眼中看見浪漫迷人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