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畢業
「准考證帶了嗎？身份證呢？手錶帶了嗎？筆帶夠了嗎？」出門前，媽媽還是不放心地詢問。
「帶了帶了，放心好啦！」顧夕背上書包，跟在爸爸身後。
「加油，媽媽在家裡等著你。」媽媽拍了拍顧夕的肩。
「好啦，我走了！」顧夕踏出家門。
今天天氣格外的好，顧夕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麼快。」她喃喃。
前天晚上接到顧風的電話，也難為他竟然還知道顧夕明天有考試，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讓顧夕放輕鬆的話。顧夕從開始的感動，到後來乾脆把手機丟在一旁。但不得不說，這個小插曲還是讓顧夕沒那麼壓抑了。
到校的時候，班裡同學已經來了不少，大家聚在樹下，掏出本子背古詩、背事例。
「我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絕對可以的！」小涵拉著顧夕的手一個勁搖晃著，與其說在鼓勵顧夕，不如說是在給自己打氣。
江淮和傅柏一群人坐在石凳上，旁邊的女生嘰嘰喳喳聽得他腦殼疼，他乾脆站起來走走。晃到教學樓旁，看見顧夕被一群女生圍著，她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笑盈盈逐漸扭曲。江淮停下，饒有興趣地一旁看。那群女生又是拉顧夕的手，又是捏顧夕的臉，還有些直接掛在她身上。大概維持了十多分鐘，顧夕從圈子裡擠了出來，朝她們招了招手，然後逃命般奔走了。
「這麼受歡迎？」顧夕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停下，正彎腰撐著膝蓋喘氣，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啊。」顧夕嚇了一跳，一個猛轉身，腳底一滑，徑直往旁倒下。
「這麼嚇人嗎？」江淮趕緊伸手扶住了她，顧夕靠在他的臂彎里，愣愣地看著他。
「站好了。」江淮把顧夕扶正。
「啊，就，不好意思啊，你，誰讓你突然說話啊。」顧夕尷尬地舌頭打結。
「我的錯我的錯，我下回，輕輕叫你，行吧。」
「哦，那，我也不一定能聽到，啊但是......」顧夕急得直跺腳，怎麼就沒法子好好說話了。
江淮噗嗤一笑，「你怎麼回事，被一群人圍著。」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哦這個啊，」顧夕送了聳肩，「班裡同學說我語文好，要吸收一下我的靈氣。」
「我語文也挺好的。」江淮冷不丁冒出一句。
「啊？那？你們班男生也這樣嗎？」
「我在說什麼。」江淮在心裡暗罵，「我就隨口一說。」
就在這時，廣播里響起要求入場的聲音。
「走啦！」顧夕頓時緊張了起來，撒開腿就跑，結果書包被江淮扯住了。
「幹嘛啦要去考場了。」顧夕瞪著他。
「沾沾靈氣。」江淮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奇奇怪怪。」顧夕念叨，「不是說自己語文好嘛。」
......
高考這兩天，顧夕回憶起來就跟做夢一樣。進考場前大家的互相打氣，出考場后糾結著最終還是忍住不去校對題目。顧風一天三次的電話攻擊，還有爸媽小心翼翼的試探。當最後一門結束，隨著蜂擁的人群走出學校的那一刻，顧夕回頭看了一眼學校，心中說不出的感受。
「我還在找你。」站在公交車站等車時，腦袋被敲了一下。
「啊。」顧夕不滿地瞪了一眼江淮。
「之前不是也沒說過要一起走嗎？」顧夕從包里掏出MP3，戴上耳機。
「聽什麼？」
顧夕摘下左耳的耳機，自然地遞給江淮。
江淮愣住了，他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過來。
夏天炎熱的風，川流不息的車輛，還有公交車站前聽著歌的兩人。
顧夕本來的計劃是，考完后就在床上躺個幾天幾夜，除了吃飯上廁所就不離開自己的床。然而事實證明，這是不存在的。結束后的三天里，她要參加畢業典禮拍攝畢業照還被班主任全權委託畢業晚會的節目編排。
「頭大啊頭大。」顧夕叫苦不迭。
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勁和口舌才勉強湊齊了唱歌朗誦相聲等各類節目，為了湊數甚至還要上台單人solo一段舞蹈。
「我剛去交涉了一下，我們到時候兩男四女拍。」小涵遞上奶茶。她們正躲在樹蔭里等待拍攝五六人一組的畢業照。
「為什麼？」顧夕抬起頭，她本正專心看著舞蹈視頻。
「攝影師說男女一起比較好。」小涵聳了聳肩。
「好吧。」顧夕再次低下頭。
「你畢業晚會好好表現，三班和我們畢業晚會在一個酒店，一個時間。萬一江某就來看了呢？」小涵神秘兮兮地說。
「首先，他不會知道這件事，其次，人家自己班的畢業晚會不香嗎？來我們班湊什麼熱鬧。」顧夕一副「這你都想不到嗎」的無奈神情。
「首先，我知道這件事了，其次，我還真的挺想去湊湊熱鬧的。」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
顧夕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少女。
「哈，這樣嗎，哈哈。」她尷尬地轉過身，對著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此地的江淮露出苦笑。
「你怎麼在這呢？」顧夕小心翼翼地問。
「因為我們班轉移陣地拍攝了。」江淮指了指操場，主要原因是他看到某人站在這裡，還沒反應過來就走到她身後了。
「江淮！」周音朝他跑來，「你組分好了嗎？」
「我和傅柏浩哲一起。」江淮雙手插口袋。
「剛好，我們這裡有三個女生，我們湊一下吧，三個人一組太少了。」周音一錘敲定。
？？？？？
顧夕恨不得衝上去捂住周音的嘴。
「這個嘛。」江淮低下頭思索了一下，撇了一眼顧夕，看見某人在炸毛邊緣徘徊的模樣，他的嘴角不住上揚。
「其實除了我們仨還有班長他們，你去找別的同學吧。」
「這樣嗎？」周音還是不死心，「可是攝影師說男女同學組隊比較好誒。」
「那我可不管。」江淮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而且他只是說比較好，有沒強制，你說是吧？」他轉向顧夕。
顧夕有一種自己被內涵到的感覺，但她還是連連點頭，「對啊對啊，男生女生分開拍挺好的。」
「行行行，那你答應我畢業晚會上去彈吉他，你就答應我吧節目太難定了。」周音話音一轉。
「你還有這技能？」顧夕感到晴天霹靂，追了這麼久怎麼都不知道這件事。
「不要，你別聽傅柏瞎說，我的水平搬不上檯面。」江淮連連擺手，「再說了，我也不想在這麼多女生前面彈，怪不好意思的，你說是吧。」他再次轉向顧夕。
......
顧夕感覺自己又被內涵到。
「快來啊江淮！」浩哲在操場上朝他喊。
「得救了。」不知為何，顧夕腦海里浮現出這三個字。
江淮走之前，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夕一眼。
「他好奇怪。」圍觀了全程的小涵湊到顧夕耳邊說，「這還是我以前認識的江淮嗎？」
「不是。」顧夕堅定地搖了搖頭，「這人，比以前還要精了。」
「姐，我覺得有點問題。」小涵面色凝重，「他是不是被你攻克了。」
「不瞞你說，」顧夕咽了咽口水，「我有時，也有這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