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非他不嫁
「什麼?她親口跟你說要早日同你完婚?」坐在書案上的紅衣男子笑開了懷,「你這小未婚妻倒是挺有意思,前幾日若不是她留下那點葯,只怕……」
洛醉沉著臉打斷他的話:「本王讓你查的事如何?」
紅衣男子將腳搭到書案上,大爺似的說:「師兄辦事你還不放心?明天就能有結果。」
「那你就明天再過來。」
洛醉說完,移動輪椅扶手上的機關,輪椅便自動調了頭,朝著門口去。
「唉,你這什麼毛病,怎麼用完就丟?」
「沒讀過書就不要亂說話。」洛醉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這句話真不是這樣用的。」
若非緋紅是他的師兄,且能力不凡,他絕對把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採花賊丟府外。
距離上回見面過去五天,季燃再聽到洛醉的消息時是他要進宮面聖。
季燃纏著季燁帶她進宮。
進宮后,兄妹二人直奔御書房去。
永和帝的貼身太監見了,忙著上前迎。
「奴才見過小郡主,見過季大人。」李公公湊近低聲說,「皇上這會正跟嶺王下棋呢,您二位再等會兒?」
永和帝有個習慣,下棋之時任誰都不能打擾他,饒是皇後來了也只能等。
他話音剛落,屋裡便傳來永和帝低低的笑聲:「朕總算是贏了你一回。」
緊接著聽到皇上說:「你跟燃兒的親事,怎可……」
沒等皇上說完,季燃已經推開門闖進去:「舅舅,你不許答應他,我是一定要嫁給嶺王的。」
她突然闖進來,把永和帝跟嶺王都嚇了一跳。
這時,季燃才看清永和帝跟洛醉臉上的疑惑,隨之而來是永和帝爽朗的笑聲:「朕就說,燃兒是個真性情的姑娘,她既認定了你,你便是逃不掉的。」
緊跟進來的季燁掀開衣擺在永和帝面前一跪:「皇上恕罪,燃兒只是一時著急才闖進來的。」
季燃眼眶紅了一圈,回過神來才跟著季燁上前行禮,可嘴裡卻是委屈的喊了句:「舅舅。」
永和帝將他們兄妹二人扶起來,上下打量著季燃:「你可還好?」
「我身體很好。」季燃點點頭,吸了一鼻子才繼續,「但如果舅舅不讓我嫁給嶺王的話,我的心靈就會很受傷。」
聞言,永和帝偏頭看一眼面無表情的洛醉,並不知道半個月不見的季燃怎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永和帝收回眼神看向季燃:「你上回不還跟朕說要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但我也同舅舅說過,我要嫁一個蓋世英雄。」她突然抬手指向把自己當成旁邊者的洛醉,「整個京都能配得上我季燃的只有他。」
「蓋世英雄」眉頭一挑,小姑娘還挺有眼光。
「嶺王不願娶我,可是因為我瞎?」
頭一回見到把自己的缺點說得如此坦蕩之人,洛醉倒是想看看她接下來會再說些什麼。
「相爺特地來找本王,說郡主跟沈公子兩情相悅,本王不過是想成人之美。」洛醉抿一口茶,繼續,「怎麼在郡主這兒倒成了嫌棄?」
季燃眨了眨她那雙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的雙眸,挽上永和帝的手臂,撒嬌道:「我跟沈公子相識都算不上,又怎會兩情相悅?」
「倘若舅舅答應嶺王殿下與我解除婚約,那旁人定會以為是舅舅或者嶺王殿下覺得我配不上,這話傳出去往後我還要如何嫁人?」
事實當然並非如此,可她卻擊中永和帝擔心的點,如若他們當真解除婚約,傳到百姓口中必定是那樣的結果。
但她嫁不嫁的出去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百姓對永和帝的評價。
永和帝眉頭一皺,沉著臉說:「婚約是朕親自賜的,待你們二人成親之時,朕必定是要當證婚人的。」
——
離開御書房,季燁一邊走一邊念叨:「舅舅再疼你,他也是皇上,你怎可這般沒大沒小?」
季燃塔拉著腦袋,眼神卻是飄向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後的洛醉,他的臉上帶著淺淺淡淡的笑容,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早知就不該帶你進宮。」
季燁現在還心有餘悸,幸好永和帝是真疼愛她,換做另一個人,只怕腦袋都已經搬家了。
「若非我進宮,只怕明日我便成相府公子的未婚妻了,到時候……」便會重蹈前世的覆轍。
前世,她便是以死相逼才讓永和帝解除婚約轉而將她賜婚於相府公子,但最後能讓永和帝改變主意的還是洛醉。
這也是在她聽說洛醉進宮時那麼緊張的原因,她害怕自己再一次跟洛醉擦肩而過,再一次被沈芒跟蘭玉蓉關進不見天日的地牢。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渾身一顫,眼底浮現一絲恐懼。
季燁忙著將她扶住:「怎麼,哪兒不舒服?」
實實在在的抓住季燁的手臂,她才確定自己重回十八歲那年。
「我沒事,哥哥不要瞎擔心。」她收起眼裡的恐懼,換而來的是一臉笑意,「嶺王殿下,我們何時完婚?」
除了洛醉之外,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無不意外震驚的,哪有姑娘家當著外人的面說出這種話的?
可季燁來不及阻止,又聽到季燃笑著說:「等我及笄禮后,我們就成親吧。」
季燃當真怕極了,她一日沒跟洛醉完婚,便一日有可能會解除婚約,以沈家的勢力,想要在永和帝那兒求得她一個郡主並非難事兒。
尤其是,所有人都認為沈芒是一個喜歡極了季燃的溫文爾雅的謙虛公子。
洛醉將季燃眼底所有的恐懼、擔心以及緊張全收進眼底,由此不難猜出小姑娘迫不及待要嫁給他,定然是別有目的。
他於是露出淺淺淡淡的笑,輕描淡寫的丟出一個「好」字。
嶺王府的下人將洛醉抬上車,看著馬車走遠,季燁才敢問:「你當真要嫁給那……嶺王殿下?」
季燃重重的「嗯」了聲,一臉堅定:「非他不嫁。」
因為整個京都,乃至整個朝廷,能與相府抗衡的只有嶺王洛醉。
馬車上,洛醉旁邊的緋紅公子莞爾:「我可聽見了,你的小未婚妻說要非你不嫁,是不是你把人家怎麼了?」
緋紅耳力過人,饒是隔得很遠,他依舊能聽得很清楚。
只是季燃為何要非他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