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嶺王遇刺
天色剛剛微亮,外頭便下起了小雨,涼得季燃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靈兒趕緊拿了件披風給她披上:「清明剛過,寒氣卻還是在的,小姐您仔細著了涼。」
季燃突然握上靈兒的手:「爹娘可是起了?趕緊替我梳頭,我要去跟爹娘吃早飯。」
靈兒只覺得很奇怪,自家小姐以往都不大會在早飯過去跟老爺夫人一塊兒用的,今個兒倒是換了性子。
這季燃旨在讓季柏華替她多說幾句話,把她跟洛醉的婚期早日定下來才是。
季燃剛走到季柏華夫婦的院子門口,忽聽裡頭傳來季燁的聲音:「嶺王遇刺之事……」
季燃渾身一顫,後面的話她沒再聽得進去,腦子裡只出現「嶺王遇刺」四個字。
「怎麼會,他怎麼會……」季燃低聲呢喃,卻被院子里的人發現了她。
「燃兒,你怎的來了?」
季燃跌入季燁的懷裡,眼睛卻是看著季柏華,紅著眼眶問:「他怎麼樣?他不是好好的在他的嶺王府嗎,怎會遇刺?」
如果洛醉出事,那她所以計劃全都毀了,她一定不能讓洛醉出事!
季燃推開季燁,朝著院門走,身後的季燁趕緊跟上:「燃兒,你要去哪兒?」
「嶺王府。」
正好小廝將馬兒牽進府邸,季燃從小廝手裡將馬韁繩搶過,一個翻身躍上馬背。
「駕。」季燁追出來時,季燃已經騎著馬除了季府大門,季燁趕緊讓小廝牽來另一匹馬。
上馬時,他聽到小廝一臉著急地說:「大少爺,七小姐騎走的那匹馬拉肚子,正病著呢!」
聞言,季燁用力夾了馬肚子,趕緊追上去。
季燃這一路往嶺王府走,馬兒倒是走得快,停都沒停下來,直接衝進嶺王府。
這突然闖進來一人一馬,引得嶺王府所有小廝丫鬟都跑出來看。
季燃快哭了,這馬兒不停她的話,她如何喊、如何拉都沒能讓它停下。
直到她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洛醉時,喊了聲:「嶺王救我!」
說話時,馬兒突然往下一倒,季燃大喊了聲,本以為自己會跟馬兒一起躺在地上時,發現自己被一個紅衣男子抱住。
一場鬧劇結束,季燁剛好趕到,就連給洛醉行禮都顧不上,直接走到季燃面前,上下掃著:「傷著沒有?」
季燃驚魂未定,木木的搖頭。
確認人沒事兒,季燁這才鬆一口氣,卻不忘罵人:「饒是擔心嶺王,你也不該一個人騎著病馬過來,你倒是忘了你不會騎馬這件事?你、你要說說你什麼好?」
季燃將頭埋低,低到似乎只有她聽得見地說:「我擔心他。」
耳里過人的緋紅聽到后,眼睛一亮,俯身在洛醉耳邊說了句話,隨後輕笑了幾聲:「不愧是清雅郡主之女,這魄力可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學得來的。」
至此,季燁才意識到他們在嶺王府。
「臣參見嶺王。」
「起來吧。」
聽到洛醉的聲音,季燃才似一瞬間回過神來,順著聲音看去,看到除了面色白些,再沒有任何與平時無異之處。
「你沒受傷?」
聽到聲音,洛醉仔細去打量這個因為擔心他而不顧一切騎著病馬來見他的小姑娘,才發現小姑娘生得挺好看。
雖然刻意壓制,卻擋不住那雙靈動的眼以及她眼中透出的與她本不該有的擔心跟緊張。
以前的季燃,里裡外外都透著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冷漠,可現下卻主動得讓人不由得生疑。
「你擔心本王?」
這一句話問得實在是有些多餘,這嶺王府里上上幾十人看著,也全聽到方才季燁說的那些話。
季燃騎著病馬過來可不就是為了看他是否受了傷?
季燃紅著臉快速的看他一眼,確定他真的沒事兒才扯著季燁的衣袖:「哥哥,我們回家吧。」
我丟不起這個人。
季燁有些為難的看著地方的馬:「這馬……」
「無妨,王府的下人會處理好,季公子只管帶著七小姐先回去。」
轉身離開前,季燃還偷偷瞄了洛醉一眼,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像是得到鼓勵似的,回頭沖著他喊:「你一定不要受傷,我還要嫁給你的。」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閉嘴吧。」
季燁對著洛醉抱歉作揖,帶著季燃匆匆離開嶺王府。
「真有意思,上趕著要嫁給你這麼一個廢人,這還是頭一回見。」緋紅雙手抱臂,依靠著柱子上,睨眼看著地上的馬兒,「季府要離你這兒遠一些,那她絕對跟你一樣,後半輩子只能坐輪椅上了。」
洛醉沒有說完,示意小廝將他推回書房。
小廝離開,關上門口,不知何時已經進屋的緋紅突然問:「你覺得她會不會是為了博得你的好感,演了這一齣戲?我還是猜不到她非要嫁給你的目的。」
洛醉拿起沒看完的書,眼神卻沒留在書上,直勾勾的盯著正前方的某一處,輕飄飄地說:「娶回來就知道了。」
「你真要娶她?」
「本王跟你不一樣,」洛醉輕描淡寫地說,「本王身邊需要一個體貼的人一塊兒過日子。」
他的話差點沒把緋紅從房樑上震下來,混世魔王說想要個體貼人過日子,簡直沒有比這還可怕的事了。
——
季府。
季燃站在中央,上座坐著季柏華夫婦,旁邊還站著季燁小夫妻倆,全都跟審她一個似的。
她突然委屈了。
看著她的豆兒大的淚水從眼裡流出來,季燁「哎呀」了聲:「誰也都還沒說你呢,怎麼就哭上了?」
季燁是個寵妹妹還怕妹妹哭的主兒,一下子慌了神,剛要過去安慰幾句就聽到季柏華輕聲咳幾聲,他只好收住腳步。
「你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就這麼……」不知廉恥他是萬萬說不出口的,只是覺得自家姑娘的性子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擔心我未來夫婿有什麼問題?如果他受了傷,我往後要怎麼辦?」
這一世的季燃已經認定洛醉才是她唯一的夫君,她不在意洛醉是個雙腿殘疾的人,只要洛醉能替她護住季府,她願意一輩子伺候洛醉。
想到前世因為自己識人不清而害了季家人,她還在悔不當初。
如今老天給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她定然不會再讓前世的事情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