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合作

「三殿下可知，為什麼南疆會有死囚營和南疆城的存在？」

「這個……我不太清楚。」

楚天歌搖頭。

「南疆這一帶，山林眾多，平地少，毒物瘴氣多，一直以來，就不是陛下重視的地方。」

蘭天涯有些感慨地捋了捋鬍子。

「很多年前，南疆這裡是沒有建城的，地勢複雜，邊軍也不會經常巡視，這邊的居民只能以村為城，自行保衛家園。」

「但是，南疆大山，五溪八澗七十二洞的蠻族聚集，他們時不時就會越境過來燒殺搶掠一番，而且這群蠻人特別擅長山地作戰，來無影去無蹤，再加上他們生性好勇鬥狠，邊軍和他們戰鬥，一直是敗多勝少。」

「那為什麼不治理呢？」

楚天歌有些疑惑，豐國好歹也是傳承這麼多年了，那麼多皇帝怎麼會沒有注意這個問題？

「誰說沒有呢，豐國這麼多年，南征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沒有一次是成功的，在這茫茫大山中，蠻族才是王者。更可況，蠻族的習慣就是劫掠完就跑，等到邊軍趕到，人早就沒影了。就算是兩邊對陣了，他們那些巫術蠱術之類的旁門左道，也非常讓人頭疼，我們的士兵在大山中，根本就沒有優勢。」

蘭老爺子當年也打過南征，所以對這些事情很有發言權。

「所以，後來就有了死囚營？」燕青也很好奇。

「是的，先帝還在的時候，為了緩解南疆這種局面，就特地建了南疆城作為邊塞隘口城，並徵調全國所有死囚組建了死囚營。以死囚營代替邊軍，鎮守南疆，並立下規矩，凡是能在死囚營中立功的，就可以免去身上的罪名，如果戰死，家人也會得到一筆賞金。」

「有了這個規矩，死囚營就成了和南蠻對決的絕對主力，每個人都悍不畏死，雖然個人能力參差不齊，但架不住人多，一時間讓這群蠻人也吃了不找虧，從那以後，這南疆才稍微消停了下來。」

「原來如此，難怪南疆這一帶沒有常設邊軍。」

楚天歌點頭，這些事情，他確實不知道。

「但是，蠻人未開化，他們依然很兇殘狡詐，死囚營就算是全天候待命，也不能每一次都正好阻止他們，而且因為各種問題，死囚營的傷亡率一直很高，三殿下如果這一次真得被送進了死囚營，恐怕也沒有太多日子能活了。」

蕭文看到老將軍說得有些累了，便開口說道。

「殿下，你可知道我們山寨里，都是些什麼人么？」

「不是蘭將軍的舊部么？」

楚天歌剛才來得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山寨規模可不算小，大殿後頭還有一片房屋的存在，怎麼看都有上千人。

「哪有那麼多舊部。」蕭文苦笑一聲「當年帶著小姐逃出來的時候，算上全部的人馬，也就二百來人，後來的這些人，除了本地居民和流浪到這裡的難民，很大一部分都是從南蠻那裡救回來的百姓。」

「你們從南蠻那裡救回了百姓？」楚天歌吃驚了，這哪裡是個山寨該乾的事。

「是的，因為蠻族那裡，經常會有活祭之類的事情，所以他們特別喜歡劫掠我國百姓作為祭品，當然，如果是女子，還會被當成生育工具，殿下，你是沒有見過那種場面……反正那群蠻子就是畜生都不如！」杜英說話的是時候，拳頭是捏得緊緊的，顯然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楚天歌很嚴肅，這種事情其實在歷史上再正常不過了，當年五胡亂華的時候，場面也是異常慘烈。

「殿下說的對，我們當時剛到這裡，處於安全考慮，就沒有聲張，後來慢慢地穩定下來之後，就時不時根據當地百姓們提供的線索，一點一點去解救那些被掠走的人。」蕭文繼續介紹，看起來，他們這個山寨，確實在南疆庇護了不少人。

「只可惜啊，我們勢單力薄，又不能挑明身份和官府合作，一直都不是很順利，直到老將軍出關后找到我等，才讓局勢稍微好轉。」

「老將軍……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現在，應該重傷在身，不能動手了。」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林沖，突然對著蘭天涯抱拳行禮。

「林沖，怎麼回事兒？」

「是啊，林將軍，您剛才是什麼意思？」

聽到林沖的話后，在場除了楚天歌，蘭天涯和蘭嫣，其他人的臉色，都是瞬間一變。

「少爺，老將軍雖然還有玉虛級別的高手的氣勢。但我剛才仔細探查一下他的身體狀況，老將軍受傷很嚴重，體內有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在破壞五臟六腑，老將軍已經用全部的修為在鎮壓這股力量，現在根本無法動武，否則很可能性命不保。」

眾人臉色大變，特別是蕭文等人，一下子就撲倒蘭天涯身邊。

老爺子傷得這麼厲害，他們居然都不知情。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真得老了。」

蘭天涯伸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用讚許的眼神看著林沖「禁軍中又出現了好苗子啊，只可惜有些生不逢時，不錯，老頭子我是沒有辦法動武了，只不過空有玉虛的氣場罷了。」

「老將軍可是在和南蠻的戰鬥中負傷的？」

楚天歌也很快反應了過來。

「正是。」

蘭天涯讚許地看了楚天歌一眼，遇事面色不變，反應還快，這很好。

「南蠻的武技和中原不同，他們的巫術，蠱術，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爺爺就是和其中一位大祭司交手的時候，被人暗算了。」

蘭嫣說話了，她是很清楚自己爺爺的情況，體內那股特殊的力量，一直在破壞自己爺爺的生機，雖然現在還能用修為壓著，但誰知道將來情況會不會惡化。

「連玉虛高手都躲不掉的詭異力量，看樣子南蠻的戰鬥力不可小覷啊。」

楚天歌本以為，靠著林沖和燕青兩個玉虛戰力，他在南疆可以橫著走了，結果沒想到同為玉虛級別的蘭老爺子，居然被人家打成了紙老虎，看樣子還是要儘快提升實力才行。

「是的，所以這麼多年了，我們僅僅也只救出了幾百人而已，並不是我們不想，實在是無能為力。」

蘭嫣一邊說，一邊輕輕拍打聽到這些話後身體緊繃起來的爺爺的背。

「咳咳咳，三殿下，如果你想要掌控南疆，老朽願意將全寨的戰力交給你作為基業，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要從南蠻手裡解救更多被擄走的百姓，並善待他們。」

蘭老爺子輕咳了幾聲之後，終於說出了最重要的事情。

他本來其實沒有想這麼做的，一開始讓人請三皇子上山，只不過是想看看能不能通過他，幫助自己的兒子洗脫罪名。

誰能想到卻有意外收穫，皇室再一次發生了奪嫡事件，而且這個三皇子能耐不小，居然能靠自己的能力設局假死逃脫，還有忠心耿耿的兩位玉虛級別的手下，這讓蘭天涯內心的想法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如果這個三皇子事成了，那麼對豐國來說，這皇位還是正統的，江山依然姓楚，不存在亡國滅種一說。

所以，如果能和這位皇子好好合作的話，不論是對南疆百姓，還是對他們這些「叛逆殘黨」，都是有好處的，這種一舉兩得的機會，可不再有了。

畢竟，當下是這位皇子，最落魄的時候，雪中送炭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還的。

「少爺，這是好事兒。」

「我同意老將軍的提議。」

燕青和林沖兩個人很快就表態，在他們看來，自家主公想要在南疆打開局面，打擊蠻族拯救百姓收取民心無疑是非常好的辦法，再加上有蘭老將軍山寨這一幫訓練有素的士兵作為底子，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楚天歌心裡也是很願意接受這個合作邀請的，打擊南蠻刷聲望收民心嘛，這種好事兒不幹就是傻子！

而且，在他沒有能力召喚更多部下之前，蘭老將軍這一山寨的人馬，確實是非常好用的手下。將來如果起事了，有蘭老將軍在，想來豐國軍方大半的人都不會為難自己，甚至還會倒戈。

「老將軍這麼看得起我，我也一定不會讓您失望，還請您老保重身體，將來有一天，我們可是要堂堂正正，風風光光重回王都的。」

楚天歌鄭重地承諾，在他身後，燕青和林沖兩人，也非常莊重地沖著蘭老爺子行禮。

雙贏的合作，誰不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