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個都不能少

昏暗的地窖，空氣中充滿了難聞的氣味，陰影中似乎有挺多人蜷縮著擠在一起，動也不動。

「噗通！」

地窖大門快速打開，似乎有什麼重物被重重丟了進來，然後大門又快速關閉，讓地窖重新陷入黑暗中。

而地窖中的其他人，似乎對這個情況習以為常了，並沒有太多的反應。

「嘶……這群人下手還挺狠。」

楚天歌一進地窖，就不裝了，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後，儘可能打量整個地窖。

嗯，確實人挺多，而且感覺上，都是受了不小的傷，最讓楚天歌皺眉的是，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死氣沉沉的。

「是個後生啊，咳咳，你也被抓進來了啊。」

離楚天歌最近的地方，有一個比較蒼老的聲音，突然間說話。

「老人家，您是哪兒人，怎麼會在這裡？」

楚天歌逐漸適應這昏暗的環境，看到了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

「咳咳咳，老朽就是這附近村子的村長，不僅僅是我，這裡的人，有一半都是我們村子的，我們被關進來，已經有半個月了。」

老村長想了想，緩緩說道。

「已經半個月了？就沒有人來救你們么？老人家，難道你們全村都被……」

楚天歌表示吃驚，這裡的地界離南疆城不遠了，就算邊軍沒有及時出動，那死囚營呢？而且滅村這種事情，不算是小事兒了吧。

「咳咳，後生，你不是南疆人吧，看來你是運氣不好。這裡的人都知道，我們這種人的性命，並不值錢，被抓了，那就是被抓了。」

老村長似乎對被劫掠這件事情已經習慣麻木了，說的時候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

「在南疆，蠻人劫掠人是很正常的是事情，隔上幾個月就會來幾次，有的村子青壯多點，或者富裕點，還能抵抗一下或者用糧食買命，大部分的村子，都只能送出一些人換取平安。」

「老人家，你們就沒想過報關官么？」

楚天歌聽著就有些不忿，蠻族這是在做什麼，把豐國百姓當成了牲口么？養肥了就過來宰一波？

「咳咳咳，後生，南疆不是王都，這裡太窮苦，也太亂了，很多村民都是被流放過來甚至逃難過來的，連路引和人籍都沒有，怎麼報官？再說了，就算是報官了，又有什麼用？朝廷幾十年都奈何不了這群蠻人，早就沒有把我們這些人的死活放在心上了。」

很顯然，豐國在南疆問題上的處理有著很大的問題，這裡的百姓甚至都已經對朝廷沒有期待了。

「老人家，那你們就不想著反抗嗎？」

楚天歌有些不忍，這些百姓，是被壓迫久了，已經不想反抗了嘛？

「反抗？怎麼反抗，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根本打不贏蠻人。而且對於朝廷來說，我們這些人就是累贅吧，反正都是受苦，在哪兒又有什麼區別呢。」

楚天歌萬萬沒有想到，豐國在南疆這一塊的影響力居然差到這種地步，這讓他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自己的那些長輩們幾句。

一個國家都治不好，整天就知道搞什麼權謀，謀你大爺的！

「老人家，你不要放棄希望，活著就有希望的，只要活下去，總有一天可以過上好日子的。」

「咳咳，後生，這是不太可能得，我們這些人，曾經也都像你這樣子想過，但最後都失望了，現在落在蠻族手裡，我們也沒有更多希望了，就希望死得時候，能痛快點。」

老村長顯然對這種事情已經絕望了，在昏暗的地窖中，楚天歌沒有從他的眼裡看到求生的光芒，不僅僅是他，被關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死氣沉沉的，似乎隨時會消失在這片黑暗中一樣。

「不，老人家，你們不能留這樣子放棄，蠻族的仇我們可以慢慢報，但一定要先活下去！實不相瞞，我就是來救你們的！」

楚天歌沒忍住，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了。

「後生你，咳咳咳……你不要為了我們這群人冒險了。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但你還是快點跑吧。這群蠻子很厲害，你就一個人，打不過他們的，不要為了我們這些人，白白送了性命。」

老村長聽到楚天歌說是來救人的時候，還是有了反應的，那一瞬間楚天歌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體激動了一下。

但很快，老村長就放棄了，可能是見了太多血腥的場面，他對逃走，一點兒信心都沒有。

更可況，楚天歌只有一個人，要帶著他們這麼多老弱病殘逃跑，無疑是痴人說夢，還不如讓他自己脫身。

「老人家，你放心，我不是一個人，外面有幫手，足足上百人呢！我只是過來當內應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帶你們出去，然後讓大家過上安定的日子！」

為了讓這些已經對求生不抱有希望的人重新振作，楚天歌不得不撒個小謊，幾十個人硬是被人說成了上百人。但他說話的語氣非常堅定和誠懇，給人非常強的信任感。

這一番話的作用，還是很明顯的，楚天歌話音剛落，就感覺到周圍的黑暗中，傳來了各種響動。

顯然，那些本已經對生還不抱希望的人，從楚天歌的話中，聽到了最後的希望。

似乎一瞬間，黑暗中多了好多發亮的眼睛！那是求生的光芒！

「後生，你說真的？上百人過來救我們？你是朝廷派來的么？」

老村長也是激動了，如果這個年輕人是一個人來的，那就算了，但好幾百人一起過來的，那，那是真得可以把這裡的人救出去！

「老人家，我的身份，等大家平安出去后再告訴你，現在，您願意帶著大家跟著我一起，從這裡衝出去，回到家鄉過上好日子嗎？」

「咳咳，咳咳咳，好！後生，我看你像是個靠得住的，老朽反正也活夠本了，最後陪你折騰一把也無所謂！」

老村長掙扎著站了起來，本來已經絕望的他，突然有了最後的一絲希望，自然是想拚命抓住，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了村子里的其他人。

「等一下村長，您不用這樣子，我們這些人還沒有死光呢。」

黑暗的角落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隨機有差不多二十多人從角落裡現身，借著微弱的光線，楚天歌能看出來是二十幾個青壯年漢子，不過他們每個人都戴著銬鏈，身上的傷痕也更多，領頭的那個中年人看打扮，像是個獵戶。

「咳咳，這是村子里最後的青壯了，後生，你讓他們跟著你沖吧，就算外頭有上百的人馬，也不一定能保證救出所有人，婦孺們是走不了了，但這些人只要活著，就是給我們村子留了種子。」

「老人家，別這麼說，我說了，我們要一起衝出去，一個都不能少。」

楚天歌先安慰了一下老村長，然後看向了這些青壯。

「如果我幫你們把銬鏈解開，你們能不能保護住所有人的安全？」

「小哥，只要你說得是真得，外面有大軍接應，我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護住大家。」

到底兒是青壯漢子，血氣還沒有完全消失，被楚天歌這麼一說，他們每個人都表示願意拚命。

之前不拼，是因為實在沒有勝算，死了也白死，現在，起碼有了希望。

「很好，那等會兒就看你們的了，厲害的蠻族武士我來對付，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大家！記住，一個都不能少！」

楚天歌開始準備救人了，現在這些人的狀態，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要趁著他們氣勢正旺，立刻行動！

「一個都不能少！」

「一個都不能少！」

……

楚天歌的話，讓地窖中的所有人，重新有了希望，陰影中不少人掙扎著開始站起來，他們還想活著！

而且，楚天歌點燃的，不僅僅是他們求生的希望！還有對這些日子的苦痛，對蠻人的怒火！

怒氣+33

怒氣+66

怒氣+99

……

系統的提示正在不停地跳動，一切都在按劇本走，時機，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