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懷孕
除夕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團聚是應有之義,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頓飯比什麼都強。對於皇家來說,他們的團圓飯和普通家庭意義一樣,不過是菜品更豐盛些。
早上,漢文帝帶著太子劉啟和梁王劉武,以及文武百官一同前往高祖廟祭拜高祖劉邦,感念他為天下帶來和平,為家族帶來榮耀。
中午,劉氏一家子全部在薄太后的長信宮吃團圓飯,文武百官則各回各家。晚上,漢文帝來到椒房殿難得的和竇皇后、劉武吃了頓團圓飯,劉啟則在自己的小家裡守歲。
過了除夕,嶄新的一年也就拉開了序幕,時值漢文帝十三年(公元前167年)。
大年初一,劉武辭別了薄太后、漢文帝和竇皇后,一路疾馳,趕回梁國自己的小家。
正月,是劉啟最悠閑的時光,朝廷上沒什麼緊急政務,漢文帝也基本上不管他,由著他結交賓客、迎來送往。畢竟,太子是未來的儲君,人事上的鍛煉必不可少。
元宵以後,一切全都邁入了正軌,積壓的政務讓劉啟也變得忙碌起來。
這天,劉啟陪同父皇制定完今年的勸農措施,回到寢殿疲憊的躺在榻上。趙建不知不覺的湊到他身邊,輕聲道:「殿下,奴才有件事不得不向您彙報。」
劉啟沒有起身:「什麼事?快說。」
「回殿下,年前侍寢的那個唐兒您還記得嗎?就是代替程姬的那位。早上得報,唐兒懷上了殿下的龍種。」
劉啟倏地坐起:「一次就中,竟有這等巧事?」
「可不是,奴才仔細查問過了,確實是殿下的龍種。請問殿下,要怎麼安置唐兒呢?」
「太後知道此事嗎?」
「已經稟報太后了。」
「她老人家什麼意思。」
「太后說,既然懷上了龍種,就應該給個名分,單獨安排住處,僕人用度等,一切按規定執行。不過,太后又讓奴才問問殿下的意見。」
「太后既如此說,那就這樣吧。這件事交給你去辦,不要怠慢了。」
劉啟和薄太后同住在長樂宮,竇皇后雙目失明,很少親自過問劉啟的起居。所以,劉啟太子宮裡的事,反倒都是薄太后在安排。
祥雲閣內,唐兒懷孕的消息傳開后,其她宮女紛紛前來道賀,唐兒的臉上既興奮又忐忑。
作為一個普通宮女,平常雖偶有機會被太子臨幸,但往往一次之後就被各自的主子嚴加看管,不許再接近太子,懷孕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
唐兒為人本分,姿色也比較普通,若是在平日,太子絕不會對她感興趣。上次情況特殊,程姬是看她老實才讓她去頂包。誰料,竟就此懷孕了呢?
正當宮女們鬧鬧哄哄時,一聲咳嗽從背後傳來,宮女們立馬鴉雀無聲,唐兒更低下了頭。
是程姬,她從門外走來,徑直坐在榻上,先盯了唐兒一眼,然後掃視全場:
「有些人生來就是主子,而有些人生來就是奴才,即使有好運氣,那也是祖上積德積來的。沒有那個福分,就不要有非分之想,隨隨便便就成了主子,那這世道還不亂了套?做好該做的事吧,不要再讓我發現亂嚼舌頭根子的。你們都下去,唐兒留下。」
眾宮女齊齊應了一聲:「是,娘娘!」
程姬從榻上站起,緩緩走到唐兒面前,柔聲說道:「唐兒妹妹,我平日待你如何呀?」
唐兒惶恐道:「奴婢的一切都是娘娘給的,娘娘是奴婢的大恩人。」
「不要緊張,你也是要當娘娘的人了,咱們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吧。」
唐兒更加緊張:「奴婢不敢。」
「這男人啊,都是喜新厭舊的主。今天寵你,也許明天又喜歡上了別人,咱做女人的,能圖個什麼呢?只求過點安穩日子。你呀,路還長著呢。」
「奴婢萬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跟了我幾年,有這造化也不容易,好好珍惜吧。姐姐只想告訴你,不要忘了自己來自哪裡,更不要忘了是誰給你這個機會的。」
有些日子沒去吉雨軒,劉啟頗有些想念栗姬,也想去看看幾個孩子。
劉啟的大兒子劉榮和二兒子劉德都是栗姬所生,一個年頭,一個年尾,可見栗姬當年多麼受寵。劉德去年底剛滿四歲,劉榮快滿五歲了。
剛邁進吉雨軒,劉榮和劉德就奶聲奶氣的撲上來:「見過父親,父親好久沒陪我們玩了。」
劉啟一把抱起劉榮和劉德,一手一個,不禁有些吃力道:「哎呦,重了不少啊,過段日子,父親都快抱不起你們了。」
「喲,這是哪位稀客呀,還知道來看看兒子呢?」栗姬假裝生氣的聲音從內屋傳來,她既高興劉啟前來,又不願意表現出興奮的樣子,故意躲在後面不出來。
劉啟放下劉榮和劉德,交給宮女:「帶他們睡覺去吧。」轉身進了寢室,一把抱住栗姬。
栗姬扭動肩膀,又掙脫不掉,掉頭嬌嗔道:「殿下有了新歡,咱母子倒晾在一邊了。」
劉啟有些納悶:「哪裡有什麼新歡?你就是我的寶貝。」
栗姬轉過頭,嗔道:「殿下嘴可真甜!我聽說,程姬身邊的唐兒懷上了殿下的龍種,已經和咱平起平坐了。我就不明白了,連程姬那個狐狸精都喂不飽你了?居然向一個小賤人下手,你可真是飢不擇食啊。」
「什麼狐狸精?什麼小賤人?說話不要那麼難聽嘛。」
「說說,我們的太子殿下是怎麼拿下唐兒妹妹的?」
「這是個意外。那天晚上,本來是讓程姬侍寢的,她身上不幹凈,來不了,情急之下就讓唐兒頂了包。我喝得爛醉,哪裡分得清誰是誰呢?」
「這程姬也太膽大包天了,居然敢欺騙殿下。不行,我要向太后告狀。」
「太后已經知道了,還讓給她一個名分呢,正在收拾一個院子給她居住。」
「太后也忒好人了!換做是我,她們哪個都得受罰!」
「不要亂說!人家畢竟確實懷有身孕,豈能以奴婢看待?再說,這也是太后的恩典。」
「可我這心裡還是不舒服,居然讓一個小奴婢佔了個天大的便宜!」
「寶貝兒,不要生氣嘛,你才是我的大娘子呀。」
「什麼大娘子?正宮娘娘在壽慶殿呢,殿下可不要胡說,我可擔不起這犯上的罪名。」
「別提她了,連個兒子都生不出,還是你最能幹。」
「啐,誰稀罕生誰生去。連著為你生三個兒子,差點要了我的小命。以後啊,咱家再也不生了。」
「你敢,我還等著你給我生個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