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先動心先輸
早晨四點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顧奕霖定的鬧鐘響起，他的手從被子伸出來，關掉手機，翻身一摟，卻感覺到一片空曠，身側的佳人早已不在。
「萱兒？」
顧奕霖猛的坐起身，頓時睡意全無，床邊自己的行李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行李箱中，顧奕霖下床，除了歡喜的衣物外，還有各種跌打損傷的葯，以及手機充電的必需品。
顧奕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準備的，程洛萱是怕自己受傷么，準備的還真齊全，不過這麼早，這丫頭是去哪了。
難道是去廁所了嗎？
顧奕霖來到衛生間門口，喊了兩聲無人應答，推開門，空無一人。
他披了件外套，還沒走到一樓，在樓梯上便聽到了鍋碗瓢盆的聲音，顧奕霖放輕腳步，順著廚房的方向緩緩走去。
「少夫人，我幫您吧？」雲姨站在一旁。
「不行，雲姨，今天這頓早飯必須我親自給顧奕霖做，誰都不許插手！」
程洛萱一會刷盤子，一會忙看鍋，擼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個人在廚房裡來迴轉，雲姨看到了顧奕霖剛要張口，他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專心做早餐的程洛萱渾然不知下樓的顧奕霖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她拿著勺子，攪著鍋里的粥，腰間突然多了兩處溫暖，緊接著被一股力量摟進了懷裡。
她動作一停，「老公，你醒了。」
顧奕霖下巴放到她的肩上，「傻丫頭，起這麼早，就為了做這頓早餐嗎？」
程洛萱吸了吸鼻子，繼續攪粥，「你這一去，也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來，要好久好久才能吃到我做的飯，我當然要早早起來…」
「我答應你，一定安然無恙，儘早的回來。」
顧奕霖不知道此去的危險有多少，他不知道敵人是誰，也不知道敵人下一部會做什麼，即便縮小了範圍，也如大海撈針一般困難重重。
可是他又不能不去，他們已經對程洛萱動了手，這次，只是給她帶來輿論，誰知道下次，又是什麼時候，又是什麼手段。他也不能說這次行動有危險，他不能，讓懷裡這個女人替自己擔驚受怕。
「顧奕霖，天氣漸漸轉冷，冬天，就要來了。」
「我答應你，今年的初雪，我一定陪你觀賞，今年的冬天，我一定，為你取暖。」
顧奕霖關掉火，將她轉向自己，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珠。
「別哭，又不是生死離別，再說了，萬一…」
「沒有萬一！」
「好…」顧奕霖一笑，「我已經吩咐了何桉，鄭燁她們保護你，你就乖乖的，等我回來，輿論的事，不要太操心。」
「一定要早點回來。」程洛萱貼到他的懷裡，手緊緊的抱著他，「我不想每天想你，我只想你每天都在我身邊，可以這麼給我抱著，可以親著，可以…」
顧奕霖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這個吻，比平時多了一份不舍，比平時要慢上許多，又快了許多。
慢，或許是因為彼此心中的那份難捨難分，快，或許是因為此時此刻他們不得不暫時分離，快慢疊加，情緒交錯，令人輾轉反側，悲痛萬分。
她們一起吃了早飯，顧奕霖叫了何桉，安全起見沒有讓程洛萱去機場送自己，何桉也確實比曾經穩重了許多，他開著車，往常這個提高大家情緒的主心骨，也安靜了下了。
「阿桉，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一定要保護好萱兒。」
「有我在，小霖霖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嫂子的，你一定，平安回來。」
顧奕霖點了點頭，陳軒既然做了十足的準備，想必背後之人也不是什麼小覷之輩，想想從接觸黑，道開始，真正開始做有意的事，也是從認識程洛萱開始。
幫助鄭燁調查數字連環殺人案，將自己的弟兄作為警局的分力，維護城市安良，如果說曾經將自己勢力擴大是為了在這條道上站穩腳步的話，那麼現在則是為了保護程洛萱。
只有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才能保護心中那個她。
許杺蕊也得知了顧奕霖前往英國的消息，她的身子不由得向後退了退，英國，可是具有眾多黑，道勢力的地方(劇情需要，純屬虛構)，若是幫助陳軒的人在英國…
那顧奕霖豈不是，凶多吉少…
「之前的合作，我想你可以給我答覆了。」鄭燁注視著她獃滯的目光。
「我可以配合你們，捉住陳軒，但是我有個要求。」
「你說。」
「讓顧奕霖，給我一個擁抱。」
「你…」鄭燁皺了皺眉，「愛而不得，你又何必呢？」
「我只想要他的一個擁抱，我們又何嘗不是一類人。」
淚，從許杺蕊的眼眶溢出，順著她的臉頰，一滴一滴滾滾而下，時隔多年，即便她放下了恩怨，可是那份情…哪是說放就放，顧奕霖，仍然是她心中的一顆刺。
一顆只要一想到他，便能讓她疼的生不如死的刺。。
鄭燁看著她，好似看到了鏡中的自己，許杺蕊即便錯的再多，也皆因一個情字，愛而不得…他們當真是同類人。
大學初見程洛萱那一次，他的眼中，再入不得旁人，即使現在她嫁為人妻，為人母，心中愛著他人。
情啊，真是一個令人上頭，又琢磨不透的東西。
有些無私之人因情而變得自私，有些清醒理智之人因情變得心狠手辣，有些原本無憂無慮歡快自由之人因情變得以淚洗面，傷心欲絕…
許杺蕊大概就是第二種，那麼自己呢？
鄭燁不知道。他鎖上了牢門，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離開，愛而不得，終究痛苦。
他和許杺蕊，都是個可憐人罷了。
「遙望心喜之人，止步心中。」
即便面前是自己喜歡的人，也只能停在自己心中了。鄭燁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許杺蕊的話讓他壓在心裡三年的感情思念全部迸發，滔滔不斷絡繹不絕。
什麼是愛？什麼是情？什麼又是愛情？
誰先動心，誰便輸了。
他鄭燁，輸得徹頭徹底，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