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是不是愛上她了
「現在服裝行業競爭壓力很大，國外市場需求疲軟，而且人民幣連續升值很多，國內服裝的價格優勢正在消失，新的客人每次一拿到我們的報價便沒了消息，殷總，這些新的客人都是從別處比價而來的，如果我們不降，自有別人降，這樣我們會失去客戶。而且去年我們去美國參展后……」
「這個不用再解釋！現在匯率持續陰跌很久，我們即將面臨再次調價的可能，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同意降價？總之我們是小公司，沒有實力走價格路線，我們能做到得就是提高自身的品牌和服務質量。在這樣特殊國內外環境下，我們只能保存實力，只要能留住原有客戶，並生存下來就是勝利。請大家不要再想著通過降價的方法來佔有市場份額，我們沒有足夠的後備資金。以後降價申請，我一律不會同意！另外，請各位與手上客戶溝通，鑒於美元近期走勢不穩，我們接下來的訂單打算用英鎊結算。今天會議就到此結束，散會！」
隨著一聲關門聲，外面大辦公室里傳來一片小聲的議論：「切！賺一分錢是賺，賺兩分錢也是賺，總比不賺好，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換英鎊結算，客戶願意嗎？」「是不是公司的資金真的很緊張，連拿料的錢也沒了？」「她最近好凶啊！是不是受刺激了！」「噓噓，會議室來客人了。」
「……」
「……」
「小期，呃，你今天很忙？」
「小期，呃，我，今天來要請你幫個忙，我媽媽回老家了，她經常打電話問你，這個十一陪我去看看她好嗎？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好。」阿昌見小期一直對他不理不睬，調整了一下語氣，煽情地搬出了老太太。
「請進！」殷期的聲音里透著明顯的煩躁！阿昌有點後悔，自己撞了個風水不好的日子。進了辦公室，阿昌一臉殷勤地笑著。小期只瞄了他一眼，就開始埋頭手上的事情。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他從藍綺家出來，便直接去了小期的公司。然而前台Amy說殷總晚上約了客人，早走了。
人生，只要能及時行樂就行了，又要什麼愛不愛的！愛只會讓人不知所促，愛只會讓人痛心迷茫，愛只會讓人發瘋是去理智。愛的思念是一種痛苦的煎熬，愛只是一種病，一種沒有解藥的病，他病在愛里十幾年，蹉跎了歲月，如今，如果再來一場愛，他該如何消受？他突然覺得怕了。他怕自己真的愛上小期，那麼他該如何面對程程？
他會同時愛上兩個人？這一想法嚇了他一跳。愛，是一種他無法駕馭的感覺。曾經，因為愛，自己為程程空等十年，如果再來一份愛，他該如何消受？他又該如何面對程程？
他想到了藍綺。藍綺，圈子裡的大姐大，向來以圈內伯樂自居。
面尚化和荷面和。他約了一下藍綺，便直接去了她家。阿昌隱去了程程的細節，把自己和小期的事跟藍綺簡要又煽情地說了一遍。藍綺聽了，很感慨，說阿昌既多情，又有義，又嘆小期有個性，像當年的自己，這個忙她幫定了。
又碰了一次閉門羹，阿昌的心隱隱作慌，小期是不是鐵了心，不再和他來往？而且更讓他心慌的是，他最近為什麼老是要想著她？他是不是愛上她了？
小期又看了他幾眼，心下生出很多不耐煩，這男人還真是命賤，你巴巴地對他好時，他對你不上心，你冷了他時，他倒像只哈巴狗，不停地搖著尾巴向你獻殷勤。只是，這是一隻搖擺不定的哈巴狗，她已決心放棄。
小期抬起頭，掃了他一眼，說：「嗯，知道了，到時再說吧。我今天很忙，這裡是辦公的地方，我不想談論私事。」
小期這回抬了頭，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又低下頭，在面前的一份文件上狠狠地畫了幾筆，說：「謝謝！不用！」
程程看著阿昌心不在焉的樣子，她突然覺得他變得陌生起來，今天，他渾身上下的氣息有讓她不安的陌生！她驚慌地意識到，他的心裡不再滿滿地裝著她一個人，他的心裡有了她不知道也不能到達的秘密地盤，她還能捏著他的心尖看他發疼的樣子嗎？
程程站在他的身旁，愣愣地打量著獨自坐在沙發上發獃的阿昌，揣測著他面部遊離的表情。阿昌注意到程程的目光，抬了頭，看向她，一臉茫然地問：「你剛才說什麼孩子？」
第二天，程程來了。阿昌守著她，依然心情沮喪。當程程說了她的計劃，說想為他生個孩子時，他竟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
等外面的聲音停息片刻，阿昌走了出去，敲了殷期的門。
阿昌憑直覺，覺得小期的公司應該遇到了麻煩。最近的匯率連續陰跌跌，國內的物料成本又持續上漲，今年的棉花收購價已創歷史新高，很多小型外貿公司已經倒掉一批，珠三角一帶做出口加工的工廠都倒了很多，而服裝外貿又首當其衝，小期的生意肯定好不到哪裡去。剛才那個冒火的會議也說明了一些問題。看來老天給了一次自己表現的機會。可是阿昌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幫上小期，以小期倔強的個性，她肯定不會接受他直接的幫助。
阿昌見小期只是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也沒言語，於是知趣地轉了身，走到門邊，又回過頭，叮囑了一句：「小期，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讓我知道，我一定會幫你。」
阿昌訕訕地悶了聲，看著小期陰沉的臉，他知道再待下去，有被逐客出門的危險，於是體貼地說：「好吧，那你先忙著，等下班時我再來接你。」
程程的失落壓著她的心止不住地下沉，她寬慰著自己，有了阿昌的孩子，就能拴住阿昌的心。自己現在一定要鎮靜地說服他。「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阿昌嚇得跳了起來：「程程，你，你懷上了？」
阿昌驚慌的表情像針一樣，扎痛了程程的心，程程的心又沉了沉。他什麼態度，難道他不想和她擁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嗎？程程突然好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懷了他的孩子，他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