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爾等真是好膽
鶴雲宮內。
突然颳起了一陣大風,把宮內的桌子吹得咯吱作響。
「小皇子,若是身感不適,便馬上吞服下丹藥。」
帝師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握掌成拳,他凝著雙眸,雪白的髮絲在風中飛舞。
帝師的面目莊嚴,他抬起了手,輕輕的放在了夏淵的頭頂。
一道白色的光華浮現,沒入了夏淵的體內。
「帝師,本王來助你一臂之力。」
金光閃過,西武王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夏淵的身後。他伸出了手指,輕輕的點在了夏淵的後背脊樑處。
在西武王的指尖上,縈繞著一股黑色的光芒,慢慢的滲透進了夏淵的體內。
「哼。」
隨著兩道靈力突然的湧進了體內,夏淵緊緊的蹙著雙眉,從他的口鼻處,亦是發出了一聲悶哼。
湧進夏淵體內的兩道靈力,雖然微弱無比,卻也強橫萬分。
它們遊走在夏淵的經脈里,所過之處,似火焰在燃燒,充斥著一股灼燒的疼痛感。
「西武王,控制好靈力的力度,小心駛得萬年船。神脈應該存身在小皇子的脊樑處,那裡也是仙台的位置。」
帝師的面龐有些凝重了。夏淵的身體對於他來說,太過於孱弱了,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一念生,一念死,亦可一念永恆。
「帝師,放心吧,小皇子乃是萬年難得一見的神脈體,本王又怎會粗心大意。」
西武王笑著說了一句,不過他的雙眸卻是變得凝重了。
「啊。」
體內的兩道靈力,越來越接近脊樑處了。
夏淵的五官,也就逐漸變得猙獰了。他的口中發出了一聲痛呼,隨即便把手中的紅色丹藥放進了口中。
當紅色丹藥一進入口中,便立即化成了一股冰涼之意,流淌在了四肢百骸中。
「不痛了。」
夏淵體內的灼燒,刺痛的感覺,被化解了。
夏淵舒展了眉目,渾身的經脈涼涼的,甚是舒爽,他口中發出了一聲瀰漫。
這冰火兩儀,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金光,那道金光就是神脈的所在。西武王,在我們觸碰了神脈之後,便馬上用盡全力的擋住神脈發出的衝擊,若是抵擋不住,不僅小皇子會在頃刻間被撕裂成粉碎,我們還會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反噬。這種反噬,關乎著修鍊的道基。」
帝師背負在身後的左手掌心處,隱隱有些汗水再滲出。
他臉上的神色,亦是越來越陰沉。
「好。」
西武王不在多言,他全神貫注著,也隨之加大了指尖的力度。
兩道靈力在夏淵的脊樑邊緣徘徊著。那裡有著一道金色的光芒,很柔和,也很神聖。
「動手。」
隨著帝師的一聲令下,兩道靈力便在轉瞬之間,觸碰到了那道金色光芒,又在頃刻間退了回來。
「砰………」
帝師和西武王皺著眉,他們身體上的氣勢,在逐漸的攀升,湧入夏淵體內的靈力也是越來越多。
兩種不同屬性的靈力,包裹住了夏淵的脊樑,也在那裡凝聚成了一道避障。
「啵。」
觸碰之下,金色光芒猛然的收縮了一下。
「來了。」
帝師和西武王的瞳孔突然的縮了縮,他們嚴陣以待,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夏淵體內的脊樑處,突然金光綻放,炫耀而又刺目。
金色的光芒似一柄金色的天刀,擁有著莫大的威勢。在瞬間,便斬碎了那兩道靈力,凝聚而成的屏障。
一時間,金色的光芒四溢,充斥在了夏淵的四肢百骸中。
「啊!」
夏淵的臉龐,突然變得蒼白,毫無血色。他的身體在痙攣著,他也在歇斯底里的狂吼著。
夏淵的臉上,七竅流血,模樣猙獰恐怖。
那是一種彷彿萬箭穿心一般的疼痛。比之那一日在修鍊密室中,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淵的身體,也正在一點一點的被金色光芒包裹住。
「杖來。」
帝師暗道了一聲不好,在他的頭頂上方,頓時浮現出了一柄青色的權杖。
權杖通體翠綠,霞光四溢的權杖,便握在了帝師的左手掌心處。
青色的靈力在噴薄,隨著帝師的右手,源源不斷的湧進了夏淵的體內。
「刀來。」
一柄狂刀在西武王的頭頂浮現,一股颶風席捲而出,瞬間便就撕碎了殿內的桌子,和一些陳設擺放。
西武王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他化指為掌,拍在了夏淵的後背上。
這是意外的突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帝師,西武王,若是淵兒出了什麼意外,我要你們兩個給我兒陪葬。」
一柄巨劍從天而降,把鶴雲宮的屋頂穿透了一個大窟窿。
陽光也隨之照射進了宮內,此時的鶴雲宮內,短木碎瓦,一片的狼藉。
「天選神脈,你們豈敢褻瀆。」
巨劍的劍身,綻放著一股無上的霞光。
劍尖直指著夏淵的頭頂,一道道的靈氣,化成了一柄柄細小的劍氣,呼嘯著,斬進了夏淵的體內。
「爾等匹夫,真是好生大膽,我天朝的神脈體,豈是你們可以染指的。」
一聲暴怒突然響徹,一柄霸刀在頃刻間掀翻鶴雲宮的屋頂。
一道巨大的刀氣隨之斬落而下,一時間,飛沙走石,狂風飛舞,霸絕了天下。
「轟………」
大皇子眼見不好,頓時拔腿就跑,卻被那股狂風,刮的撞在了一根紅色圓柱上,一時間,頭暈眼花。
大皇子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跑向了遠處。
「夏淵。」
秦嵐凄厲的嘶吼了一聲,她想要衝進鶴雲宮內,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給瞬間的禁錮了。
秦嵐的身體動彈不了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送離了鶴雲宮。
她的臉龐,淌過了兩行清淚。
「王上,北武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刻。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壓制住小皇子體內的神脈。」
帝師的眼中精光道道,他沉聲喝到,此事,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虛空之上,一柄巨劍,一柄霸刀,威勢一時無兩。
「不錯,小皇子體內的神脈,被我們刺激的正在覺醒,我們若是壓制不住,小皇子將會被瞬間撕成粉碎。還望王上和北武王速速出手,事後,要殺要剮,全憑王上發落。」
西武王高呼了一聲后,便凝聚著目光,放在了夏淵的身上。
「咔咔咔……」
西武王頭頂上方的狂刀,迎風而漲。刀身在顫抖,隨之也落下了萬千的刀氣,斬碎了那正在包裹夏淵身體的金光。
「強行覺醒神脈,你們可知有什麼後果。今日事罷,你們給本王一個滿意的回答。」
兩道身影,從狂風中走了出來。
鶴雲宮在狂風呼嘯中不復存在了。
「敵襲,護駕。」
一批又一批的甲士,手握長矛和刀斧,把鶴雲宮給團團的圍住了。
不過在那一雙雙抬起的眼眸中,皆是驚駭莫名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啊,好痛啊,我的身體快要被撕碎了。」
被金光籠罩著的夏淵,正掙扎著身體,他用盡了全力。
模樣猙獰的夏淵,口角處全是血跡。
他緊握著的雙拳,十指的指甲,深深的鑲嵌進了掌心,也讓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滴落在了地上。
「淵兒,堅守本心。事已至此,那就便讓神脈徹底的覺醒吧。」
夏武侯陰沉著面孔,他伸手在虛空中一握。
那柄巨劍釋放而出的劍氣,便向下落入了幾分。
劍尖沒入了夏淵的頭頂,護住了夏淵的識海和魂魄。
「淵兒,把這顆丹藥吃了。」
一枚丹藥從夏武侯的手中彈出,瞬間落入了夏淵的口中。
「多謝……父王……」
夏淵艱難的偏著頭,看了一眼夏武侯。
丹藥入口即化,也讓夏淵感覺身體,不再那麼的痛入骨髓了。
藥力化開后,夏淵的模樣,才好過了些。
「過了今日,本王再和兩位好好的說道說道。」
北武王的眉宇之間滿是煞氣,他的雙拳在揮動間,虎虎生風。
拳影道道,轟碎了夏淵身體上的金光。
「斬。」
虛空中的霸刀,再次的劈落而下,刀影也隨之斬進了夏淵的體內。
「轟………」
在四方的打壓之下,夏淵體內的金色光芒在節節敗退著。
那被斬碎了的金光,卻被夏淵的身體瘋狂的吞噬了。
這是一個混亂不堪的戰場,金色的光芒不敵,便逐漸的敗退回了夏淵的脊樑處。
「想跑,那有這麼容易。王上,北武王,西武王,逼出神脈,助小皇子覺醒神脈。」
見此情景,四人的眼前頓時一亮。
帝師把青色的權杖橫在了胸前,他手上的光芒在升華,噴涌而出,似一掛星河,包裹住了夏淵的脊樑。
「正有此意。」
西武王輕說一句,他手握著狂刀,也隨之斬向了神脈的所在。
刀勢很狂,所向披靡。
「破。」
夏武侯的鼻尖冷哼了一聲,他把手往下一壓,巨劍落下的劍氣,徹底的貫穿了夏淵的整個身體。
「神脈覺醒后,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北武王往前走了幾步,他握著霸刀,刀芒在迸發,抬手間,便斬向了夏淵的後背。
「啊………」
夏淵張口噴出了一道血花,鮮血順著下顎,滴落在了他胸前的衣衫上。
「吼………」
一道聲音突然想起,很沉悶,彷彿來自那最遠古的時代。
聲音似龍吼,似鳳鳴,似虎嘯,似龜叫。
「砰……」
一陣狂風起,吹動著夏武侯四人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一道金色的光柱,從夏淵的頭頂噴薄而出,插入了蒼穹,把天際染的金黃一片。
一個一個的符文在跳動著,瀰漫在了夏淵的周身,它們圍繞著夏淵在轉動著。
神脈離開了夏淵的脊樑,浮現在了他的頭頂,細長細長的。
只是神脈釋放而出的氣息,久遠而又古老,彷彿恆古長存。
在神脈上,銘刻著一個個細小如蚊蠅般大小的符文。密密麻麻的,隱晦難懂,彷彿蘊含著天地大道。
金光在迸發,常人哪裡敢於直面相望。
「這就是傳聞中的天選神脈嗎?果然是聞名不如一見。」
帝師上前了一步,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番夏淵頭頂上方的神脈。他目露驚奇,口中更是讚譽不絕。
「好,有此神脈,我天朝又何愁沒有未來。」
西武王收回了手中的霸刀,他亦是點了點頭。
「神脈已現,那便讓神脈重新和淵兒融合,徹底的覺醒神脈吧。」
夏武侯抬手一抓,虛空中的那柄巨劍便化成了一道流光,瞬間沒入了他的眉心。
「是,王上。」
隨著夏武侯的話語一落,四人便抬起了手掌,一道道柔和的靈力,穿過了那道金色的光柱,包裹住了神脈,把它一點一點的送回了夏淵的體內。
「轟………」
神脈一入體,夏淵便盤腿坐在了地上。他手掐著印決,放在了雙腿之間,隨即便閉上了雙眸。
「覺醒神脈不知需要多久,帝師,西武王你們有事就便離去吧,有我和北武王守護在此就行了。」
夏武侯來到了夏淵的身旁,他背負著雙手,站在廢墟中,把夏淵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