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他,很孤獨
「玄天真解。」
夏淵在戒指內尋覓了一番后,才從一個黑色木匣的下面,找到了一本早已泛黃的書籍。
夏淵把玄天真解捧在了掌心,便全神貫注的看了起來。
這是一部真解,也是一本詳解,在其上面記載的,應有盡有。
「這是……我父王他們口中的傳聞。」
玄天真解,夏淵看的很慢,他眉頭微蹙,這上面所記載的一些東西,顛覆了他的認知。
一個宏大的世界,也逐漸在夏淵的眼前鋪開。
遠古,有著一個時代,被稱之為亂紀時代。而在當時,各族的天嬌,就好似繁星當空,璀璨耀世。
那是一個群雄逐鹿,群英薈萃的時代。他們都有傲人之姿,都想雙手一路的橫推而過,舉世稱無敵。
此間,唯有一人,抬手鎮壓了當世的所有敵,他的眼眸睥睨眾生,傲絕了古今。
隨著各族天嬌的身掩黃沙,那個群雄並起的時代,落下了帷幕。
與此同時,在時間的長河中,出現了一桿戰戟,它就是隨意一揮,世界被打成了三塊大陸,世間唯一的鯤鵬就此隕落,化成了界海,連通著三塊大陸。
一個新的時代,便隨之拉開了序幕。
下界,一直是中洲,上界流放罪犯的地方。而下界,也被他們稱之為罪界,或者罪洲。
降下的刑法,烙印進了他們體內的罪血里,永生永世,都是罪人。
「嘶。」
夏淵的瞳孔縮了縮,他的口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玄天真解,不僅講訴兩個時代的更迭,三塊大陸的由來。
最為重要的是,還記載了渡過界海的方法。
「玄天真解究竟是何人所著,從古至今,在上面都有記載。各種丹藥的品階,煉器的仙金,天材地寶,還有那無上道果,可謂是琳琅滿目,這就是一本移動的百科全書啊。」
夏淵瞪大了雙眸,心裡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轟………」
玄天真解不是很厚,就在夏淵翻閱到最後三頁的時候,在泛黃的紙頁上,刻畫了三種武器,它們似乎散發出了一股股的氣息。
那來至洪荒,遠古的古老氣息。
第一頁,畫著一桿戰戟,刃呈彎月,戟身硃紅色。
第二頁,畫著一柄長槍,在槍頭上掛著紅纓穗,槍身有凸起,似一塊塊的龍鱗,鑲嵌在了上面。
第三頁,是一個三足圓鼎,青銅之色,在其表面,隱約能看見一抹的銅銹在浮現。
這三種兵器,玄天真解上只有圖案,卻沒有關於它們任何的記載。
「最後的幾頁,竟然被人撕掉了。」
翻閱到了最後,夏淵這才發現,玄天真解是殘缺的。
那被撕掉的幾頁上,又記載了什麼,是何人所為。
「呼。」
夏淵沉重的合上了手裡的玄天真解,在他的眼力,這本真解是珍寶,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看了玄天真解,夏淵才知道,以前的他,就連坐井觀天的資格,都沒有。
「這正是我目前所需要的,不管著這玄天真解的是何人,也算是我的引路人。他若還存活在這世上,我便磕頭,行師禮。倘若只是孤墳一座,我便為他掃墓。」
夏淵緊了緊手裡的玄天真解,他的眸光很堅定,腳下的路是自己在走,只要不怕,不懼,就能一直走下去。
怕,那就輸了一世。
這不是無敵的信念,只是夏淵笑看天下人,不懼一切敵罷了。
「呼。」
夏淵的口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夏淵剛想把玄天真解收進戒指的時候,一張泛黃的紙頁便從玄天真解內漂出,懸浮在了虛空之中。
「這是…………」
夏淵驚呼了一聲,他瞪大了雙眸,神情有些獃滯了,手中緊握的玄天真解,也差點落在了地上。
泛黃的紙頁懸空而立,在上面只是畫著一個人的背影。那是一襲勝雪的白衣,漆黑的髮絲散在了身後。
那就只是一個背影,是一個圖案,卻是給了夏淵一種活靈活現,想要頂禮膜拜的錯覺。
夏淵緊了緊心神,目光在此的落在了那張泛黃的紙頁上面。
「這道背影,看著好生的熟悉,我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夏淵跌坐在了床榻的邊緣上,他的口中亦是在喘息著粗氣。
夏淵抬眸凝望,眉宇之間若有所思。
「是了,是出手救我的那道光影,曾經出現在了我的識海內。這個背影,和那道光影是同一個人。」
夏淵的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
畫中的那一道背影,銘刻在了夏淵的識海里,卻是怎麼也揮之不去。
「咔咔咔………」
泛黃的紙頁在抖動著,突然,一道火光的浮現,把懸空的紙頁焚燒一空,就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
「不要。」
夏淵來不及阻止,一時情急之下的他,從床榻上跌落在地。
不多時,虛空中又浮現出了幾行金色的小字。夏淵抬頭,目光怔怔的望著。
「我,不想與你們為敵,而你們卻要趕盡殺絕我。我對你們的仁慈,也在你們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孔下,化成了烏有。」
「天,奏起了一首遠古的戰歌,我會循著遠古戰歌的召喚,亦是在無盡的殺伐中輕聲吟唱。」
「血,打濕了衣衫。心,蒙住了雙眼。情,堵住了耳膜。」
「不聞,不聽,不感,我獨戰於天下。四面八方的人,全都是我的敵人。」
懸空的幾行金色小字,在片刻之後,也就隨風而逝。
偏殿內,也就歸於了平靜。
「失望,孤寂,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夏淵的臉龐有些發白,雙手支撐著身體,他忘記了起身,直到過去了很久,很久。
夜晚,華燈初上。
天朝的上空點亮了數萬盞的孔明燈。
它們被放飛,昏黃的火光,照亮了夜空。
如今戰爭四起,那些被升空的孔明燈,是家人們的期盼,期盼著那縱馬遠征的人兒,早日的回家,桌上的飯菜,一直都是熱的。
今夜,萬家燈火在為他們送行,那是天朝的兒郎,是天朝的鐵騎,亦是老人們的孩子,孩子們的父親。
一首送將行,在天朝的上空,無聲的吟唱著。
朝綱上,夏武侯一排眾議,已於今夜兵發了兩大王朝。
下界,烽火四起,狼煙遍地,戰火亦是在燎原。
夜風劃過,吹動著天朝的大旗,在空中獵獵作響。
城牆之上,夏武侯負手而立,他在目送著天朝兒郎的遠行。
天朝的社稷是他們在護,天朝的國土,亦是他們在守。
「大哥,你終究還是作出了這個決定。」
北武王的面孔有些蒼白,他的嘴邊發出了幾聲的咳嗽。
北武王站在夏武侯的身旁,同樣是在恭送著天朝的兒郎,那遠征的人兒。
「多少年了,下界也該經歷一場戰火的洗禮了。我們的天朝病了,這場戰火便是一個可以治病的郎中。」
夏武侯凝眸而望,出征的天朝兒郎們,迎著黑暗,越行越遠。
「是啊,這個郎中,若是醫術高明,我天朝便能治癒大病,從今以後,蒸蒸日上。倘若不盡人意,我們傾盡了全力,只要淵兒和小嵐安然無恙,我們也就無悔了。」
北武王的雙手扶著城牆,他的目光幽幽。
「殺殿的封印還不急解開,只要西武王和帝師還能讓我容忍,天朝最後的一次機會,也就在他們的身上施展不了。」
夏武侯轉頭,看著北武王說道。
漆黑的夜晚,一輪皓月當空,灑落而下的月華,有些陰柔。
「你體內的傷勢怎麼樣了,你啊,也該改一改那容易衝動的毛病了。在朝綱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西武王和帝師就是在故意激怒於你,而你倒好,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夏武侯搖了搖頭,關切的問候了一聲。
「強勢早已無礙了,我若是忍了,我們又怎會知道帝師和西武王如今的修為如何了。」
北武王咧嘴一笑,只不過突然吸進了幾口涼氣的他,口鼻處又是發出了幾聲的咳嗽。
「想要知道帝師和西武王如今的修為如何,方法有很多,沒必要用此法來試探他們的深淺。當日在朝綱之上,若是他們兩人中,有任何一人起了殺心,你就不是負傷這麼簡單了。」
夏武侯的話語之中,多了一絲的責怪之意。
「這也是一種最為直接的方式,不是嗎?」
北武王搖了搖頭,還是在堅定著自我。
「我們兄弟三人里,也就只有你的性格直來直往,沒有心機,也不屑於玩弄朝綱之上的權謀詭計。這麼多年,一直未曾改變的你,西武王也正是知道了這一點,才會從你這裡下手。」
夏武侯負手而行,轉身便下了城牆,他走在燈火中,行在黑夜裡。
「我若是變了,那還是你的三弟嗎?這人啊,本來就是只活一世,不忘初心,沒心沒肺的最好,笑看天下,才能活的洒脫,夠瀟洒。」
夜晚的風有些涼,重傷初愈的北武王身披了一件外套,和夏武侯並排的走著。
「是啊,我們三人,只有你的初心還在,若不是有你在身旁,我不僅失去了安思容,還會失去淵兒。我是天朝的帝王,卻不是一個好的夫君,但我想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夏武侯抬起了手掌,搭在了北武王的肩膀上。
在黑夜裡,兩人的口中發出了陣陣的笑聲。
萬年宮。
夏淵修鍊的偏殿內。
夏淵站起了身,他把玄天真解收回了戒指內,便坐在了床榻之上。
「那是一個冠絕古今的背影,只有一人,他很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