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你們,都給我死來
「好弟弟,你說你貴為天朝皇子,面容又長的清秀,為何又要易容,穿上粗布麻衣,難不成是怕人認出來,還是怕在上古遺迹內遇見天朝的人?」
夏淳撫掌輕輕一笑,言語戲謔之意明顯。
在天朝,因為神脈的橫空出世,讓那個本就被遺棄的人,得到了他為之眼紅的一切。
這就好比是一塊臭石頭,褪下了一層石衣,露出了裡面的金子,讓夏武侯又捧在了手心。
若不是夏淳的身世能讓夏武侯忌憚,那他這個天朝大皇子的地位,或許也就保不住了。
這天下間,權,財,色三分欲,可謂是迷倒了眾生,亦是有人豪賭一生,孤注一擲!
夏淳抬起了右手,從左手的衣袖裡拿出了一柄鳳頭匕首,揮手隨意的一擲,鳳頭匕首便穩穩的插在了夏淵的腳下,入土了三分。「夏淵,你我雖是同父異母,血脈卻是同宗同源。我們是手足兄弟,不過你也知道,這廟堂之中,豈能同時容下兩隻老虎的酣睡,所以,我的好弟弟啊,你那些匕首自裁吧,這樣,你也就死的體面,等你死後,帝城戶戶掛白綾,人人為你送終,我也給你挑選了一處風水寶地,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埋下你挺合適的。」
「哈哈哈………」
夏淵彎腰,伸手拿起了插在腳邊的鳳頭匕首,隨後又挺直了腰,手裡把玩著鳳頭匕首,抬頭沖著夏淳露齒一笑。「你倒是挺為我著想的,就連身後事都為我辦妥了。看來,你們終是按耐不住了,父王解封殺殿,應該就是被你們所逼迫的吧。」
夜晚的風,有些涼,而此時的人心,比風更涼。
四下無人,而夏淳身後的兩個老人一言不發,卻是強的恐怖。唉,這是一個必死的局面了。
「哈哈哈………夏淳,你這個弟弟不錯,遇事不慌亂。只不過覺醒后的神脈對你我都已無用,趕緊動手殺了夏淵,再毀了神脈。天色已晚,本少爺還要回去享受溫柔鄉,不得不說的是,你送給我的那兩個侍女,當真是水靈兒的緊,那床上的功夫,又稱得上一絕,讓本少爺留念的很啊。」
黑暗中,一個身著花衣的青年緩步走出,他的腰間掛著銅鈴,在走動間「叮叮」直響。
青年目露淫邪光芒,臉色有些蒼白,明顯是縱慾過度,顯現了一抹的病態。
只見他右手的掌心處,把玩著兩個白玉球,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翹上了天,不曾給過夏淵正眼。
「是,王少爺。」
夏淳拱了拱手,訕訕一笑后,便抬起了手掌,向著身後的兩位老人擺了擺手。「火老,水老,還請出手摘下夏淵的人頭,這把火既然點了,那就得讓它越燒越旺才行。」
「一個小輩,順手而已,只不過,大皇子可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才是。」
火老,水老二人捻須一笑,隨後,他們的身影一動,瞬間就出現在了夏淵的左右兩側,雙眼微眯,嘴裡更是發出了陰惻惻的笑聲。
「好快的速度!」
夏淵的瞳孔縮了縮,本欲施展影決逃遁,卻駭然的發現了這方天地,早就已經被火老和水老給禁錮了,又豈能讓他動彈分毫。
此時此刻的夏淵,真的就成了占板上的魚肉,任由他人宰割了。
「唉,枉我處處小心謹慎,生怕露出了馬腳,卻未曾想到,我腳下的每一步,都被人算計在內。」
夏淵渾身上下,只有頭能動上一動,他也就只有眼睜睜的看著火老伸手握爪,水老化掌為刀,抬手就斬來。
人生在世須盡歡,行走於江湖,又豈能事事盡如人意。
夏淵也曾想過死前的場景,或許是,百萬雄獅在扛旗,將軍百戰在陣前,馬革裹屍於一人生還!
再或者是,一人一劍所站立的地方,抬眼望去皆是敵人。「哈哈哈………這個死法,就是太憋屈了些!」夏淵搖了搖頭,嘴邊露出了一抹苦笑,想要掙扎,卻動不了分毫。
「先毀了神脈。」
轉瞬之間,一記掌刀斬在夏淵的身後,一隻虎爪抓在了夏淵的胸口。
頓時,兩股渾厚的靈力瞬間湧進了夏淵的體內,一股火如岩漿,滾滾灼熱。一股冷如冰霜,瑟瑟寒冷。
兩股靈力在夏淵的體內,肆意的破壞著,所過之處,骨骼碎裂成渣,血肉模糊成團,經脈爆裂成了寸。
隨後,兩股靈力便直接沖向了夏淵的脊樑,那是神脈的所在之處。
痛,很痛!痛入了靈魂,深入了骨髓,直擊了心靈。
夏淵的臉龐煞白一片,五官頓時扭曲成了一團,瞬間分不清了口眼鼻,並且面孔猙獰得嚇人。
若不是夏淵的嘴被封住了,他口中發出的嘶吼聲,撕心裂肺,定要把人震的爆退數十丈遠。
「轟………」
突然,一股狂風席捲而起,一時間飛沙走石,吹的幾人的衣衫獵獵直響。
「出來!」
兩聲爆喝同時落下,瞬間,一條金色的神脈,浮現在了夏淵的頭頂,金光燦燦的,在神脈之上更是流轉著符文道道,又縈繞著一股莫名的氣息。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強行的抽出了神脈,此時的夏淵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他的模樣就像是剛從水裡打撈出來的一般。
等到肆虐在體內的兩股靈力消失后,夏淵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睜開的眼皮,看了夏淳,和那個花衣王少爺一眼后,身軀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身後的木匣子落在了一旁。
夏淵禁閉著雙眸,他的呼吸微弱,進氣多,出氣少,體表更是冰涼的宛若一個死人!
「夏淳,火老和水老在中洲一向是我行我素,可以不賣任何人的面子,你給我說說,你和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約定?」
花衣青年雙手橫抱在了胸前,又輕點著腳尖,一邊看著空中被抽出的神脈,一邊詢問了一聲。
夏淳的雙手垂在身側,手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就在一個呼吸之後,夏淳便又鬆開了拳頭,搖了搖頭說道。「這約定也不是什麼了不得人的事,我若是說了,就怕王少爺不敢聽。」
花衣青年聞言,便陰沉下了神色,眼角輕看了夏淳一眼后,臉上又綻放了笑容。「既然夏兄不方便說,那本少爺還是看戲吧,來的實在些。」
「速速毀了神脈,時間長了,怕生了什麼變故!」
火老高語了一聲,他手中握著一柄霸刀,一刀起,一刀落,就在一個呼吸之間。突然,眼前只見寒光四射,那瞬出的刀芒,勝過了天上的皎月。
「完事後,找夏淵大皇子要些銀錢,我兄弟二人吃頓花酒去。我們在中洲過的太沉悶了,深藍域不敢去,徐白衣那個老傢伙的徒弟,可是兇惡的很啊。好不容易來了下界,我們可是要好好的放鬆一下了。」
水老一笑道,他手中的動作也不慢,游龍雙鐧握在了手中,又劈在了神脈上。
「咔嚓………」
金色的神脈,在一刀雙鐧的合擊下,瞬間斷裂成了兩截,而失去了光芒的神脈,就像是一截斷裂的樹枝枯木,隨風左右的擺動著,輕飄飄的掉落在了夏淵的胸口。
被毀掉的神脈,黯淡無光,且千瘡百孔如被蟲蛀了一般。
「好!」
神脈毀了,剩下的也就是抬手的事了,取了夏淵的項上人頭,那可是一個,可以讓天朝在頃刻間易主的導火索。
「二位前輩快快動手,晚輩已經包下了怡春樓,今夜宜春樓里所有的姑娘都是二位前輩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耽誤不得啊。」
夏淳的神色有些遏制不住的激動,夏淵這顆眼中釘,肉中刺,終於除掉了,他的心裡,同時也輕鬆了不少。
「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可不能讓大皇子的銀錢,白白的浪費了。」
火老點了點頭,這夏淳還是挺上路子的,也免得他去拉下臉面了。
「同是天朝皇子,這廟堂的江湖,還是要心狠手辣,才能站穩腳跟,小皇子,你下輩子可要記清楚了。」
火老舉起了手中的霸刀,斬向了夏淵的脖頸。而就在此時,一道驚天刀芒突然拔天而起,瞬間就劈飛了火老和水老。
「我徒兒的意中人,豈是你們兩個老狗就能殺的?」
一柄寒刀從天而降,穩穩的插在了夏淵的身旁,刀柄上的一抹紅穗正隨風飄動。
一道虛影負手而立,站在刀柄上,俯視而下,白髮,白須,白衣,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封丘來了,救人來了。
火老,水老二人穩住了後退的身影后,臉上有些怒容的開口問道。「閣下是誰?竟敢阻攔我兄弟二人?」
神色不悅的他們,卻是不敢上前,只有一刀,就震退了他們兄弟二人,此人的修為絕不會比他們弱。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毀了夏淵小子的神脈,斷了他的修行之路!你們,都給我死來!」
封丘看了一眼夏淵的胸前,那兩截像枯木的神脈。他頓時怒由心生,手中握著滄瀾,他傲立在了虛空,腳下踏天而行,隨後便高舉著手中的滄瀾。
一時間,風雲起,變化莫測。狂風動,所過之處,草木被連根拔起,在虛空之中,攪碎成了齏粉。
「哈哈哈………你們絕了夏淵小子的希望,同時也絕了我的希望,我要你們,和你們身後的宗門,給我和夏淵小子陪葬!」
封丘狂吼了一聲,手中滄瀾怒斬而下,這一刀之意,可傾山河,倒乾坤,碎蒼穹,開天門!
這也是封丘的傾世一刀,也就僅此一刀了。
「嘭!」
火老,水老二人的身軀,擋在了花衣少爺和夏淳的前身。
他們抬頭望著那一刀,至高無上,所向披靡,天下何人能擋?
夏淵和花衣少爺皆是一臉的駭然!
「咔擦……………」
火老手中的霸刀,在頃刻間破碎成了渣。
水老手中的雙鐧,頓時斷裂成了兩段,他二人又張口噴出了一道血劍橫空,他們的胸前血淋淋的,傷口深可見白骨。
「老水,趕緊跑!此人比徐白衣還要恐怖!」
還沒等那一刀徹底的落下,火老又噴出一口鮮血,他轉身便伸手抓著夏淳的肩膀,一道烏光閃爍后,他們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水老抓著花衣少爺,亦是如此。
「轟隆隆………」
刀,落在了剛才四人站立的地方,瞬間一條長千里的溝壑憑空浮現,似深淵把大地裂開,飛鳥不度。
「夏淵!」
一聲坳哭,驚了天地,泣了神鬼,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一道身影快如風,那是一襲紫色的衣衫,三千青絲被風刮的在身後胡亂的飛舞。那是一張美麗的面孔,此刻的臉頰淌過了兩行清淚。
她癱坐在了夏淵的身旁,把頭埋在了夏淵的胸口,哭的很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