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跪暈了
阿葵奶娘沒從她言語神色中找到一絲懼意,雖然心裡不安,但見她如此淡定從容,也不好再說什麼。
沐心渝隨即跟上了何晴蘭和那位中年女子。
就在她們進入一處別院時,跟在後面的她突然停下腳步,並『撲通』一聲跪在院門口。
這跪聲還不小,當即就讓何晴蘭和那中年女子回頭。
見她莫名跪下,兩人都實為不解。
何晴蘭小蓮步到她身前,柔聲問道:「王妃姐姐,你這是做何?」
沐心渝低著頭,卑微又自責的道:「我在外多時,不但沒盡到做兒媳的責任,還讓太夫人為我擔心,實在不該。晴蘭小姐莫要勸我,我只想跪在這裡向太夫人懺悔我的過錯。」
她這一跪是誰都沒想到的。
就連中年女子都意外得很,盯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然後才開口:「王妃有如此孝心實在令人感動,奴婢這就去稟報太夫人。」
何晴蘭隨即也道:「王妃姐姐,我這就去幫你向太夫人求情。」
看著她們離去,沐心渝微微抬頭,嘴角倏然掛上了一絲冷笑。
見她如此,阿葵正不解的想上前,但突然想起先前沐心渝別有深意的話,她目光微微閃爍,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隨即打消了上前勸話的心思。
沐心渝這一跪就跪了一個時辰。
而那中年女子一直都沒出現,就連說要幫她向太夫人求情的何晴蘭都沒露過面。
期間只出來了一名丫鬟,說是奉太夫人之命把阿葵奶娘和孩子帶進去了。
沐心渝估算著時間,也覺得差不多了,突然往身側一倒——
......
雅緻的房間內,太夫人喬氏正與何晴蘭說著話,突然聽丫鬟來報說沐心渝跪暈倒了,喬氏保養得水潤剔透的面容上立馬添了一絲冷意,成熟嫵媚的美目中毫不掩飾自己對沐心渝的厭惡。
「阿桂,看在她識趣知道一回來就自罰的份上,讓人先送她回房,回頭我再找機會好好治她!」
「是。」先前去大門接人的中年女子恭敬的應道,隨後就帶著兩名丫鬟離開了。
「蘭兒,真是對不住你,我原以為除掉了沐心渝,沒想到她竟如此命大……」喬氏看著身前溫柔體貼的何晴蘭,失望又自責的嘆了口氣,轉而擰著柳眉憤恨道,「定是穩婆暗中做了手腳,不然沐心渝怎會死而復生!」
可惜穩婆在為沐心渝接生以後就被她秘密處置了,她現在想找穩婆問罪都沒機會。
何晴蘭蹲跪在她腳邊,懂事的安慰道:「太夫人,我知道您心疼蘭兒,蘭兒有您如此疼愛,已經很知足了。不論沐心渝是否在王爺身邊,蘭兒對王爺的心都不會改變的,蘭兒會耐心等待那一天,做王爺的妃子,名正言順的與王爺一起陪伴您、孝順您。」
喬氏拉著她的手,既滿意又欣慰:「果然是我選中的兒媳,蘭兒的懂事無人能及。」
何晴蘭不好意思的抿了抿笑。想起什麼,她柔聲又道:「太夫人,不知道王妃怎樣了,我去她那邊看看,行嗎?」
喬氏紅唇勾起,笑得別有深意:「去吧,替我『好好看她』!」
......
睜開眼,沐心渝正準備伸個懶腰,突然發現床邊坐著個人。
定眼一看,她趕緊坐起身,連呵欠都吞回了肚裡。
「睡得可真香!」
聽出他話中調侃的味道,她扒拉著頭髮,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跪了一個時辰,腿都失去知覺了,難道還不許人睡一覺緩緩?」
秦戊拉開她身上的被子,突然抓住她一雙腳踝。
「你、你幹嘛?」沐心渝緊張的抓著他雙手。
「放心,你沒點頭之前,本王不會吃了你!」秦戊冷著臉開口。
他那冷峻的五官和寡淡的神色,給人禁慾十足的感覺,可沐心渝一點都不敢大意,生怕他突然朝自己撲來,所以趕緊捂住自己膝蓋挪到床尾邊。
「你怎麼在這裡?」她不想讓氣氛太僵,所以主動問話。
「這是濟陵王府,本王不在這裡,該在哪?」秦戊微眯著眸子冷颼颼的睇著她。
「呵呵……也是哈……」沐心渝尷尬的笑了笑。
「既然回府了,那本王就讓人把你的東西搬回來,你看看還有什麼缺的,本王這就命人為你添置。」
「要什麼東西都可以嗎?」
「嗯。」
沐心渝只是試探的問道,沒想到他回得格外乾脆。她抿了抿唇,才又開口,「我要衣服、首飾、脂粉、銀錢,越多越好,你不會有意見吧?」
「只要你喜歡,要多少都行。」
「真的?」沐心渝是真沒想到他會如此大方。
盯著他看了又看,可他俊臉一如平常的寡淡,雖然毫無熱情感,但也檢查不出是在敷衍她。
她正想再說什麼,門外傳來一女子小心翼翼卑恭十足的聲音:「啟稟王爺,晴蘭小姐又來了。」
這一個『又』字讓沐心渝眉梢不由得挑高。
「打發她離開,就說王妃有本王親自照顧,不勞他人費心!」秦戊眸光投向房門,低沉的嗓音夾著冷冽的氣息。
「別!」沐心渝趕緊出聲,並對門外道,「讓她進來吧!」
她嗓音剛落,立馬接收到男人的注視,她也不躲閃,朝他勾唇笑了笑:「王爺,人家如此有心,要是拂了人家的好意,那會不會顯得我太目中無人了?」
她眼眸中狡黠的光雖然一閃而過,但還是被秦戊精準的捕捉到了。盯著她紅潤上揚的唇角,他薄唇也突然勾劃了一下。
沒多久,何晴蘭進了房。
房裡正上演著溫馨的一幕——
沐心渝虛弱的靠著床頭,小口小口喝著秦戊喂到嘴邊的水。見她進來,沐心渝趕緊把秦戊的手腕推開,自卑的說道:「王爺,妾身不值得您如此心疼,這要是讓人看見了,別人會在背後說道妾身的。」
「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不疼你還能疼誰?」秦戊抬起另一隻手替她梳理著肩上柔滑的細發。
此刻的他溫聲軟語,哪怕俊臉上的神色波動並不大,但那語氣和動作無不充滿深情和疼寵。
沐心渝一臉羞赧,隨即像是才看見何晴蘭似的,又自責起來:「都怪我太沒用了,竟讓晴蘭小姐也為我如此擔心。」
何晴蘭先朝秦戊福身行了一禮,然後才將眸光從他俊臉上移到沐心渝身上,關心的問道:「王妃姐姐好些了嗎?」
沐心渝點點頭:「多謝晴蘭小姐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秦戊突然扭頭看著何晴蘭,幽深的眸底射放出一絲薄怒:「晴蘭小姐可知道,王妃為何要在太夫人院門口行跪?」
不等何晴蘭解釋,沐心渝立馬抓著他的手腕,急聲說道:「王爺息怒,不關任何人的事,是妾身自願罰跪的。」
何晴蘭白皙的臉頰微微有些暗沉,雖然她說的是實話,可她這麼一著急解釋,不知情的人只怕會以為她是被逼的!
果然,秦戊根本不信沐心渝的話,沉聲質問她:「聽說是太夫人派晴蘭小姐去宅院接你回來的,你才剛回府,又沒做錯事,為何要自罰?你給本王說實話,到底是誰要故意刁難你?」
他說完,眸光冷然的朝何晴蘭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