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1章 乾愚的犧牲
化聖之天，深淵底層。
兩座球形古界在氣流中翻滾，一座巍峨磅礴，已經凝聚出完整的形體，另一座卻有些微小，只有前者的百分之一，古界表面龜裂斑駁，似乎隨時都會崩塌。
呼！
混沌氣流捲起陣陣狂風，每一股風勁都如同凌厲的刀刃，將第二座古界劈出無數道裂縫。
「太一仙帝……你會死的,你一定會死的……我等著你一起陪葬……」
黑渠至聖的嘶吼聲從古界深處傳出，聲音宛如地獄惡鬼，充斥著怨憤與絕望。
它的境界太低，修為也太弱，甚至比同層次的混沌妖靈還略有不如，畢竟，混沌妖靈有著極龐大的真靈，動輒就是百倍、千倍，哪怕境界低些，也能支撐古界演化。
黑渠至聖的真靈只有十倍,哪裡扛得住開闢古界的衝擊？
僅僅三個時辰，古界便開始崩塌。
「太一仙帝，我要你們整個修行界都給我陪葬……」
「聖祖大人已經出手，你們不會有任何存活的可能，不管是你，還是碧玉、古祖、不死，全部都得死……」
「我等著你們……」
蓬！
黑渠至聖的古界終於徹底崩塌，這位源獸至聖也隨之煙消雲散。
混沌氣流中只剩下一座古界，巍峨磅礴的球形虛影充斥著無邊威能，可隨著時間過去，虛影卻開始潰散。
「老爺,我沒有讓您失望。」
古界深處，流煙至聖平靜地望向天空盡頭，一雙明眸不知何時已經黯淡，神力、神
魂、意志也隨著真靈的破碎急速潰散，但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不甘，有的只是平淡與悠然。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她跟碧玉一樣，都是老爺的侍女，也是老爺從無數生靈中選出的絕世天才，她沒有修習殺戮道，而是跟隨在太一仙帝身後，參悟因果規則。
時至今日，流煙至聖的道法境界已經超越酒聖，甚至超越乾愚、蒼狼等老輩至聖，幾乎可以跟古祖、混光媲美，可就是這樣一位天才，此刻只能無聲無息的死在深淵底部。
噗！
一聲輕響。
巍峨磅礴的古界終於崩塌。
流煙至聖眉角露出些許釋然，隨即化作漫天煙塵，捲入了混沌氣流深處。
……
「流煙死了。」
輪迴聖界的秘境山谷內，兩道身影並排而立，目光都有些悲涼。
一個是流煙明面上的師尊，一個是暗地裡的師尊，兩人傲立於修行之巔，輕輕揮手，就能讓整個混源虛空風雲色變，可即便是他們，也有很多的不得已跟無能為力。
「流煙做的很好。」
金冠身影平靜地說道，「接下來就是我了，混暝性情多疑，但它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為這一局布置了多年，只要它敢出手……」
說到這裡，金冠身影望向側旁，「除了混暝，還有化聖之天的那位，你有把握嗎？」
「沒有。」
秦道人搖頭輕笑。
誰能有把握，那可是兩位無上境。
混暝在算計，他跟太一仙帝在算計，化聖
之天的那位也在算計，誰勝誰負，就看誰算計的更深，或者說，看誰底牌更多、運氣更好。
「其實我們運氣不錯，顧惜命修行歲月雖短，實力已經快趕上你了，他若能更進一步，應付化聖之天的那幫人應該不難。」
「是啊，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勝一代，可見我修行界氣數不淺。」
兩人相視一笑。
……
此時，混源虛空的局勢已經更加焦灼。
黑渠至聖跟風雷兩位始祖離開后，源獸勢力並沒有落入下風，海量的神魔帝君湧入第一空域，滾滾人潮給空域大陣帶來巨大衝擊。
至於化聖之天的變故，除了混暝聖祖跟秦道人，旁人都沒在意。
「殺！」
一聲爆吼。
數以十萬計的神魔帝君出現在青霄天域邊緣，密密麻麻地身影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宛如一座座大山，前方是修行界的防線，幾個時辰過去，修行者帝君們也已經重新整合，組成了新的擎天巨人陣，將源獸勢力死死攔在外面。
雙方沒有多少言語，剛一碰面，就開始激烈的廝殺。
而相比這些帝君，至聖們的廝殺更加瘋狂，青祖、酒聖都已經開始燃燒真靈，乾愚至聖也燃燒了兩次真靈，實力只剩下巔峰時的三分之一，但也成功攔住了對面那位高等源獸至聖。
聖殿內。
乾愚至聖滿臉虛弱地望著眾人。
「諸位，局勢越發惡劣了，源獸勢力那幫人手裡都有混暝聖祖賜予的寶物，實力比我
等強悍許多，我連續燃燒了兩次真靈，才將對面那位困住，但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青衣師弟，你的情況如何？」
「不算好。」
顧修雲微微搖頭，「蒼狼至聖手裡寶物頗多，除了先前那朵虛空火羅花，還有幾枚鎮魂天石，我的真靈分身已經湮滅了大半，實力也所剩無幾。」
「我們也是一樣。」
青祖、酒聖都搖了搖頭。
聽到幾人的對話，古祖、妖祖等人黯然嘆息，同時也心中後悔，早知如此，之前就不應該貪圖混源殘念，離開第一空域。
但話又說回來，他們不離開第一空域，混暝聖祖就不可能發動戰爭，最終還是便宜了冥淵、混光那些人。
「諸位，你們再堅持兩日。」
碧玉至聖沉聲道，「我與古祖、不死已經盡全力往回趕，只要能趕回來，一切危局都將迎刃而解。」
「只怕是撐不住了。」
乾愚至聖眉頭緊鎖，「碧玉，你是秦道人身邊最親近之人，難道就不能請他幫忙，賜予我們幾件寶物？」
「沒有，真的沒有。」
碧玉至聖滿臉無奈，「老爺踏入無上境的時間太短，又一直被混暝聖祖盯著，哪有功夫煉製寶物，更何況，能提升至聖戰力的都是混沌世界中最罕見的靈材，需要漫長歲月去搜尋，老爺從未離開過混源虛空，又如何能得到這些奇珍靈材？」
「這樣啊……」乾愚至聖面露失望，隨即苦笑道，「如果沒有寶物傍身，我
就只能拼一拼自己的老命了，諸位，希望在我死後，你們能撐起修行界，不要讓它淪陷在源獸勢力手中。」
「乾愚兄，你要做什麼？」眾至聖目光微凝。
「不瞞諸位，老夫還有一門手段可以抵擋源獸勢力，」乾愚至聖深吸一口氣，說道，「此法是我前不久剛參悟出來，效果未知，但對付幾個高等至聖應該是夠了。」
「什麼手段，這麼厲害？」眾人都有些驚奇。
高等至聖何等存在，哪裡是說抵擋就能抵擋，一般的至聖級符咒跟奇珍靈寶都只能對付普通至聖，遇到蒼狼、乾愚、顧修雲那樣的人物，效果十不存一。
而乾愚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二的真靈，居然敢說自己能對付幾個高等至聖？
「是源劫空間。」
乾愚至聖嘴角擠出笑容，「諸位都知道，老夫這些年一直在研究源劫空間的奧妙，從而提升空域大陣威力，不曾想，還真讓我悟出了幾分玄機，原來那氣泡就是開啟源劫空間的真正鑰匙，以此為根基，可以身融大陣，形成真正的至聖級戰陣。」
「至聖級戰陣？」
古祖不由得瞪大眼睛。
碧玉至聖卻皺起眉頭，「身融大陣，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開啟源劫空間需要獻祭你的生命？」
「不錯。」
乾愚至聖應聲點頭，「老夫境界有限，只研究出了身融大陣的法門，卻沒有脫離大陣的方法，而按照我的推演，源劫空間威力驚人，一旦開啟
，連真靈都會融入其中，至聖丹珠也會化作陣眼，但也正因為如此，我會與陣靈完全結合，發揮出這座至聖級大陣最巔峰的威力。」
嘶……
眾至聖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如此，難怪乾愚至聖有信心同時對付幾個高等至聖，以他的修為境界，配合源劫空間，實力恐怕不比巔峰狀態的羲皇遜色半分，自然能同時對付三五個高等至聖。
只是這樣一來，乾愚的性命恐怕也要交待在源劫空間內了。
「乾愚兄，你竟然能為修行界做出如此犧牲，老朽佩服。」古祖目光沉重。
「乾愚道友不愧為修行界脊樑，換做我等，決然是做不到的。」妖祖、石祖也露出欽佩的神情。
顧修雲、碧玉等人紛紛抱拳，雖沒開口，臉上都滿是敬重。
片刻后。
乾愚至聖的真靈分身消失在聖殿內，宮殿盡頭的那座源劫空間卻開始發出刺目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