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出行10
杜月笙雖然略顯失態，但經吳宇這麼一說，馬上反應過來道：「先生如此謙虛，到先得在下唐突了，告罪！告罪！」
說杜月笙起色心，倒也不是瞎侃，他一生和戲劇有緣，妻妾五房，除原配沈月英外，都是唱京劇的出身。最初所納二妾，都是唱老生。後來的四姨太姚玉蘭，曾在黃金大戲院很風光了一陣，雖也是妾，但另闢新宅，暗含著兩頭大的意思。至於姚玉蘭的結拜金蘭人稱「梨園冬皇」的孟小冬，雖曾被梅蘭芳金屋藏嬌，但時間不長感情破裂，最終和杜月笙發生關係后一直到1950年才與杜月笙結為夫婦。
孟小東是國際巨星眼中的傳奇女子，她同時有著男子的霸氣和決斷、女子的嫵媚和柔韌，她有像謎一般的生活和愛情。舞台上，她一生扮演談笑間運籌帷幄、指揮千軍萬馬的大丈夫；生活里，她經歷了愛情的百轉千回，浴火重生，最終成為余孟流派的一代宗師。如此備受矚目的巨星能與杜月笙保持長達13年之久的情人關係，可見杜月笙追星的功夫著實非同一般。
吳宇差點把杜月笙的這一喜好給忽略了，直到自己的老婆被人家盯上才醒悟過來。好在自己的長相還對得起觀眾，論才能論資格也不是杜月笙所能比擬的，再加上嘉玲剛才推崇自己的表現，一顆懸著的心才漸漸平復下來。
「吳先生上海之行杜某雖有耳聞，但不曾想先生到的如此隱秘，月笙未能到碼頭上親迎，實感不安，還祈見諒！」杜月笙坐定后開口了，看來他跟那些老學究們學了不少之乎也者，咬文嚼字的功夫已深有根基。
吳宇淡淡一笑道：「杜先生不必客氣，我既不是什麼皇親貴族，也不是什麼朝廷大臣，這次來只不過是想看看有什麼掙錢的機會，說白了就是為了黃白之物而來。您在上海灘是頭面人物，如此看得起我這唯利是圖的商人，真讓我深感惶恐啊！杜先生，咱們不妨換種談話的方式，我在外已久，喜歡直來直去，這種文縐縐的談話好像比較費勁。」
「爽快！那咱們就隨意聊聊？」杜月笙本就是幫會中的小混混出身，裝腔作勢也只是附庸風雅而已。
吳宇大點齊頭說道：「對！就是要隨意，如果每句話都要字斟句酌，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就要打折扣了。中國文學博大精深，但話裡有話這一套實在不利於商業貿易的發展，與其把力氣花在鑽研如何靠花言巧語套住對方，還不如踏踏實實地搞出點像樣的東西。外國人沒那麼多辭彙，相比之下就少了很多矛盾糾紛，不知杜老闆是否有同樣的感覺？」
「聽閣下所言，倒是與我們幫會中的教義有幾分相同之處！不錯！杜某對那些表裡不一的傢伙也是十分反感，呵呵！今日一見吳先生如此豪放坦誠，倒是很投脾氣了！不知吳先生此次來上海想做些什麼買賣！」雖然詫異於吳宇的直白，但杜月笙知道面前這位絕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主兒。
「主要是看看，做什麼項目具體還沒想，我們對上海的情況還不是很熟悉，對內地的需求也不太了解！杜老闆是否有好建議呢？」吳宇將皮球踢回給杜月笙，想要知道做什麼，必須先知道人家要什麼。
杜月笙抓起茶几上水果盤裡的白梨把玩了一下說道：「要說國內的需求，現在到處在打仗，只要是個東西就能掙錢！利潤大的項目是槍支彈藥，可是這玩意沒有政府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得了的，再有就是醫療用品和器械，這些東西也能買個好價錢，可有很多藥品也是受管制的，普通藥房里根本買不到。鋼材、糧食、布匹都能掙錢，不過利潤就沒那麼可觀了，除非是事先得到內幕消息提前囤積。吳先生既然來了，想必也有所準備，我說的這些不知您看中哪一項了！」
「呵呵！我能做的、想做的的項目很多，可單單缺少的就是你剛才所說的政府支持和內幕消息！剛才你說的幾種買賣屬於貿易範疇，貿易上除了這些還有生活用品、文化用品、生產工具等等，就拿醫藥方面說還可以分成保健用品和治療藥物，比方說人蔘鹿茸屬於保健品，而那些嗎啡、阿司匹林則屬於臨床治療藥品。我們能提供的種類很多，賣不了坦克、機關槍，我們賣些汽車、摩托車總可以吧！」吳宇笑嘻嘻地說。
「這個，你們真的要賣汽車？內地用車的人不多啊？況且內地的道路情況也不好！」杜月笙一聽到汽車就想起剛才的事，心想你不是在有意觸我的霉頭吧？你們的車子好是好，可在內地又能賣出去多少輛呢？
「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杜老闆，作為生意人，你應該知道賺錢的項目無處不在，賭檯、煙館、妓院、舞廳都屬於娛樂休閑行業，飯店、餐館、旅館則屬於旅遊飲食行業，每一個行業都有它自己的體系，外人絕難插手。我這次來就是想和杜老闆這樣的人物攀攀交情，看看能否找到互惠互利的合作方式，有財大家發嘛！」吳宇東拉西扯海闊天空地一頓亂扯，主要目的還是想從杜月笙嘴裡套出點消息——這上海灘究竟還能不能容得下歃血盟插足。
好大的口氣，連自己手上壟斷的產業他們都想碰，這不是明擺著想從老子口袋裡往外掏錢嗎？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有不象是在開玩笑，如果他們真的鋪開來搞，雙方少不了要斗一場了。任何人都不喜歡別人觸碰到自己的利益，杜月笙也不例外，吳宇的這番話已經引起這位上海灘老大的不快。
「據我所知，上海百業興旺、市場繁榮穩定，閣下來此就想找機會全面發展，如果攤子鋪的太大，不怕引起上海商界的反對嗎？」杜月笙此刻的語氣已經不想剛才那麼友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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