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荒初見
斜飛入鬢的軒眉,鳳眸深邃,側臉輪廓如刀刻,挺直的鼻樑唇色緋然,蕭蕭肅肅,俊逸超然。與卿再世相逢日,玉樹臨風一少年。
縱馬陌上,他的馬蹄驚起芳心,他的身影,引人注目。他留神看去,那打開的窗扃后,藏著一張明媚動人的臉,一雙欲說還休的眼睛。
不知有誰感嘆了一聲:「廣陵王啊。」
蘇北鳶問道:「哪個是廣陵王?」
有人說:「中間穿紅色披風黑色重甲帽纓比別人高出半尺的就是廣陵王。」
「那旁邊的是誰?」蘇北鳶還看見旁邊有一個騎馬的年輕人。
「是二皇子,元詡,皇上派二皇子在城外迎接廣陵王。」
蘇北鳶愣了一下又問道:「二皇子多大?」
「未及弱冠,剛剛十八歲。」
接下來蘇北鳶就直接把心裡想的事說了出來:「那皇帝是有多老?不是跟廣陵王一輩的嗎?」
說完她就後悔了,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也不小啊,真是禍從口出。樓上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連樓下騎在馬上的廣陵王和二皇子也都吃驚的看著她......
紀蘭在後面低聲說:「小姐,慎言!」
「呵呵......」蘇北鳶尷尬笑了笑,對周圍的人說到:「我...我胡說的,大家就當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呵呵......」
說著就從窗沿上挪下來,拉了拉紀蘭的袖子,一溜煙跑了。
跑下樓,蘇北鳶鄭重的問紀蘭:「紀蘭,我剛剛是不是瘋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紀蘭也無言,一臉的無奈。
「小姐您也太大膽了吧。」
回到懷仁堂,蘇北鳶關上門,仔細回想今天的事。
到現在她都有點接受無能,可是現在除了這樣活下去她也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先像這樣湊活著了,她得好好想一想原主的事情。
三日後,廣陵王府
「噗!」夜雲傾半靠在床邊,吐出一口帶黑絲的血。
「王爺!」一身青衣的男子閃進屋內,神色焦慮:「王爺,您的毒不能再拖了,本就是劇毒,再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哼,今天太醫院的御醫不是來診過了嗎?不照樣沒辦法,本王倒是低估了他和伏起的手段,找到姬無邪了嗎?」夜雲傾眼中閃過一抹凌厲。
「還沒有,姬無邪行蹤不定,前段時間聽說在禹州有蹤跡,西門已經去了,但也沒找到。」
「找到怕是也來不及了。」說著他又劇烈的咳起來。
青衣男子低聲說:「不過爺,屬下聽說這段時間有一人進京了,也許他能解您的毒。」
「誰?」
「姬無邪的弟子,蘇北鳶。」
「蘇北鳶?」
......
「紀蘭姑娘,外面有人求見小姐。」
紀蘭款步走來,見一佩劍的青衣男子站在門口,走上前微微福身:「公子有何事?」
青衣男子拱手到:「紀姑娘,在下謝圭,是廣陵王府的侍衛,奉我家王爺的命令,特來求見蘇大夫,不知姑娘可否進去通告一聲。」
紀蘭微笑,做出請的動作:「謝公子,我去通報一聲,請公子隨我來。」
謝圭跟著紀蘭走進後院,就隱隱聽見琴聲,曲調哀婉,動人心魄。紀蘭將謝圭引到木橋前,謝圭也看清了橋對面的人。薔薇花樹下,白衣勝雪,飄颻裊娜,似是謫仙又極具風情。
謝圭望著那恍若雲端的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他還以為蘇北鳶是男子,沒想到竟是這麼年輕的女子。
蘇北鳶根本就沒注意到紀蘭和謝圭,還在撫琴。謝圭站在橋頭有些急了,想上前叫住。剛邁出一步,就見一隻手迅速擋在他面前。
只聽見紀蘭用恭敬的語氣輕聲說:「謝公子,我家小姐彈琴時最忌諱有人打擾,既然謝公子是有求於人,還是希望按規矩來,若是我家小姐不想救人,誰來了都不行。」
謝圭聽了,皺了皺眉,看到蘇北鳶依然旁若無人的彈琴,還是把腳收了回來,靜靜的在一旁等,而紀蘭這才將收手回來。
琴音在池上回蕩,聽起來卻越來越悲傷,攝人心魂。謝圭幾欲站立不住,琴聲卻戛然而止。
謝圭回過神,剛想要上前,卻聽紀蘭極恭敬的喚了一聲:「小姐。」
蘇北鳶抬首看到紀蘭身邊站著一眉目俊朗的青衣男子
「公子有何事?」蘇北鳶問到。
謝圭立馬收起之前的神情,抱拳正色說道:「蘇姑娘,在下謝圭,是廣陵王府的侍衛,有些事想求蘇姑娘,只是不希望多的人知道。」
「紀蘭,你先出去吧。」蘇北鳶將紀蘭遣出去:「現在可以說了嗎?」
謝圭直起身:「多謝蘇姑娘體諒,我家王爺前日在戰場上受了傷,被人下了毒,宮裡御醫來請過脈也沒有用,本想請令師姬先生,卻因姬先生雲遊九州請不到,又聽人說姑娘是姬先生的高徒,故特來請。」
蘇北鳶輕笑道:「師傅向來行蹤不定,找不到實屬正常,只是我才疏學淺,所學之事尚不及師傅的十分之一,恐怕不能給王爺診出什麼端倪,沒得誤了王爺。」
這時謝圭抱拳鞠了個躬:「姑娘過謙了,無論怎樣,還請姑娘去看看,若好了,廣陵王府自有重謝,還額外會贈姑娘一株地脈紫芝。」
「地脈紫芝?你們王爺還有這種好東西?」蘇北鳶本來並沒有什麼興趣幫人看病,但謝圭說道地脈紫芝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個好東西,是吊人性命讓人起死回生的東西。
「王爺有天下異寶,只要姑娘能醫好王爺的病,姑娘可到王府的庫里任意挑。」
蘇北鳶一挑眉,還有這種好事?
「那我跟謝公子去看看,雖不一定能醫好,也算是我盡心了,也不算損了師傅的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