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待黃芩趕到時,卻看到了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一幕。
她瞳孔緊縮,看著正與江籬針鋒相對的男子。
「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黃芩怎麼也想不到,她調查了這麼久與江辛夷親密的男子竟是她的哥哥....
「朕還想問你,這宮裡半邊天都給你黃氏一族包了嗎」江籬苦笑著一張臉,玩笑似的開口。
「陛下...臣妾真的不知情...」黃芩上前還想解釋什麼。
江籬將劍扔到地上,轉身搖搖晃晃的跟劉光說「回宮」
江邊,就剩下黃芩和黃空青兩人。
黃芩不知該說什麼,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算計到了自己哥哥的頭上。
「哥哥....」
「哥哥不怪你,要怪就怪自己」黃空青一聲悵然的苦笑,也離去。
黃芩看著黃空青失落的身影,竟在他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她比江籬更想問出那句話,為什麼她們黃氏一族一直逃不掉和皇族的牽絆....
江籬回到皇宮中,烈酒還是一杯接一杯入肚。
劉光在一旁看的擔憂,現在陛下誰的話都不聽,醉酒誤事啊。
「召黃空青進宮。」江籬又一杯白酒入肚醉醺醺的說道。
聽聞他被召入宮,江辛夷焦急的等在交泰殿外,不時的攥著衣角。
「小芙,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皇兄該不會真的生氣了」江辛夷擔心的握著手。
「公主,你放寬心些,陛下一向仁厚定不會為難黃將軍的」雖然小芙這樣安慰公主,但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公主好不容易好了起來,若是黃將軍出些什麼事,公主又該憂愁起來了。
殿門終於打開,江辛夷走上前,卻發現是劉光。
「公主,陛下說了公主身子不好如今天冷了,不宜在戶外站太久。陛下在和黃將軍談論正事,公主不必擔憂」
劉光的一番話讓江辛夷鬆了口氣,皇兄說話向來算數,如今看來多半沒事了。
江辛夷回宮的路上,心卻還是騰騰的跳個不停。
終於,她停了下來。往後跑去。
「公主!你去哪」小芙在身後緊跟著呼喊,把一眾侍從都嚇了一跳。
江辛夷不管不顧的跑在城牆之上,終於她看到了城牆之下不遠處的身影。
「空青!」一聲如同穿透蒼穹的呼喊出聲,讓那個失落的身影一頓。
他艱難的停住步伐,卻不敢回頭。
他怕,他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擁抱她。
像是沒聽到般,黃空青繼續往前走,試圖忘掉身後一直望著他的女子。
江辛夷已經淚流滿面,黃空青僵硬的步伐已經出賣了他。
她不知道皇兄究竟對他說了什麼,但她記得他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不會分開。
眼前漸漸模糊,江辛夷努努嘴,又往遠處哽咽一聲。
遠處的男子終於緩緩轉身,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卻帶著無盡的愁容。
冷風吹過,他們對視了許久。
久到江辛夷的淚水都哭幹了。
黃空青緩緩挪動身子,轉而單膝下跪「臣祝公主身體安康,與尚書永結同好」
江辛夷不敢相信的後退一步差點跌落在地。
皇兄,騙了她。
直到黃空青的身影消失在了宮門后,江辛夷還沒從這個事實中反應過來。
江辛夷捂著心口,又開始咳了起來。
城牆漸漸模糊,江辛夷眼前一片蒼白,陷入了混沌....
「怎麼還沒醒過來,朕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在殿外跪一個時辰,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起來」
耳邊嘈雜的聲音傳來,江辛夷撲閃著兩片睫毛疲憊的醒來。
江籬擔憂的臉入目,江辛夷一股氣血湧上心頭,又開始劇烈的咳了起來。
江辛夷不受控制的哭了起來,激動的推著江籬「滾,我不想看見你」
此刻蒼白虛弱的江辛夷,推著江籬的手根本是在撓癢般。
只是江辛夷咳的越來越厲害,江籬只得站起看著她。
「宋尚書年輕有為,儒雅正直,他才是最適合你,也是朕最放心的人」江籬看著江辛夷一字一句道。
「滾!」江辛夷拿起綉枕就朝江籬砸去。
「皇兄從來不會騙我,皇兄你變了。」江辛夷一邊哭著一邊看著江籬搖頭。
「只要你好,無論你怎麼罵皇兄都行。明日皇兄會召宋尚書入宮,你與他好好逛逛。興許你會改變現在的想法」江籬看著江辛夷越來越激動,說完便走出殿外。
「皇兄!」江辛夷看著江籬堅定的樣子,猛烈的咳著。
隨手向身旁摸去,摸到一塊冰冰涼涼的東西又想砸去。
眼角卻剛好瞄到竟是一塊玉佩,江辛夷一怔,楞楞的看著玉佩。
晶瑩剔透的玉佩上正刻著一隻九天翱翔的鳳。
這玉佩還有另一隻凌於空中的龍。
這是他們母後生前為他們打造的。
皇兄很久之前便替她收起來,說以後等她嫁人了再將玉佩還給她。
江辛夷看著玉佩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上下起伏的胸膛,抽噎的聲音都在說明她的不甘。
天邊染上了醉人的晚霞,江辛夷畫上鮮艷的妝,踏入了御書房。
「皇兄,我再見他最後一面。」江辛夷跪在殿中,看不出喜怒。
江籬放下摺子望了她一眼,「想通了?」
「通於不通,皇兄可有給我留下退路?」江辛夷終究是崩不住,眼眶一酸有了淚花。
「朕希望你是真的想通。你與他在一起不會幸福」
「幸不幸福不是由一個局外人說的」江辛夷倔強的抿住唇,不讓淚水流出。
「你說朕是局外人?」江籬眉梢染上了霜意。
如同遲來的叛逆般,他第一次看到江辛夷如此敵對的看著他。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皇兄的自私,皇嫂為何要流落在外,無家可歸。皇兄,你真的太自私了」
江辛夷的話如同小針刺進江籬的心臟,讓他無處適從。
江辛夷站起身來,眸子裡帶滿不甘又帶著哀愁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皇妹在此謝過皇兄」
江辛夷不等江籬答應,便一陣風似的踏出了御書房。
江籬卻深深的陷在了江辛夷的話中。
天邊的晚霞又換了一輪,如同女子的衣裝,色彩斑斕。
夕陽餘暉將一個女子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不遠處的男子安撫下浮躁的馬匹,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