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指頭的源頭

最先出現變化的是廣場地面。

無數指頭的焦黑碎肉在自動旋轉，連帶著地面上殘餘未熄的金色火焰也開始打起渦旋。

緊接著海瑟抬頭看向天空，王城羅德爾的上空區域的所有景象正在變成巨大的漩渦構造，連黃金樹的龐大樹冠枝杈都化作無數的金色流光捲入渦旋之中。

這並非萬物真正被扭曲，而是周遭空間的劇烈波動從而導致的視界變化。

無論龍王或是海瑟都沒有出手阻止這一切，一人一龍皆是藝高人膽大的頂級強者，怎麼會因為區區空間擾動就亂了陣腳。

龍王普拉頓桑克斯甚至饒有興緻地品評道：「用強大魔力來引動空間扭曲，進而形成空間層疊現象，這位幕後黑手只論對力量的運用技巧絕不亞於女神瑪麗卡呢，我的主人。」

「小打小鬧罷了，不是我吹，等你跟我家大寶貝碰個面你就會知道何謂真正的【技】之巔峰。」

「您是說……七實小姐？您這麼說的話，我確實非常期待與她的會面。」

「嗯嗯嗯！七實她為人和善不愛爭鬥，最是心地善良。你跟她一定很有共同話題。」

海瑟不忘給龍王刷一刷七實那邊的好感度。之前七實跟嵐的競爭就夠讓他頭疼的，雖然隨著七實和嵐死而復生，兩女之間的關係也變得融洽許多，但不代表七實會對其他女性尤其是接近海瑟的女性有好臉色。

而龍王也是個性格強硬的女強人……呃，強龍。海瑟是真怕兩女一言不合打起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都捨不得罵，最後遭罪的還是自己。

所以他盡一切可能抓住機會就給龍王灌輸七實和嵐的美好形象。

說話間，頭頂的漩渦已經波及到周遭的羅德爾王城，周圍景色也徹底變幻。

海瑟和龍王發現自己不再位於王城羅德爾頂層的露天廣場，而是一片無比巨大廣袤的幽森空間。

啪噠！海瑟腳下濕潤，低頭髮現自己正踩在淺水之中，這片幽森空間被一望無際的水面覆蓋，無數大小不一的歪曲指頭從水面中探出，又無力地彎曲垂下。

而頭頂上空則同樣被看不見盡頭的水面遮蔽，水面波光粼粼彷彿這片空間位於水下，無數巨大的詭譎血肉管道從天空水面向下探出來，黑黢黢的管道洞口彷彿無數的眼睛俯瞰下方。

海瑟注意到周遭的僵直指頭不同程度地有著損壞痕迹，似乎不久前經歷了某種劇烈的撞擊和碾壓，傷口不斷往下淌落著如同血液的黏液。

原來如此，戰王葛弗雷和他的野獸丞相就是被抓到這片空間之中然後在激烈戰鬥后被殺死，屍體丟回到現實世界后正好被我撞上。

葛弗雷的強大毋庸置疑，連龍王普拉頓桑克斯都承認戰王葛弗雷可以匹敵重傷狀態時的她，甚至有可能殺死她。

能夠為黃金樹勢力征戰四方，擺平無數反抗勢力的戰王死而復生后擁有巔峰期的力量，卻不明不白地死在這片詭異空間之中。

也就是說，幕後黑手的實力完全超越了葛弗雷，超越了黃金樹勢力的初代艾爾登之王。

就在海瑟思考時，遠方忽然傳來一陣擾動。

隨著陣陣悠揚空靈的彷彿女高音的奇怪和弦響起，一隻體型巨大的【怪物】從水下緩緩浮起。

光是看到這個怪物的樣子，海瑟就覺得自己的眼睛髒了。

這是一頭全身由大量畸形指頭構成的怪物，它整體像是一隻蠕行的巨蟲，身下的蟲肢是大量粗壯指頭，尾部則是兩根極大的指頭交纏而成的螺旋結構，它的前半身有兩根形似手臂的大指頭，指頭頂端各有狹長畸形的五指，胸腹位置有創口糜爛的巨大創口，創口邊緣有無數細小指頭在蠕動，似乎在掙扎著想要將小指頭交握在一起從而縫合這恐怖傷口。

而雙臂往上則是兩根扭曲在一起、粗細不均的拇指，拇指表面跟其他指頭一樣布滿了指紋。在這兩根拇指交纏融合的頂端有一個像是腦袋的指腹，指腹的螺旋指紋中央有一顆肉粒，仿若空洞眼睛般看向海瑟和龍王。

「嗚哇，眼睛不能要了，感覺要做噩夢了！」海瑟捂住眼睛，發出慘叫。

龍王露出嚴肅的神情，「主人，不要大意。」

「昂？你認識這傢伙？」海瑟一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龍王，居然還有這種閨蜜』的表情。

「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就是【指頭之母】，交界地所有指頭的源頭。」

龍王具有在交界地掌管時空的力量，只要被她看到就能追溯出目標的前塵往事。

越是查看眼前怪物的過往，龍王越是心驚：

「她是【指頭之母】梅蒂爾，無上意志最耀眼的女兒，所有雙指和指蟲的母親，也是墜落到交界地的初始流星。」

海瑟一愣：「等會，你曾說過無上意志將『野獸』和『流星』降落到交界地，這玩意就是那個流星？」

「沒錯，她本應該接受無上意志傳達的訊息，卻因為某種原因而損壞了接收器，導致與無上意志失聯……失去了指引的梅蒂爾被無上意志拋棄，但她依舊等待著訊息到來，併產下雙指和指蟲們試圖執行無上意志最後傳達給她的指令——為交界地選出聽從無上意志命令的神明。」

龍王的龍口中發出咯吱咯吱的咬牙聲：

「真是可笑，交界地居然被這麼一群盲目的東西攪得天翻地覆，多少生命和族群因為指頭們的幕後操縱而凋謝，甚至連古龍一族都險些成為這黑幕的祭品。」

看著遠方開始緩緩蠕動的指頭之母，海瑟本能地後退一步，不是害怕對方的強大實力，而是不想被丑東西沾上：

「指頭之母？聽起來挺厲害的，是她殺死了葛弗雷？可瑪麗卡不是指頭選中的神明嗎，葛弗雷為什麼會跟指頭之母對上……嗚哇好噁心，她要過來了！」

「指頭之母太久沒有得到她的父神指引，已經瘋狂了。一直以來她被困在這指頭遺迹當中無法脫身，而指頭遺迹又位於幽影地的某個位面。

現在，幽影地被您的力量重新拽回到現實世界，指頭之母也有機會脫困了。

她剛一脫困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黃金樹前，為的是尋找那隻同她一起墜落到交界地的【野獸】。

指頭之母想要吞吃掉那隻野獸，進化為更完美的形態，重返星空之上回歸到無上意志的懷抱之中。

她擁有著足以匹敵全盛期『太陽神』的力量，請小心……她連我們也想要吞吃掉！」

話音剛落，指頭之母便在無窮宇宙能量的托舉下飛起來，朝著一人一龍這邊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