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世情

「虞姬，夫君帶你去看日出如何？」項羽柔聲的問道。

「看日出？霸王，你重來沒有帶虞姬看過日出的......」虞姬不解的問道，「霸王怎麼啥時候變得這般有情調了？記得以前他還說過，『人之一生時間太少，當畢其終生，開創豐功偉業』。」

「怎麼，不願意？」見虞姬傻愣的沒有回答，項羽不解的問道。心中納悶，「女人不是都好這調調嗎？難道是古代的女人不一樣？」

「不......不是的......這是夫君第一次說要帶妾身去看吶日出。虞姬是高興......」虞姬慌忙回神，連聲說道。

「恩，我去取琴來。看著初升的太陽，聽著虞姬美妙的琴聲，當真是人生最大的樂趣。」項羽回身上了車廂。他記憶里，楚霸王最是喜歡聽虞姬的琴聲。但自己卻是還沒有榮幸聽過，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讓虞姬演奏一曲的。

項羽帶著虞姬，穿過眾人的眼光，翻過一道小溪，來到一座山丘。

「觀看日出，首選泰山。虞姬，等以後我帶你去泰山上面觀看日出吧！」項羽心中不無遺憾，觀日，應當在泰山。但是現在沒有條件，只能沖沖選擇一個山丘便好。項羽一點也不挑剔，最主要的，這裡遠離眾人還算清凈。因為項羽心中，還在想著那美妙的感覺，當真是：人與無窮，食髓知味......

「泰山？夫君可是未曾到過泰山的啊？為何知道觀日應當在泰山？」旁邊坐定的虞姬不解的問道。

「怎麼忘了項羽不曾到過泰山了！」項羽尷尬的想到，腦中連忙思索自己知道的楚漢之前有關泰山時間。

「秦皇一統時，曾經在泰山祭壇封典，還封有一座李斯碑。我曾經看過典籍記載，了解一些泰山的情況。」項羽開始胡謅了。

虞姬卻是不覺有疑，霸王廣閱群書，知道這些一點也不奇怪。虞姬自己也是知道秦皇嬴政是在泰山封禪的。

「恩，妾也曾聽說過嬴政在泰山封禪，在泰山之上築土為壇以祭天，報天之功，故曰封。此泰山下小山上除地，報地之功，故曰禪。」虞姬說道，接著看向項羽，「夫君，秦政殘暴，已經推翻了。多虧了霸王之功，為天下百姓謀福！」

「呵呵，天下又還沒有平定下來。各地諸侯還不是紛紛用兵自重？烽煙四起，哪來太平？」項羽苦笑著說道，「推翻了暴秦又如何？現在還不是兵敗垓下，被劉邦追著打！」說著就是長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要是亞夫還在的話，必定不會是現在這般慘景！」

虞姬知道，霸王又是為戰事不利而煩悶。這個時候的霸王最是需要自己的，每當霸王戰事失利，心事重重的時候，只有自己手中的琴聲能撫平他的煩亂。「夫君，虞姬為霸王彈奏一曲吧。」

話畢，只見虞姬盤坐了下來，將琴放到了膝上。「錚錚」的琴聲響了起來。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項羽想起了唐代詩人白居易所作的《琵琶行》，琴聲悠揚，清脆，婉轉，流暢；猶如高山流水，黃鶯出谷，乳燕歸巢......難怪西楚霸王聽了，暴躁的脾氣能安靜下來。

虞姬彈得很專註，靜靜的閉著雙眸，沉浸在琴聲的世界之中。

項羽不懂音律，只知道，確實好聽。但他大部分的心神，確實記在了彈琴之人身上。朝陽已是升起，揮灑在虞姬的臉上，散發著柔潔的金光；清晨的露水，沾附在烏黑的髮絲上，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旁邊幾簇耐寒的臘梅，傲然的綻放，掩蓋不住的是身旁美麗的容顏；「叮咚」流湍的溪水和林間「梭梭」搖曳的樹枝......相襯相印組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項羽不由得痴了，整個世界，只剩下眼中的那道身影。

「霸王......霸王......」耳邊傳來虞姬的喊叫聲。

項羽這才回過神來，「恩，好了？」轉眼一看，太陽已經高掛當空了，看日出還看個屁啊，「太陽爬得也太快了一點吧？」

虞姬「嘻嘻」一笑，道：「霸王，瞧你剛才傻傻的，哪裡還能關注到到了日出啊？這日出果然是美麗，日出時刻，霞光萬道，金碧輝煌，將整個東方天空都渲染了，彷彿那裡，是人間聖境，是太平曠世，是......可惜，以前不曾關注到這般美景。霸王，你可知道太陽是沖東方的哪裡升起的？虞姬想，哪裡必定是一個神仙居住的地方！」

「哪裡有神仙居住的地方啊！」項羽為這個時代人的思想不覺有些好笑，但轉念一想，人總是為不知道的事情冠上神話論，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們所難以了解的事物。造神論，一開始便是那些統治者為了忽悠人鞏固自己的威勢權利而可以渲染的。秦始皇泰山封禪，也是為了想天下之人知道，他的君權是上天授予的，目的便是為了鞏固皇權粉飾太平。

到了這裡，項羽就想到了秦始皇「焚書坑儒」的典故來。「焚《詩》《書》，坑術士」是兩件事。

先是「焚《詩》《書》」。其背景是當時秦奉行的是法家的治國理念，可當時國家卻是初統，春秋戰國時形成的眾多學說仍在百家爭鳴，時常非議朝政。其直接的導火線則是主張「復古、師古」的儒家學者大談「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非所聞也」。這引起法家不滿，認為「今諸生不師今而學古，以非當世，惑亂黔首」，這得到秦始皇認可，於是下令焚燒《秦記》以外的列國史記以及私藏的《詩經》、《尚書》。

「坑術士」是第二年的事兒了。當時秦始皇為了長生不老，養了很多術士，並給予極高的待遇。可吹牛騙人總是不能長久啊，眼看就到了交「仙丹」的時候了，帶頭的幾個術士就先跑了。跑你就跑吧，可他們臨跑前還召開了一個技術研討會，最後得出一個「因為秦始皇暴戾無德，所以才煉不出仙丹」的結論！因此秦始皇暴怒，下令徹查，看看都是誰在謗毀他的名聲，最後將牽連到的460多個術士（其中可能也有不滿秦始皇「焚《詩》《書》」的儒生）全部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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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看那太陽整日繞著咱們轉啊轉了，你說它會累嗎？」虞姬又問道。

「不是太陽繞著我們轉，而是我們繞著它在轉！」項羽真想細細的給虞姬上上天體課了，可是，這麼超前的知識，還是公元1543年由波蘭科學家尼古拉.哥白尼提出來的，離現在公元前202年，足足有1700多年啊。怎麼給虞姬這個好奇寶寶解釋啊？於是，項羽只能這般回答道：「太陽白天上班，晚上休息，下雨天他還休假，他早習慣了，一點都不累。」說完很是鄙視自己一番，「也不能這樣忽悠人家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