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前往吳中(下)
項莊走了,帶著幾天的乾糧,還有就是虞子期寫給家裡的書信。
本來項羽也是想要寫上一封讓項莊帶回老家的。但是見到虞子期拿著一根毛筆在厚重的竹簡上的家書,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麼小的一片竹片上寫毛筆字,正是難為了這些古人啊。「項羽」可沒有這個怪能耐,要是鋼筆或全比還差不多。
「唉,什麼時候咱弄點紙張出來啊?」項羽忍不住YY了。
這個時代,也能說的有紙的,古人以上等蠶繭抽絲織綢,剩下的惡繭、病繭等則用漂絮法製取絲綿。漂絮完畢,篾席上會遺留一些殘絮。當漂絮的次數多了,篾席上的殘絮便積成一層纖維薄片,經晾乾之後剝離下來,可用於書寫。這種漂絮的副產物數量不多,在古書上稱它為赫蹏或方絮。
這種「紙」就只是蠶絮的結合物,稱之為「布」或許更加合適。它的產量極低,異常珍貴。所以,現在都是用竹簡來替代了。
但這些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紙張。項羽記得,在東漢初期,才由蔡倫用樹皮、麻頭及敝布、魚網等植物原料,經過挫、搗、抄、烘等工藝製造出來的紙。
「其實這造紙術一點不難,只要知道大概方法,摸索一陣,必定能製造出來的。到時,咱也能為中國的科技事業做出一點貢獻了,將造紙術的時間足足提前300年啊!」項羽心中忍不住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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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不愧是霸王,恢復機能果然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前後總共才三天,身上受的刀劍傷便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項羽走在隊伍的最後方,手裡牽著馬,馬匹拉著車,車廂載著虞姬。
虞姬掀開帘子,探出整個腦袋,「霸王,要不你也上車來吧!走了這般遠了,應該累了吧?」
項羽報以一笑,道:「沒事,男人嘛,就應該多吃點苦。要是這點累也受不了的話,還談什麼捲土重來?」
「可是,霸王你還有傷在身啊......」虞姬蹙眉說道。
「早說過了沒事,虞姬你要是體貼夫君的話,那就為夫君彈奏一曲吧,只要一聽到你的琴聲,什麼乏兒也沒了!」項羽呵呵一笑,說道。
「是啊,大嫂。還真未曾聽道過你彈奏的天籟之音了,以前啊,總是遠遠的聽到主公營帳里傳來悠悠的楚曲,但是離得太遠了,聽得不真切。」前方的龍且回頭說道,「我曾經就在想啊,我龍且跟隨著霸王南征北戰,所向披靡,怎麼說也算是一個人物吧?可是到現在也還沒有一個好人家姑娘看上過我。其實嘛,我一點也不挑剔的,只要對方是個女的就行。」
項羽呵呵一笑,這隊伍中,只有龍且最是開朗。無論是什麼時候也不忘自己找樂子,也給枯燥的行軍隊伍帶來一些歡樂的氣氛。
「龍且啊,當著是個女的就成?我記得我家對面有個大姐,她丈夫前些年不幸意外身亡。
「妹妹,大哥可是記得從小到大這二十多年來,你還重來未曾為大哥彈奏過啊,只有在霸王營帳外面曾今有幸聽過的。妹妹,這次說什麼也要為大哥彈上一曲。對,就是那首......那首......叫什麼來著......的楚曲。」虞子期也是這般打趣自己的妹妹。
「是啊,是啊。還是主公說的對,虞姬的琴聲當真有魔力,只要一聽了,什麼乏兒都解了。」鍾離昧和季布這兩個老實人都慫恿道。
而餘下的其他江東壯士,雖然不曾說話,但看那渴望的眼神便已知曉。
「虞姬,你還是彈奏一曲吧!你看將士們也行了大半天了,現在沒啥犒勞他們的,但這免費的琴聲倒是可以提供的嘛......」
見自己的夫君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虞姬也沒啥矯情的,取來了琴,便是彈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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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定陶的韓信大軍中,劉備在樊噲、夏侯嬰的左右護衛下來到韓信的中軍大帳之中。
韓信拜過劉邦之後,問道:「主公前來何事?」
劉邦說道:「今楚霸王項羽已死,天下已定,但楚地之人冥頑不化。而項羽麾下幾員大將已經逃到了楚地之中,為防死灰復燃,今封大將軍為楚王,前往楚地,為孤教化楚地之人。為孤安定東南之境。」
韓信心想,「我這齊王位置剛坐了沒多久,剛剛才鞏固了地位,收攏了一些效忠於自己的人馬,現在又要改封到楚地去了,那以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
「主公,項羽已死,他的勢力也就風崩離析了。現在各地諸侯人心思異,嘴上說是尊主公為主,但私下裡卻是收兵買馬,囤集糧草,打造兵器。」韓信跪伏在地上說道。心中卻是想到「漢軍之中,論打戰,還是我韓信當然第一,離開了我韓信,漢軍憑什麼打敗百戰百勝的項羽江東軍。沒有我韓信在軍隊中坐鎮,各地諸侯哪裡會怕你劉邦。」
劉邦笑笑,道:「有勞大將軍掛心了。東南之境是是魚米之鄉,是全國糧草最重要的產出之地,安定了的楚地,比起各諸侯還要來得重要。孤思量已久,只有大將軍之大才才能勝任。」
韓信:「主公,臣聽說堂邑侯陳嬰便是楚地之人,秦末時又曾經在楚地東陽邑任東陽令史,韓信以為,陳嬰將軍更為適合!」
見話已經說的這麼直白了,韓信還在推脫不應。劉邦的臉已經漸漸拉了下來,「你這韓信,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我叫你去楚地,就是要收回你的軍權......」
劉邦沉下臉來,說道:「堂邑侯另有要事,此等重要的任務,只有韓信大將軍才能勝任。」劉邦斜睨了一眼韓信,又道:「韓信聽令,今封韓信將軍為楚王,即刻交接兵權,前往楚地!」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現在天下剛剛平定了,劉邦這老不死的就要剝削我的軍權,生怕我擁兵自重。要是我拒不交出兵權,那......」韓信跪在地上斜眼看了一眼劉邦,卻是見護在劉邦左右的樊噲和夏侯嬰的手悄悄的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了。「果然,要是我拒不領命的話,恐怕今日就是我的忌日了!」
想到這裡,韓信心中長嘆一聲,便磕頭謝恩:「臣謹遵主公之命,即刻交接兵權,前往楚地封地!」
劉邦這才露出笑意,趕緊上前一步,扶起韓信,道:「大將軍果然忠心,有大將軍之才在楚地為孤分憂,孤很是欣慰。」說著,還拍拍韓信的肩膀「哈哈」一笑,「來啊,今日孤要好好的與韓信將軍暢飲一番。」
韓信也是聰明人,知道事已至此,也只得陪著哈哈,「多謝主公!」
酒宴上,韓信從懷中掏出象徵軍隊統帥的虎符,跪下雙手遞上給劉邦,「主公,這便是四十萬大軍的虎符,今日韓信便交接這軍權,明日一早,信便前往楚地,為主公安守一方!」
接過這還帶有餘溫青銅鑄造的虎符,劉邦長呼一口氣,心中最後的疑慮也是煙消雲散。
「韓信果然是個聰明人,也算識趣。這些年韓信作為大軍統帥,率領軍隊連番勝利,特別是前些日子打敗了項羽的百戰之師,最後還在烏江邊上迫使項羽拔劍自刎,以致他在軍中的威望如日中天,漸漸已經取代了我在軍中的威望了。」
「記得那日,就是取回項羽屍首慶功的那日,我再慶功宴上豐厚獎賞有功之士,他們只是平淡的磕頭謝恩。但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我心有不安,韓信只是簡單的誇獎了一番,那個軍隊中的中級將領卻是如蒙大恩,激動不已,而軍中其他的將領都是用羨慕的眼神看著......」
「看韓信的面相,他心有野心,必定不會久居人之下。日後一旦得勢,必定會有反骨。我再位一天,他或許不敢造反,但韓信還算年輕,日後我大漢的社稷,卻是不敢冒這個險!」
心中的這些憂慮,以至於讓劉邦這些天寢食難安,而劉邦的憂慮,有不敢與別人說道。要知道,韓信是有功之人,為自己東西征戰,立下了赫赫功勛,一旦處理不周到,會讓其他以為我劉邦要打壓排擠有功之人,從而導致他們對自己離心離德......
最後還是劉邦與自己的結髮妻子呂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呂雉是在劉邦還沒有發跡的時候,在沛縣便已跟隨劉邦了。呂雉是個十分聰慧的女人,雖然沒有參與軍國大事,但卻是為劉邦分憂不少,許多不能和麾下之人說道的事情,劉邦便是與呂雉商量。而呂雉這個婦道人家,往往能相處計策來,為劉邦排憂解難。
今日軍帳之中發生的一幕,便是呂雉想出的。讓韓信從原本的齊王改封為楚王,雖然爵位相當,但楚地肥沃,民生富裕,也不會引起其他將士的擔憂。韓信一走,必定需要交出兵權。這個時代,沒有兵權,那他什麼都不是了......
劉邦心中「桀桀」一笑,此刻心中憂慮已去,人也舒暢不少,看向韓信時也不覺得那般醜陋了,「項羽果然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竟然以貌取人。就因為這韓信長得丑了點,也不看人家的才能。就把他推到了我劉邦的麾下了......」
想到了這裡,劉邦心情大好,「哈哈哈哈哈......韓信大將軍你勞苦功高,來,孤敬你一杯......」
韓信連忙推拒:「不敢,不敢......韓信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