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陳登,陳登!

第七十一章 陳登,陳登!

五月的太陽打在身上,懶洋洋的讓人不想動彈。

好在此刻的張佑也無需動彈什麼,雇了輛牛車,往牛車上鋪了些許稻草,便與呂玲綺二人一同躺在了上面。

這可以算得上張佑自降臨漢末以來,第一次做牛車了。

要說,在不考慮速度的情況下,牛車比馬車舒服太多了。

按張佑的話說,馬車類似於小轎車,而牛車則是敞篷,敞篷自然是比小轎車來的更為敞亮一些的。

至少馬車上曬不到太陽。

馬車上也沒有四周的春色可以供自己欣賞。

說起來,官道四周,儘是那些充滿生機的土地,大都以小麥,稻米一類能填的飽肚子的糧食。

這個時代的農民,真的很樸實,你很難想象,二稅一的高額稅收傳到他們耳中,竟然成為了天籟。

二稅一,苦苦幹一年,收穫的糧食整整繳納一半。

張佑很難接受這些,只是如今的他也不得不暫時接受這個決定,他練兵缺糧事小。

但是即便是他,此刻也沒有打破了這個萬惡的稅收制度的實力。

這是與整個大漢朝所有軍閥作對的事情,可以說,他一旦敢這麼做了,第一個容不下他的就是老丈人呂布。

張佑很豁達,既然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打不破這個制度,不要緊,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發育,總有一天,他會走到所有人都仰望的高度。

秦始皇怕是看不到了,漢高祖也看不到了。

但他想讓李二看看,想讓元世祖忽必烈看看,想讓明太祖朱元璋看看,他更想讓皇太極好好看一看。他們的先輩,會給他們打下怎樣的江山,會留給他們怎樣的財富。

他有自信做到這一點,因此他顯的很是悠閑。但羊滿卻並不一樣,天還未亮,他便已經出發,如今,已經趕到了陳登的太守府。

陳登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卻隻字不提投降的話語。

茶都續了好幾杯了,羊滿畢竟年輕,終於有些按捺不住率先開口:「不知太守有何打算?」

陳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外人見了,彷彿是二人的位置掉了個個一般,羊滿,終究不是老江湖陳登的對手。

好在此刻,陳登危在旦夕是不爭的事實,即便是陳登自己,也知道自己騰挪的空間很小,既然佔了一些談判上的主動,他也是見好就收:「不知溢之有何可以教我?」

羊滿見狀,終於是攤開了自己的來意:「主公惜才,我正是奉主公之命前來。」

勸降歸勸降,卻是不好明面上說出來,羊滿很含蓄的點了一點他的來意。

單單四個字「主公惜才。」就已經夠了。

「哦,不知溢之的主公是何許人也?」陳登開口問道。

這一點他是真的不清楚的。

他認識羊滿,是因為同是徐州世家的原因。

羊滿雖說只是羊家的分支,因為其頗有幾分才敢,因此在徐州還算是小有名氣的存在。

而羊滿的主公,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首先,不會是呂布,畢竟呂布此前的討令下的毫無迴旋的餘地,自然是不會派人來的。

那麼,徐州這一畝三分地,還出現了哪個軍閥不成?

「滿主公張佑。」羊滿回復道。

「張佑」陳登略微沉吟了一番,彷彿是想起了什麼:「就是那呂布的快婿?」

「然。」

陳登是個聰明人,對於張佑這一舉動,他當然明白其深意了。

既然要冒著呂布的不滿收服他,可見這個張佑的野心,也不僅僅只是呂布的那點家產。

但區區一個名字就讓他那頭就拜,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想到自己的孩子,陳登也是一陣頹然。

待他日呂布兵臨城下之時,陳肅或許不會如他的妻子李氏所說的那樣會死於非命,但是他自己絕對不會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只是在這個餓狼遍地的時代,少了自己的扶持,如此孤兒寡母二人,又怎麼活得下去?

無論如何,陳登依舊有著自己的堅持,張佑無名,無名沒事,讓我陳登看到你的膽魄,讓我陳登看到你的決心,讓我陳登看到你的野心,也讓我陳登看看你的能力!

陳登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眼神似乎能夠看穿虛空:「那張佑想收服我?」

他用了收服二字形容自己。

顯然是不想留下這些虛頭巴腦的尊嚴,直指羊滿。

羊滿也沒有料到他會說的如此直接,稍稍驚詫過後,他的語氣也變得堅定起來,字字鏗鏘:「是。」

「有何誠意?」

「滿此次前來,便是誠意!」

陳登搖頭:「不夠。」

「若是陳太守有意,可請主公恩師胡昭胡先生親自出馬。」

「胡昭是張佑的師傅?」

胡昭的大名,陳登還是有所耳聞的,聞言他也是一陣驚詫。

「是。」

「還是不夠。」

儘管驚詫,但也僅此而已,用他收服陳登,也不夠!

羊滿皺眉,原本在他想來,陳登已經瀕臨溺斃,如今自己帶來一根救命稻草,他應該直接手下才是。

可事實是,即便說出了胡昭的大名,依舊未能說服他。

「他是看不清楚形式,還是抱著必死之心?」羊滿有些拿捏不準。

好在他畢竟也是智者,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既然放我進來,就說明他有投降的心,如今這般拒絕,想必也只是因為條件不夠,他究竟要怎麼樣的條件?他還敢提什麼樣的條件?」

既然摸不準,他也不想再猜:「不知太守以為,如何才能算夠了?」

「回去告訴張佑,讓他親自過來。」

羊滿當即跳了起來:「這不可能!」

「不可能么?管家,送客!」陳登霍然起身。竟是直接離開了會客的房間。

羊滿一陣愕然,他想不到陳登為什麼會如此的決絕。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等到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出現在了陳登的府外。

他輸了,來時手握這巨大的底牌,信心滿滿。即便如此,他依舊輸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裡。

「陳元龍,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也太小看主公的魄力了,只要你有價值,莫說是你匡琦城的太守府,即便是他曹操所在的許都,他亦敢一探!」

他是輸了,但他相信,他身後的人,會幫他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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