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就是包法利
「你....」
之前一公里，現在兩公里，工作量翻倍，工資卻沒漲，這系統比資本家還黑。
「親，您還要在家裡做任務？」
「接了。」
手機打開查看路線，小區正門是在桃花路上，出去右轉，直行到太行路口，右轉到王屋路，直行到路口，不過馬路右轉，直行到下一個路口，右轉，直行，路口右轉，回到小區正門，兩公里半，再算上中間不可能完全直線，已經大大超了。
按說認真做任務只是勞動換取報酬，摸魚才是真正的掙錢啊！
可是凡人很難跟系統杠，這玩意智商不低，搞不好還是高維聯網後面有黑ＢＯＳＳ。
他為了避免再受傷，換了運動鞋，當然還是短褲Ｔ恤，手機鑰匙也沒有忘記裝臂包里。
出門之後，出了小區。
看到街頭氣象，驚覺居然是高考時間。
不知不覺，離自己那個人生節點已經四年了。
人生就是一茬一茬，後浪推著前浪。
這裡其實還算是挺鬧市的一片區，不然房租也不至於那麼貴，要四千塊一個月，已經是相當便宜了。
但如果讓林雙選，他希望能住電梯房，這樣他可以買個平衡車，來來去去都不用走動。
上次運動傷了之後，小歪說自己領會錯了，沒必要一口氣做完任務。
所以這一次，林雙真就慢吞吞。
沿街的樓上晾衣桿上飄著各種衣服。
「小歪你可得幫我看好了，別讓上面東西落下來打著我。」
「放心吧親！你又不是西門大官人。」
哼！
街邊店面好多關著門，上面寫著旺鋪出租和手機號，店前卻有人在擺攤，賣各種小東西。
啥都有，甚至還有帶貓出來擺的，寫著「喵喵好餓」，放著碗和付款碼。
這年頭，動物也得自己營業了。
一個面無表情的父親帶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指著那貓：「爸爸我要喵喵。」
「爸爸快拿手機....」
「刷那個....」
他爸的糾結連林雙這高度近視都看得出來。
現在的孩子大概都以為要什麼東西只要拿手機照一下就可以了。
小時候父親從口袋裡掏出錢，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窘迫，現在開始用手機掃碼付款，卻讓孩子以為裡面有花不完的錢。
今天可是工作日，這是個失業的男人，不需要仔細觀察，都能看出他有多大的壓力。
林雙不想替人悲哀，加快步伐走過。
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他一邊看著路邊店，一邊看人。
有時還想想心思，城裡的生活還有未來的生活。
自己以後可能不會這樣，但目前，他手頭所有的資金加起來，才一萬出頭。
好在有系統給他撐腰，不管小歪這個壞蛋，靜靜是真的歲月靜好，其實可以找個便宜的鄉下去住一段時間。
那時剩的錢才真是自己的。
現在都給房東做貢獻了。
而且城裡也沒啥意思，如果到鄉下，最好能弄個好點的院子，再把爸媽接過去，不行，不好解釋收入的事。
走著走著，林雙突然發現散步任務還挺有意思，不累還健身還有錢拿，心境也比較松馳，就是空氣不太好，而且太陽有點大。
快看到小區門口時林雙提交了任務，只有三百，獎金一分沒有。
「小歪，為什麼沒有獎金？」林雙有點不忿，「我走得不投入嗎？」
「親，獎金沒有完全是因為您散得質量不高。」
「要怎麼高？散步質量還要怎麼高？」林雙見小歪不理他，立刻轉向靜靜。
花的時間大半小時，也不能算虧，但有時候錢沒賺到就算是虧了。
「您得散錢啊！散步不跟著散錢嗎？」靜靜懶洋洋開口。
林雙恍然，系統給自己發錢，自己也得花出去。
「現在來得及嗎？」
靜靜一瞥小歪，小歪刷地來了新任務。
[任務：下兩家店購物時間不少於一小時，保底五百元，獎勵另計]
接了！
不就是兩家店嗎？
下一家看招牌是西點店，再下一家是藥店。
林雙看眼手機時間，立刻轉進這家喵喵西點店，他才來這沒幾天，知道這兒熱鬧店多，只是沒錢的時候連逛店的心情都沒有。
結果現在一看，不僅他一個人這樣，大家都如此。
店裡裝修不錯，但很冷清，冷到除了他就只有一個ＪＫ校服女坐在牆邊的座位處，低頭戴著大黑邊眼鏡扎著馬尾在打瞌睡，桌上放著筆記本電腦，和一杯奶茶，估計還是蹭歪壞的。
一隻粉色卡通喵大概是這家店的吉祥物，還做成了貓娘的造型，迎接著每一個客人。
咦？
「您好！」
一個女僕裝，戴著粉紅喵喵大口罩，頭上戴貓耳的高挑女店員從內間轉出來熱切地開口：「需要什麼？」
「我看一下.....」
林雙也不知道自己要買啥，自己的生日要到九月二十九，話說這時間有點長，到時這店還是不是開著都不好說。
兩店一小時，一家就得半個鐘。
「我們新開業，這榴槤慕斯要不要試一下？原價八十八，打完折只要五十六。」
林雙目光落在那切成小塊的一個盤子上，很慚愧，他居然沒有吃過這玩意，真是人生淺薄啊！
「榴槤可以做蛋糕？」
「可以啊！萬物皆可做蛋糕。」
貓娘女僕立刻拿開上面的大圓蓋，牙籤在邊上，請林雙自取：「新鮮的榴槤口感非常細膩。」
林雙下意識掩住鼻子。
「您不喜歡這味道？」
「不是很適應這個。」
「榴槤就是這樣，喜歡的人愛得不得了，不喜歡的人覺得味道怪，但吃起來是非常好吃的。」
「哦？八十八，五十六，這是幾折來著？」
貓娘眼神迷惑：「......」
「十一分之七，為什麼不直接打七折？」
貓娘女店員沒有回答，估計已經覺得這客人是怪咖了。
林雙低頭看了會，又問道：「慕斯....是什麼意思？」
上面牌子中文下面還有英文mousse。
「這不會是mouse給多寫了個s吧？」
「這沒寫錯，就是這麼寫的。」
「是嗎？我還以為是老鼠，真的挺像的是吧。」
「慕斯是一種奶凍式的甜點，可以直接吃或做蛋糕夾層。通常是在果料里加入奶油與凝固劑來製成濃稠凍狀的效果，...不要烘烤就可以食用。天熱的時候吃非常好。」
「什麼凝固劑？」
「食用明膠，它可以凝結乳酪和鮮奶油，」
「明膠？」
「是食用明膠。」貓娘女僕看起來有點小緊張了，也不知道這顧客是不懂呢，還是準備來找碴的。
林雙想了想：「我記得十年前有些非法工廠是拿皮革廠下腳料做食用明膠，這種食用明膠又被做成了毒膠囊和老酸奶什麼的......事情鬧得很大，我」
「我們不可能的。」貓女僕啪地一下把試用盒蓋上，「您也說是十年前了，現在誰敢這麼干。」
「也是....現在違法成本也高了......食品安全法執行得比較嚴....那」林雙一時間不知道說啥，又不太好意思問這女僕裝的事。
貓娘女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偏到一邊，嘴裡淡淡說道：「那您看看別的，不買也沒事的。」
不買沒事的嗎？
怨念十足的感覺。
林雙嘴角抽動，估計口罩下面這店員的面色肯定不好看，沒生意也就算了，來個客人還是這種貨色。
他也不想這麼討人嫌，但單店購物半小時這很難，如果對方願意，他可以免費解說十年前那些食品安全的案子的前因後果，那樣時間就過得快了。
顯然對方是沒興趣，林雙暗暗嘆了口氣，小歪的錢多但真不好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