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乃名王嫡子

「我...以及他們...」捕頭指了指周圍的一眾捕快：「我們都是孤兒，就算是追究下來，也不過是抵我們一條命。」

「你犯下如此大案，照理說，滿門抄斬都不為過，可惜，你背景太強，名王就是名王，這勢力是真的大，真的判下來，甚至連死都不一定。」

「我們不甘心，所以我們來了。」

捕頭定定的看著名刀，繼續說道：「老實跟你說，也不怕你知道，我們本來打算，就算是你束手就擒，路上，我們也會找個理由弄死你，為那些死去的鄉親們，報仇！」

「好，好好好，真是一個正義凌然的好捕頭，好捕快...我大明國有你們這樣的人，何愁不安定。」聞言，名刀不僅不怒，反而似乎挺高興？

「我是名王府嫡子。」在眾人的注視下，他這樣說道。

「我名王府為大明國鎮壓西方蠻子，麾下百萬鐵騎，三百萬步兵...縱是如此，鎮壓之下，也是顯得勉強。」

名刀陷入回憶之中，慢慢的說道：「西方蠻子，說是蠻子，實際上不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嗎？」

「只因為他們那邊環境惡劣，又不事生產，不通教育，難以養活自己，所以才對我富裕的大明起了心思。」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時候，他說這些做什麼？

西方蠻子的事情，他們都清楚啊，這個時候再說，又有什麼用？難道是指望他們看在名王府鎮壓西方蠻子的功勞，放他一馬？

「人啊，其實是這世界上最貪婪的東西，自己沒有怎麼辦？別人有啊，搶啊，搶過來就是自己的了。」

「蠻子殺過來怎麼辦？派大軍鎮壓就好了！」

「你們瞧瞧，這多簡單的一句話...鎮壓就好了！」名刀搖頭感嘆：「可又有幾個人知道，這鎮壓的難度，西方蠻子就實力來說，並不比我們差，甚至因為身處環境惡劣，更增添幾分兇悍。」

「蠻子每年都會來襲，少則一次，多則數次，每次一來，財寶物資的損失且不說，就光光是死去的軍兵，一次少則上萬，多則幾十萬，這一點誰知道？」

「誰又會去管這一點，反正鎮壓西方蠻子是你名王的責任，只要蠻子不打進來，那就沒問題，一旦出了問題，那就是你名王的責任。」

「蠻子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我名王府麾下因此死去的戰士又何止百萬？我名王府的子弟，死了是一波又一波。」

「為了軍隊有人扛起大旗，我父王每年基本都會娶一房小妾，甚至是幾房，外面傳言我父王好色成性，荒淫無度，可誰又知道，他只是為了有足夠的子弟去扛軍隊這面大旗，去...死。」

「軍隊里誰都可以死，但唯獨扛旗的人不能死，就算是死了，也必須得有人接上，而那個人...只能是我名王府子弟。」

「我身為名王府嫡子，必須要身先士卒，是軍隊里的下一任扛旗人...以前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說到這裡，名刀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可是，為什麼，我身為嫡子，卻天賦這麼差，軍隊裡面，強者為尊，這樣的我，如何去扛旗？如何去掌控一方？」

「啊，你們告訴我？告訴我啊？」名刀忽然對著眾人大聲吼道，面色猙獰。

一眾捕快捕頭心情有些沉寂，聽聞名刀的話，他們忽然感覺有些說不出的憋悶。

「可這也不是你濫殺無辜的理由？」捕頭嘆了口氣，凝聲道。

「呵呵，無辜，誰是無辜？」

「我那些軍中男兒那個該死？那個又不是無辜？可他們都死了？」

「既然他們死了，那這些平民為何死不得？」

「他們沒有能力，沒有勇氣去戰鬥，去拼殺，那就我去，用他們的命換我一身可以戰鬥的實力，我去多殺一些蠻子，不是能保護更多的人？」

「這難道不值嗎？」

「啊？不值嗎？」

名刀反問，繼而不等他們回答又繼續說道，神情悲涼：「你們可知道，這些年來，西方蠻子進攻越是兇猛，越是頻繁，死去的將士多少，已經不可計數，但我名家，我這一輩，已經死的只剩下兩人了，一個是我，一個是我小弟，他才十二歲啊！」

「我兄弟七十八人，在這短短的五年中，死的只剩下兩人...你們能想象嗎？啊，問你們話，你們能想象嗎？」

眾人紛紛沉默了，就如名刀所言，他們知道西方蠻子，知道他們每年進攻，更知道名王坐鎮一方，蠻子來犯，鎮壓了就是。

但他們不知道，原來為了鎮壓蠻子，名王府已經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

面對名刀的質問，他們忽然覺得自己無話可說，似乎還有些無法直視，內心深處有些羞愧。

「你們不能想象，你們被保護的很好，很不錯...只是可憐了我的那些兄弟。」盯著低下頭的眾人，名刀似乎在笑，但看上去又像是在哭，似乎是在哭，卻又像是在笑。

「死了，他們都死了，我這個大哥本來早該死了，但就因為我天賦不足，修鍊不了高深武功，無法掌控一方，扛不住大旗，因此，我僥倖活著。」

「這似乎是好事...是好事啊！」

「我本打算利用飲血刀，將實力提升到宗師，然後前往軍隊，待到那些蠻子再次來犯時，與其死戰...呵呵...呵呵...」

「小弟啊，哥哥沒用，哥哥保護不了你，哥哥不是個好哥哥...兄弟們，哥哥來了！」

名刀痛哭流涕，忽然大喝一聲，內力運轉，氣勁在體內爆發，瞬間，只聽一聲爆響，接著身體一頓，緩緩倒下：「我乃名王嫡子...名刀是也！」

「不要...」事發突然，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名刀已經自絕當場，氣息全無。

捕頭伸出的手久久的僵住，阻攔的話語出口，動作都還沒來的及做，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眾人獃獃的看著倒地的名刀，心情沉重，老實說，不管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殺戮數萬百姓也是大罪，但聽了名刀的那些話，他們心中的恨意忽然就散了，對於名刀似乎沒有那麼強烈的不滿與憤恨，更多的似乎是可憐，悲傷以及無奈。

「他錯了嗎？」有捕快不確定的問道：「還是我們錯了？」

「是他錯了，我們沒錯。」一個聲音斬釘截鐵的說道。

眾人看向捕頭，發現他也一臉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