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命

接下來這位楊大人還說了什麼，鄒九珠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

她只記得最後回去的時候，錢嬤嬤留住她，說讓她最近做事小心些，可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都不知道。

她不明所以，心說難道就因為被這位頗有美色的楊大人抱了一下，她就成了眾矢之的？沒那麼嚴重吧！

可在經過她們船艙里的飯食都是餿的，晚上睡覺的時候窗戶莫名其妙的開了，一屋子的人都染了風寒，被褥被人為的浸濕之後，鄒九珠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只怕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漸漸的就有傳聞說和她沾染上的人都會被厄運纏身，流言蜚語漸起，就連徐明慧都開始避著她。

鄒九珠知道是有人在搞鬼，卻苦於抓不到那人的行蹤。

好在馬上就要到京城了，相信到了京城，一切都會有轉機的。

可就在船到了宛平碼頭的時候，船上卻出了人命。

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和鄒九珠臨鋪的陳姑娘。

人是錢嬤嬤發現的，所有人都排著隊要上岸的時候，錢嬤嬤發現那陳姑娘抱著包袱坐在床邊，頭搭在小几上，像是睡著了，她當時還氣得要罵人，走近了一看才知道人已經涼了。

這件事頓時震驚了船上的所有人，不多時，楊大人就急匆匆的過來了，他身後跟著一眾人，紛紛圍在他的身邊。

至於查出什麼沒有，鄒九珠並不知曉。

她跟著所有秀女一起，四人一輛馬車，從宛平趕去京都。

只是她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同她一車的姑娘們都不願意和她說話，生怕染上霉運，和那個陳姑娘一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四五天的功夫，馬車抵達京都。

因人數太多，所有的秀女要暫時住在行宮，等到多次篩選之後，才能進宮，成為能夠面見皇帝的正式秀女。

這不是鄒九珠第一次看見行宮，卻是第一次能親自走進去看看。

宮牆幽深，一眼望去只見四丈高的宮牆矗立在那兒，猶如戲曲里唱的九重宮闕，令人心生嚮往。

她一定要在這裡活下去，活的體面又尊貴！

這個念頭像是著了魔似的不停的在她腦海里閃現，所有的人排成兩列，早在她們之前已經黑壓壓的一堆人已經排成兩列往宮裡去，所有人的包袱都要被盤查才能放行。

人群像是蠕動的蚯蚓，緩慢的往宮裡延伸。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快要日落西山的時候總算是輪到了鄒九珠她們。

盤查的宮衛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草草的翻了翻包袱就揮手讓人過了。

冗長的甬道里光線暗淡，仰面朝上才看得見頭頂的一線天，城牆上有巡邏的禁衛軍，姑娘們心情激動的跟著往前走，領事嬤嬤兩個，穿的比宮外的官家太太還要體面，但都神色肅穆，面無表情，看著就不好相處。

鄒九珠好奇的東瞅瞅西望望，走得她腿肚子都要抽筋了，才到了她們住的地方：東秀宮。

聽說這裡是大周開國以來，每次大選，秀女們進京的落腳之處，經過篩選之後剩下的五百人進宮，由皇上親自面選，選中的可以留下，沒有選中的就留在宮裡充作宮婢或者被放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