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覺得四周一團黑暗,朦朦朧朧中身子輕飄飄的彷彿飛了起來。
當上官燕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睛晃來晃去恍惚花了,入目的竟是一駕陌生的馬車上!
我沒死?花了許久的時間才模模糊糊的想起這個問題。是誰將我從王宮救出來?
頓時她渾身寒毛豎起!恐懼讓她連呼吸都忘了。
馬車過了熱鬧之處,漸漸平穩而迅速地向前駛去。
這時,一個女聲在外面響起:「小姐,您醒了嗎?坐穩了。咱會一路向北,出了楚界咱就安全了。」
上官燕伸手撩開車簾,只見靜姝沖著她笑,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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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
夜色朦朧,打更聲響起。
巡邏侍衛扯著嗓子吼道,「新來的?不知道宮裡的規矩么,大晚上的亂跑,不怕死么?」
「公主殿下?」侍衛乾巴巴一笑,臉上浮起几絲尷尬的神態,「對不住對不住,黑燈瞎火的奴才沒把您認出來。」翻起臉來當真比翻書還快。
「不知殿下這大晚上的是有什麼事嗎?」侍衛長心生狐疑,卻也不敢怠慢。
齊音略顯心虛:「睡不著,出來走走。」
那人低垂著眉眼,埋首朝她一揖,「如此,奴才們就不打擾殿下了。殿下金安,奴才告退。」
整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見人都走了,齊音蹲下身子,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牌位,親自倒了一杯酒放到牌位前,她怔怔的看著牌位上的字,許久,抬手,輕輕撫摸過李顯二字,眼眶濕潤:「一年了。」
去年九月,大將軍上官懷謀反弒君,李顯『病逝』。齊音還記得十年前的自己剛嫁到楚國時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對楚王李顯更是一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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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八年五月,眾國齊聚齊國,諸侯聚會。
今年的天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天氣熱,各國諸侯都聚在了大廳里。
公子玉仍然穿著一身白衣,在這些錦衣玉服中間格外顯眼。公子玉把手隨意的搭放在桌案上,離他很近,齊小白便把手移了過去,指尖剛要觸到。
秦王便宣布諸侯大會正式開始。
眾人禮畢,眾目睽睽下鄭王突然起身,義正言辭道:我強烈譴責宋國漁船騷擾並撞擊我國魚船,給我國漁民造成巨大損失。
宋玉義憤填膺,作勢欲起。
鄭王繼續說道:「各位諸侯請看,證據確鑿。看這裡,這裡,文書上都有詳細的損失記載。」說這話的嘴臉,像個不要臉的齊國佬。
秦王裝模作樣的在文書上掃了兩筆,問:「請問貴國這艘魚船是在何處遭遇宋國漁船騷擾?」
鄭王答:「海上。」
海上?鄭國哪來的海啊。齊小白笑眯眯的喝茶,終於忍不住笑噴了,公子玉嚴肅的咳嗽了一下,他馬上憋住笑。秦王轉頭和公子玉商量,后說:「這樣吧,我們答應了,你可以打一打他。友誼第一,打仗第二。」
鄭王高呼:「謝齊王、晉王、秦王。」慢慢地朝旁邊退了開去
在場的宋國國君瞬間就懵了——今兒個是碰上比自己還不講理的人了?!
秦王看了看名冊:「好,下一個。」
魏國國君趕忙出列,「我有本啟奏。趙國近日一直在我國邊境測試新武器,擾民……」
「堂下何人,為何狀告本王?」齊小白微眯著眼兒,問。
把滿屋子的人嚇得全都噤了聲。
魏忌背後發涼,嚇得急解釋:「回齊王,我國狀告的是趙國啊。」
怎料齊小白一本正經的回答他:「哦,那件事啊是本王授意的。」
全場安靜了。
秦王趕忙轉移話題說:「好,下一個。」
陳國國君趕忙出列。
魏王心裡不痛快,悶悶地想:我能說什麼,我又惹不起姓齊的。
陳王拱手道:「我強烈要求處置橫國!近日在我陳國境內發現有許多山賊,使用的是清一色的橫國兵器……」
聞言,橫王趕忙出列,「稟齊王、晉王,這事並不能全賴我橫國,只是橫國產的兵器便宜,也有一些有錢的山賊用的是趙國的武器。」
到了趙國那級別,自有小弟主動出來護短:趙國賣武器那是為了維護正義!你賣武器那是破壞和平!
一時間,廳內鬧哄哄的。
「行了,都吵什麼!」秦王怒道。「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拿到這裡來說。不就是山賊嗎?有什麼好炒作的。」
「……」
一瞬間,廳里安靜了。
……
…
在散會的時候,秦王扣上小本子,一臉嚴肅地點名批評了魯國國君。
「散會之前,我說一下啊。魯國這小子不聽話,我要制裁他了!誰也不準買他家的麵粉!誰買我就打誰!」
一問,才知道秦王之所以如此發火,是因為魯國在秦國邊境倒賣麵粉、收購糧食,秦國的糧食價格被魯國抬高了整整三倍。
好傢夥,膽子夠大的呀。
公子玉輕輕戳戳他。
「幹什麼?」
「我買,我還有幾單生意呢。」
秦王無奈:「那好吧。除了晉國之外誰買我就打誰!」
眾人:「……」
此時,齊音做賊一樣貓著身子偷偷潛入到廳中,眼睛睜大的大大的,一臉好奇的模樣兒環顧四周——果然是一群日理萬機的大佬。
只見齊小白不時拿手逗貓一樣撥弄公子玉的下巴,被後者沒好氣地推開。片刻他低頭,與他相互咬耳朵,倆人笑聲不斷。
…看看這些正兒八經的國君們,她視線落在楚王李赫的身上,兩個人的視線對上,齊音對著他揮了揮手,又滑稽又可愛。
好在她原是楚王養母,不然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八成以為她是對李赫有意思呢!
就那麼猝不及防地,此時齊王也看到了齊音,他愣了一下:「你跑這來做什麼?」
在全場都回頭看過來。
齊音立刻秒慫,她捏著自己的衣袖,臉漲得通紅,聲音結巴起來:「我…好奇,不、不行嗎?」
「行啊。」
「…」大暴君的親切對待,齊音表示自己受寵若驚。
周圍人都有點懵,齊王能對人如此寬容,不容易啊!
有不明原由的人偷偷問「這人到底誰啊?」
贏任一陣心跳加速,他輕聲問李赫:「姓齊?」
李赫單手撫額,「對。」
哦了一聲,贏任誠懇的點頭:「好看。」
李赫一下子反應過來,他這是想幹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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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會,李赫偷得浮生半日閑,來此處小坐,順便……敘敘舊。
「赫兒!」熱情的齊音伸手拉住李赫的衣袖,李赫卻「啪」的一聲打掉了她抓自己衣服的手:「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的。」雖然行為傲嬌但心頭還是剋制不住的湧起一股暖意。
「哎,你這小子。一年沒見,都不想我的嗎?」覺得他當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孩。
李赫哎了一聲,點頭,一本正經:「你在齊國過得這麼好,寡人一點兒也不想你。」
她垂著頭,輕聲說:「其實過得一點也不好。」
他愣了一下,問:「齊王,他待你不好嗎?」
齊音倒是十分直白:「我、我只是害怕他……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的,害怕他哪天來了脾氣我就得腦袋搬家了。」一想起自己小時候經常欺負齊王,她就脊背發涼!
他認真:「要不你跟我回去吧。」
齊音揚頭看向了他。
李赫咳了一聲,解釋道:「本王是說,回楚國住幾天。」
齊音立刻點頭:「好呀好呀。」
一點都不客氣的。
李赫微微一笑,「你倒從不跟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