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龍床上的人還在呼呼大睡。

玄成居高臨下的看著齊小白,最初他只是被老天子安排在他身邊,可和他漸漸相處,寵著寵著就放不下了。

玄成推了推,「陛下,起床了。」

小白沒搭理他。

他繼續搖晃他,「陛下,您再不起,就該誤了吉時了。今兒個是您的生辰,按規禮,您應該去祖廟上香……」

話未落玄成突然被摟住腰,一下子失去平衡,直直向前倒去,正撞進齊王的胸膛!

在外人看來,簡直就像投懷送抱一樣。

這場面,宮人們簡直不敢抬頭看!

看著玄成驚惶的樣子,齊小白臉上一樂。

「你乖,起床了。臣…臣去外面等您。」

從殿里逃出來,臨走最後也不敢瞧他一眼。

太師內殿出門臉色難言,已經不是頭一遭兒了,侍衛見怪不怪。

……

齊小白起床后,左右不見玄成的身影。

「咦?玄成呢?」

旁人的表情有點奇怪:「太師說不想看見您。」

「為什麼?」齊王的表情很委屈。

順豐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大概是覺得自己霸氣到讓人顫抖的名聲被您毀了吧。」

——小說分界線——

到了齊王生辰時,各國國君便是個個爭先恐後地進貢賀禮,生怕一個不留神,便落在了人後。

只見一輛輛豪華的馬車穿過齊國都城,上午馬車最密集的時候,居然還得靠大隊的官兵維持秩序。

車隊走得很慢,馬嘶此起彼伏。齊音從車窗的帘子望出去,自己已經回到了齊國都城。

李赫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卻被齊音搖晃醒了。

「怎麼了?」他問。

「赫兒,我突然開始有點害怕。」

「他是你哥,你怕什麼?」

「你不知道,我小時候特調皮,我、我欺負過他…」她結結巴巴地說道。

「啊?」李赫不可思議到想笑,「你這膽子也忒大了,齊王,你都敢欺負?你是不知道你哥,哦不,你二哥,是一個別人瞪他一眼都會被殺的人。」

她瞪圓了眼睛:「你別嚇我。」

李赫年輕俊朗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卻又是帶著某種戲弄的笑,「看來古人說得沒錯,女人啊,頭髮長見識短。齊王凶名遠揚,是眾所周知的事,超凶的!」

齊音揉著眼睛抬頭,哇的一聲就哭了。

李赫反手摟住她,安慰道:「別哭別哭,好了,逗你玩呢。」

逗她歸逗她,可李赫心裡清楚,齊國的壞有多厲害,因為他自己就親身體驗過。

他內心嘆了口氣:我到底要給你收拾多少爛攤子?

——小說分界線——

齊王在宮中宴賞群王。

大總管吩咐著人擺菜,戰戰兢兢,如臨大敵一樣的伺候。

燈光一亮,殿中有歌女猶抱琵琶,手指在弦上一拂,勾人般的眸子,一眼眼掠過座上貴賓,一眼眼都是風情。

歌聲曼妙輕柔,千嬌百媚,眸光流轉間,無不是在引誘他。秦王一邊品酒一邊品美人,他彎起唇邊一抹笑,似風流。

席間齊小白朝齊音招手,話語溫柔:「文兒,過來坐呀。」

「哦。」齊音起身坐到齊小白側邊,看著滿殿來賓,階高者一人一桌,階低位者兩人一桌,依次而列,整整齊齊。

殿中歌舞祝興,氣氛一下便熱烈高漲起來。

「因為您的誕生,這一天註定與眾不同。」

「齊王,您是我的偶像…」

「我想親自為您彈曲一首《一代齊王》,……」

這場面,雖人人上前奉承,卻又不敢逾越。

齊小白聽得多了竟有些想吐,便主動找公子玉聊天解悶:「這兩日住的可還習慣呀?」

公子玉沒想到齊小白會突然找自己聊天,怔了一下,「哦。」

本來齊小白就喝得有些醉了,搖晃了一下,公子玉一把扶住他的腰。

見公子玉直直看著自己,齊小白開朗一笑:「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我只是奇怪……」公子玉還想說些什麼,卻戛然而止。

「你呀,」齊小白借著醉意拍了拍公子玉的肩膀,「就是做人太拘束。活潑一點、瀟洒一點,有什麼不好?」

他這一動作簡直沒把玄成臉給嚇綠咯。

……

齊、晉這倆王又開始當眾咬耳朵了。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要好?「……」李赫愣住了,這才發覺宋王身邊還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華服的女子,她戴著面紗,露出一雙柔美的眼睛。隔著面紗,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覺她正死死盯著自己,李赫心下不由奇怪。

宋玉也注意到了,他沉下臉色提醒道:「帶你來,不是讓你搞刺殺的。」

上官燕臉色微微一變,似要發作,但又強忍下去,沉聲道:「是。」

「恭祝齊王,生辰快樂!」眾人舉杯暢飲。

「好說好說,大家同樂。」

齊小白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今年又是快活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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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朧,夜涼如水,上官燕睡不著,起身走出房間,抬頭望著滿天星空,拭淚。她行屍走肉的走到一邊的亭子里,抱膝看著池水發起呆來。一些不願回憶的往事浮現腦海,她吟詩一首: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卻咨嗟。休對故人思故國,……」

身後一個男子聲音傳來,「姑娘,深夜了,未去夢裡見周公,卻跑來這幽亭中一個人嘆息?」

上官燕怔然回首,一剎那,疑羽化登仙。

一個玉面郎君,書生打扮,可身上有一股常居高位的威嚴和殺氣,儼然不似舞文弄墨的書生。

她別過頭,繼續看著池水,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已落下兩行淚,越發顯得楚楚動人,「你無需搭訕,我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

玄成微微皺了眉頭,自己竟被當成了登徒子?於是說道:「姑娘公然戴著我的玉扳指,難道不是有心引我前來么?」

上官燕搖頭失笑,「還說你不是搭訕?這玉扳指是我兄長之物,難不成你是想說你是我哥?」

生活就是這樣,永遠都猜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上官懷是你哥?」

聽到他這樣問,上官燕怔了一下,又驚又疑,深深望著他,「你是誰?」

玄成聞言一笑:「反正不是敵人。」

上官燕藏在身後的手慢慢握緊了髮釵,眼中升起一股殺氣:「我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呢?」

玄成看時辰不早,便道:「姑娘還是早些離開齊國,免得在楚王跟前露出馬腳,到時宋玉那小子也救不了你。」

他轉身跨步離去,上官燕獃獃的看著玄成消失的方向,不知過了有多久。

他,到底是何人?

——小說分界線——

離別那日,宮門口,來往賓客川流不息。齊音一路追著楚國馬車跑,跌跌撞撞的幾度險些跌倒。

「赫兒——」

生怕人走遠了就真追不上了。

這一番行為落在旁人眼中,圍觀賓客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齊國長公主一番,議論紛紛:「她真是齊王的妹妹?倆兄妹怎麼差別這麼大。」

馬車上的人低頭嘆了一口氣,「停車。」

齊音一抬眼,發覺李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帶上我吧,我留在這裡害怕。」

李赫故作冷聲的對她說道:「以什麼身份帶上你?」

齊音渾身一震,齊音啊齊音,何必呢?她才意識到自己蠢笨。

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她微弱的說:「沒事了,我就是來送送楚王。」

他伸出右手,齊音卻後退了一步低著頭轉身就走。

這一次,她再沒有回頭。

李赫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最是無情帝王家,很顯然李赫也是無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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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歌行之楚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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