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絕對主宰
在星辰即將被魅鬼抓住的瞬間，身體里突然冒出了一個直徑三米的圓形法陣。
霎時間，綠色的光芒直衝天際。
「怎麼可能？」大叔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其實從一開始，大叔就沒有對星辰抱有多大的幻想，認為星辰只要拖住魅鬼一段時間，讓自己專心找出暗中搗鬼的人就行了。畢竟，新人要成為驅魔師，所跨出的第一步通常需要一年半載的時間。正因為如此，在教星辰如何釋放靈陣時，才會說出剛才那樣敷衍的話來。
可是現在，星辰竟然成功地「釋放」出了自己的靈陣，這就不得不讓大叔對眼前這個小子，重新審視一番了。
待光芒漸逝，星辰赫然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發光的法陣里，而法陣的中央，則懸浮著一座黑石雕像。
「大叔，我成功了？！」星辰一臉興奮地看向了大叔。
然而大叔早已驚訝得語無倫次了。
不僅是因為靈陣的大小，足足是自己的三倍有餘，同時還因為那座懸浮的黑石雕像。
「破魔之刃？！」
「大叔？你說什麼？」
繼續獃滯了幾秒鐘后，大叔忽然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說道：「小子，難怪這些邪物會對你情有獨鍾了。看來，你果然是它們的上等珍饈啊！」
「喂！大叔……」星辰投來的眼神中，明顯夾帶著一縷怨念。
「小子，看到那座黑石雕像了吧！那就是我們驅魔師與生俱來的靈器——『破魔之刃』。」
「破魔之刃？是不是就像你手中的鐮刀一樣？」星辰有點兒興奮了。
「正是！通常情況下，只有極少數的驅魔師才擁有專屬於自己的破魔之刃。所以這也就說明，你的天賦已經超越大部分的驅魔師了。」
雖然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不過星辰還是強忍住了笑意，「大叔，你這是在誇你自己吧！」
「呵呵……有這個意思。」
一時之間，兩人交談甚歡，完全忽略了身旁魅鬼的存在。
當然，並不是魅鬼不想打斷他倆，而是身處星辰的靈陣之中，身體已被禁錮住，完全動彈不得了。
「對了，你先把它收拾了吧！」大叔指了指懸浮在星辰頭頂的魅鬼。
直到這時，星辰才注意到原來魅鬼一直都在頭頂死死地盯著自己。
「大叔，它……它怎麼不動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應該是被你剛才釋放出來的強大靈元，給禁錮住了吧！」
「被靈元禁錮？！」
「現在沒空跟你解釋，先把這傢伙消滅了再說。」
「哦！大叔，那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當然是用你的破魔之刃將它解決啊！」
「破魔之刃？」星辰指著那座黑石雕像，略顯尷尬地說道：「可是……我不知道怎麼使用它啊！」
「……」
大叔嘆了口氣，心想：看來果然還是不能對一個新人，抱有太大的幻想啊！
無奈之下，大叔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沓白色的符紙。
「你先用這個將就一下吧！」
「那是什麼？」
「破魔符。這種符紙原本是給那些沒有破魔之刃的驅魔師使用的，現在你先用它們將就一下，回頭再去摸索你的破魔之刃。」
「哦！好……」說著，星辰朝大叔伸出了手。
於是，兩人便在相隔二十多米的情況下，互相朝對方伸出手來……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星辰的鬢角和發梢，一旁的魅鬼忍不住偷偷笑出了聲。
「小子，還愣著幹嘛？過來拿啊！」大叔吼道。
「大叔，你送過來不行嗎？」星辰用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
大叔認為，星辰已經懂得召喚靈陣，不需要懼怕魅鬼了，所以走過來也無妨，主要是自己得時刻維持迷時之墟，以防突然回到現實世界；而星辰則認為，自己剛召喚出靈陣，並沒有把握控制好它，萬一在行走的過程中，靈陣突然消失，那可就太危險了。
「大叔，你過來！我保證它動不了。」
大叔似乎看穿了星辰的擔憂，搖了搖頭后，無奈地向前邁出了步伐。
「好了，大叔，你把它給我吧！」星辰再次向大叔伸出了手，卻意外地遭到了拒絕。
「我都已經走過來了，還需要你動手么？」剛說完，只見弧光一閃，上方的魅鬼頓時一分為二，在悲慘的嚎叫聲中，化為烏有了。
整個過程中，星辰始終保持著震驚的表情，不由得暗自感嘆：太快了！眼睛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看來，大叔果然不是一般的強悍啊！
不過，正當星辰放鬆警惕，準備將靈陣收回時，大叔卻突然再次皺起了眉頭。
「等一下！」
「怎麼了？」
星辰才剛問完，就發現不遠處閃出了兩個高大的身影，它們的樣子與魅鬼相差無幾。
「看來，它們是被你剛才釋放出來的靈元，給吸引過來的。」說完，大叔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巨鐮。
可是星辰卻依舊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究其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考慮到有大叔在場，所以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然而下一秒，大叔卻突然將手裡的一沓破魔符，塞到了星辰的手中。
「拿著！」
「啊……？」星辰愣了愣。
「快拿著！用這些符來對付它們。」
「讓我來？可是大叔你……」
「別可是了，這裡只能你上，我得繼續維持迷時之墟。」說完，大叔瞅了瞅星辰的靈陣后，又往裡面走了幾步。
「記住，你需要將體內的靈元注入到破魔符中，才能發揮出它們的作用。」大叔叮囑道。
「靈元？」
「就是你體內的那團綠色物質。」
說到這裡，星辰又想起了在夢中看到的場景。那時，阿雷和陌生女人的胸口上，都有一團綠色的東西，難道那個就是大叔所指的靈元？
「可是……」
「別廢話了！來！像我這樣拿著。」大叔抽出一張破魔符后，用食指和中指將它夾住，同時不忘叮囑道：「一次使用一張，別浪費，很貴的。」
「小氣！」星辰小聲嘀咕道。
「第一次使用破魔符，我建議你先閉上眼睛，用心感受靈元，然後再試圖將其引導至破魔符中。」
聽聞此言，星辰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大叔使用鐮刀時的樣子，頓時有所領悟，於是趕緊閉上了雙眼。
一片漆黑中，星辰發現有一團綠色的東西，正在閃爍著微光。
難道這就是靈元？想到這裡，星辰趕緊嘗試著將它引導至破魔符中。
正如預料中的那樣，一縷綠色的熒光瞬間從球體中分離出來，朝著外面迅速流淌。
帶著少許的興奮，星辰猛然睜開了雙眼，發現綠色的熒光，正逐漸灌溉破魔符上原有的細密紋路。
「那就是靈紋。」見星辰好奇，大叔便開口解釋起來，「所謂靈紋，即將靈元按照特定軌跡進行輸出后，所形成的圖案。任何靈器上的靈紋通道，一旦被注入靈元，都能爆發出驚人的威力。」
「是不是將它填滿就行了？」
「呵呵……」大叔笑了笑，「你是填不滿的……」
然而話才剛說到一半，大叔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看著星辰手裡的破魔符，再次露出了和之前一樣震驚的表情。
「絕……絕對主宰？！」大叔不禁失聲嘀咕道。
「什麼？」
大叔沒有回答，而是陷入了幾近癲狂的沉思：這個小子究竟是什麼人？一般來說，靈器上的靈紋是不能被完全填滿的。畢竟靈元屬於外部物質，就像血液輸送到另一個人的身體里，會產生排斥反應那樣，靈器也會對靈元產生排斥。所以對於一般的驅魔師而言，破魔符通常只能達到百分之七十的支配率。可是眼前這個小子，竟然做到了百分之百的支配，也就是絕對主宰，這實在是……
大叔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畢竟現在的自己，也僅能將破魔符維持在百分之八十的支配率。如果說之前召喚靈陣，這小子就已經屬於十年難得一見的人才的話，那麼絕對主宰應該算得上是二十年難得一見……不！應該是三十年……不、不！更準確地說，除了十聖之外，自己還未曾見識過其他人做到絕對主宰。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奇迹！
「喂！大叔……喂？大叔，還在嗎？」眼看靈紋已經填滿，併發出了燙手的光芒，星辰頓時忍不住焦急地大聲喊道。
「嗯？怎麼了？」大叔總算回過神來了。
「大叔，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大叔將目光重新轉移到破魔符上后，頓時傻了眼，大聲吼道：「快！趕緊把它扔了！」
「哦！」
「盡量扔遠一點。」大叔再次補充道。
「好！」說完，星辰使出了十層的力道，將破魔符扔到了……三米開外的地方。
只見大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小子，下次能再扔遠一些么？」
星辰撓著腦袋，尷尬地笑了笑。
算了，關鍵時刻還是用自己的破魔之刃抵擋一下吧！大叔忽然覺得自己如此嚴格地要求一名新手，似乎過於苛刻了。
兩人放鬆警惕之際，那兩個魅鬼已然張牙舞爪地飛奔到了跟前。不過，正當它們要闖入靈陣範圍內時，靈陣的邊緣突然爆發出了一道強光。
緊接著便聽到「砰、砰！」兩聲巨響，魅鬼被遠遠地彈開了。
「原來如此！」見此一幕，大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之所以不知道破魔之刃的用法，是因為它本身就不是攻擊型靈器，只能用來做被動的防禦。而我們現在所處的靈陣範圍，就是你的防守領域。」
「被動防禦？」星辰聽后，眼裡明顯閃過了一縷失落的神色。畢竟，只守不攻實乃一大憾事。
不過轉念一想，星辰又覺得這也沒啥大不了的，至少看到外面那兩個傻子不停地撞擊靈陣后，又不斷地被彈開，心情還是蠻愉快的。
「小子，來！再試一張破魔符。」大叔仍舊處於剛才的餘震中，沒有緩過神來，心想：也許第一次只是運氣好而已，第二次才是見真章的時刻。
「好！」星辰爽快地答應了。
這次和剛才的情形一模一樣，破魔符上的靈紋，很快就被星辰的靈元填得滿滿的，同時散發著熾熱的光芒。
而大叔也再一次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沒等大叔開口，星辰主動將破魔符扔了出去。
「大叔，接下來該怎麼辦？」
聽聞此言，大叔隨即鄭重其事地抓著星辰的手臂，再次說道：「小子，要不……你再來一張？」
「大叔，你怎麼了……」星辰覺得現在的大叔很奇怪，剛才扔出去的兩張破魔符都還沒起作用，竟然又讓自己扔一張。
「別愣著，快！再來一張。」
星辰一臉嫌棄地瞥了眼大叔后，趕緊又抽出了一張破魔符。
就這樣，親眼見證同一種情況出現三次后，大叔終於對此深信不疑了。
「看來錯不了了，你果然能做到絕對主宰。」大叔一臉興奮地說道。
「絕對主宰？」
「簡單來說，你的靈元能夠將靈符完全填滿，就可以被稱為是絕對主宰了。」
「難道還有不能被填滿的情況？」
「當然有！而且不能被填滿的情況佔大多數。所以，絕對主宰可以算是非常……非常……」大叔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好了！大叔，不用多說，我已經知道了，總之就是非常厲害了。」星辰面不紅耳不赤地說完后，一臉嚴肅地盯著前方的破魔符，繼續補充道：「可是那三張符到底有什麼用，我到現在還不知道。」
聽聞此言，大叔這才猛然回過神來，趕緊尷尬地說道：「那三張符已經準備就緒了。現在，你只需要說個『破』字，它們就會引發威力強大的爆破。」
「破？」星辰一臉疑惑地追問道。
不料字音才剛落，前方緊接著就爆發出了耀眼的強光，一陣轟鳴聲中夾雜著兩聲嚎叫，兩個魅鬼在瞬間已然灰飛煙滅。
半晌之後，爆破的餘波才逐漸有了消逝的跡象。
「好……好強！」看著前方炸出來的一個巨坑，星辰由衷地感嘆道。
當然，最為吃驚的還要數大叔了。
原來這就是絕對主宰的爆發力！果然夠震撼。若不是有這小子的靈陣守護，加上自己用破魔之刃抵擋，相信此時此刻，自己已經被震出內傷了。
不過驚嘆之餘，大叔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多年的經驗告訴自己，不遠處又有新的敵人正在朝這裡靠近。
「小子，別大意，注意前方。」大叔提醒道。
星辰立即變得警惕起來。
「怎麼了？大叔，難道剛才那招不管用？」
「不！這次來的是新的敵人。」
「又有敵人來了？」這回，星辰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擔心了，而是十分自信地說道：「放心吧！大叔，你給我的破魔符還有很多呢！」
星辰的言外之意是，不管敵人來多少，自己都能將它們照滅不誤。
原本大叔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並沒有太緊張。可是，當一個黑色的身影，瞬間閃現到兩人跟前時，大叔的四肢卻明顯戰慄了一番。
好快！星辰不由得感嘆道，同時驚訝地發現，這次來的敵人，雖然身材比之前來的小了不少，更加接近於人類，可是它帶給人的感覺卻要更加陰邪。
於是，出於本能的反應，星辰隨手抽出了一張破魔符。
只是正當星辰準備向靈符中注入靈元時，大叔卻突然伸出手臂加以阻止。
「大叔？」
「小子，你聽我說。」大叔的嗓音變得格外低沉，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待會我和它動起手來，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逃？」星辰傻眼了，「為什麼要逃？大叔，那你呢……」
「不用管我，你只管逃跑就好了，越遠越好。」
「可是，大叔……」星辰仍然不明就裡。
「你注意到它頭頂上的角了嗎？」
其實星辰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點，因為之前魅鬼的頭上並沒有長角。
「頭上有角的鬼，被成為『獄鬼』。在鬼群中，它們是最厲害的存在，並非你這種新人可以抗衡，所以……」大叔一臉嚴肅地看向星辰，用命令的口吻說道：「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快！」
雖然得知對手十分強大，可是星辰並非苟且偷生之徒。尤其是棄人於不顧這種事情，星辰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不！大叔，我不能走！」
聽聞此言，大叔本想對星辰怒斥一番，可是當看到對方那一臉堅毅的表情后，頓時又猶豫了起來。
「大叔，你不是要繼續維持這個異空間嗎？」星辰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自顧自地往破魔符中注入靈元，「如果待會你們交手時，因為空間錯亂而對現實世界造成破壞，可就不妙了吧！」
星辰說出的理由，大叔又豈會沒有考慮到？只是在見識了星辰的天資后，大叔更傾向於保護他。
然而這時，獄鬼有些不耐煩了，立刻打斷道：「喂！你們倆說夠了沒？」
話音一落，只聽見星辰大喝一聲——「破！」
霎時間，獄鬼所站之處光芒大作，同時響起了一陣轟鳴聲。
星辰的舉動，就連大叔也始料未及。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了「靈紋速寫」。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剛才並沒有教他如何這樣做啊！
想到這裡，大叔不得不再次對星辰刮目相看起來。
看來，這小子是靠自己領悟到「靈紋速寫」的……不！與其說是領悟，倒不如說這種技巧，從一開始就根植於他的意識之中。剛才，他也不過是遵循自己的本能，將這種戰鬥技巧不由自主地運用出來罷了。
「大叔，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在使用破魔符時，可是能做到絕對主宰的。」星辰剛毅的臉龐上，透著一股王者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