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無計可施
星辰等人被阿沐用空間通道傳送至靈犀湖附近的樹林里后，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這才不由得紛紛鬆了一口氣。
不過，待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后，大家的臉上，馬上又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不同程度的憂慮之色。在他們看來，瀞神能夠通過秘紋果實持有者的雙眸，間接操控更多的無辜之人，因此，要不了多久，現世就會遍布瀞神的耳目。
「滄神大人，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李修面色凝重地說完后，一旁的閻闕也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不知滄神大人是否有辦法，讓那些人擺脫瀞神的控制？」
聽聞此言，阿沐立刻微微皺起了眉頭。
「據我所知，只有兩種辦法能夠讓那些吞食了秘紋果實的人，擺脫瀞神的控制。」
得知阿沐果然有辦法，旁人的眼裡，頓時迸發出了希望的目光。
可是下一秒，阿沐卻面不改色地繼續解釋起來：「第一種辦法，即直接摧毀『瀞之居』。『瀞之居』是連接瀞神和秘紋果實的『橋樑』，一旦將其摧毀，瀞神必然無法再與秘紋果實取得任何聯繫。但是……『瀞之居』在地下紮根兩千多年，現在，我們已經無法從根部將其徹底摧毀了。」
此言一出，眾人眼裡的希望，瞬間就化作了失望。
「那第二種辦法呢？」星辰連忙追問道。
「第二種辦法，則是將瀞神打敗。我們只有將瀞神徹底擊敗，讓她無法再繼續施展自己的神之奧義，才能讓大家擺脫她的控制。不過，兩千多年前的那場戰鬥中，我的一半神格落入了瀞神之手。雖然那一半神格，並不能為她所用，但是少了那一半神格，我已經不再是她的對手了。」
話音一落，大家才剛剛表露出來的失望神情，馬上就衍變成了徹底的絕望。
「所以，滄神大人的意思是，那些吞食了秘紋果實的人，已經……」
雖然李修沒敢把話說完，但是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其他人已經心知肚明了。
「現在，我們阻止瀞神的唯一途徑，就是將所有的秘紋果實持有者全部消滅。」阿沐語氣決絕地說道。
「什麼？！將他們……全部消滅？！」
「沒錯！」阿沐回答一聲后，繼續一臉沉重地補充道：「我知道，你們並不願意對昔日的同仁拔刀相向。但是，事已至此，除了將那些秘紋果實持有者全部擊殺，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可以阻止瀞神入侵現世了。」
阿沐說完這番話后，儘管其他人都紛紛流露出了極度抗拒的神情，但是大家的心裡同樣也非常清楚，阿沐所言是所有人不得不去面對的事實。
李修率先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后，立刻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只是……就憑我們這幾人，真的能夠跟『瀞神大軍』相抗衡嗎？」
「這一點，我們也只能是儘力而為了。」
阿沐十分無奈地說出這句話后，緊接著，其他人便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隨後，阿沐在小菲的身旁蹲下了身子，並開始仔細地察探對方的身體狀況。
「她的身體並無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后，應該就能醒過來了。不過……」
見阿沐忽然微微皺了皺眉頭，星辰連忙一臉緊張地追問道：「不過什麼？」
「她體內的靈陣已經損毀，從今往後，她都沒法再繼續做一名驅魔師了。」
雖然得知小菲沒有性命之虞，星辰由衷地替對方感到慶幸，可是一想到小菲已經徹底告別了驅魔師的身份，他的臉上，馬上就按捺不住地多出了一抹遺憾之色。
……
阿沐一行人走了有十來分鐘后，那些被「不二玄冰」命中的驅魔師，便從冰封狀態中相繼恢復了正常。
「沒想到居然還是讓滄神大人他們逃走了。」陰司略顯不安地感慨道。
「如果僅僅只是滄神大人逃了，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時局已定，滄神大人已經對瀞神大人構成不了多大的威脅了。只是這李星辰一走，就著實讓我們十分為難了。」說到這裡，陽司忽然愁容滿面地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雷神之棺」，繼續補充道：「『雷神之棺』是神跡大人的最強防禦術，他將自己封印在內部后，除非是他自己主動解開封印，不然，就憑我們這些人，是無法從外部將其擊潰的。」
聽聞此言，一旁的柯亮立刻忍不住插嘴道：「就連我的『無限靈元』也不能將它攻破嗎？」
陰司一臉遺憾地搖了搖腦袋，「『雷神之棺』不是光靠力量就能將其攻破的術法。更何況，這裡不是迷時之墟，施放威力過強的靈符，會對縹緲宮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沒錯！所以當務之急，是我們要儘快將李星辰帶回縹緲宮。」
「將星辰帶回縹緲宮？！」說著，柯亮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顏堯大人的意思是，您打算藉助星辰的覺醒能力，來化解神跡大人的最強封印術？！」
「正是！只要瀞神大人及時接管了現世，到時候，即便神界的執法者趕來了，他們也無法給大人定罪。」顏堯頓了頓后，接著補充道：「我已經安排所有暗客，前去追查他們的行蹤了。當然，如今我們手上的『人質』數不勝數，諒他們也不敢一直東躲西藏。」
……
夜裡，裴永泰獨自佇立的湖畔，一邊感受著微涼的晚風，一邊心事重重地眺望著遠方的燈火闌珊。
「這些年，你去哪了？」
聽到身旁忽然傳來了閻闕的說話聲后，裴永泰隨即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左側。
「我哪也沒去，一直留在守護區內。」裴永泰直言道。
見對方並沒有立即搭話，而是若有所思地凝望著遠方，裴永泰便再次開口詢問道：「如今的我，已不再是人類了。所以，你現在是來殺我的嗎？」
裴永泰深諳，閻闕向來視邪物為不共戴天的仇敵，因此，對方必然也不會放過身為使徒的自己。
可是下一瞬間，閻闕的話卻完全出乎了裴永泰的意料。
「雖然你的身份改變了，但是你今日冒著生命危險，對我們出手相救，這足以證明你的人性並未泯滅。」閻闕頓了頓后，語氣堅定地說道：「在我眼裡，你還是當年的那個阿泰。」
「是……是嘛！」
「不止是我。我想，李修大人應該也和我有同樣的看法。」閻闕再次補充道。
聽到這裡，儘管裴永泰仍在竭力維持著之前的淡然姿態，可是他的內心，卻已是洶湧澎湃不能自已了。
為了不讓對方察覺自己的情緒發生了變化，裴永泰趕緊扭過頭去，假裝若無其事地眺望遠方。
「如果當年不是薛恩從中作梗，我相信憑李牧那傢伙的頭腦，一定是可以讓你重新恢復人類之軀的。」
不知為何，從閻闕的語氣中，聽出了明顯的遺憾之意后，裴永泰竟感覺自己內心的枷鎖，反倒變得沒有之前那麼沉重了。
或許，這就是釋懷的前兆吧！
「過去這麼久的事情，再去提及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裴永泰雲淡風輕地說道。
「是啊！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李牧的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此言一出，裴永泰的腦海中，不禁陡然浮現出了星辰的身影。
「話說，現在的星辰，的確和當年的牧哥頗有幾分神似。」
「看來，有這種想法的，並非只有我一人。」
閻闕似笑非笑地說完這句話后，緊接著，兩人便一同陷入了沉默之中。
對於裴永泰而言，雖然剛才兩人僅僅只是簡短地聊了幾句，但這無疑是他二十多年以來，最為開心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