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懿王府門口
而金綿綿,正是最好的契者。
二人回到懿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四天之後的清晨,懿王府門口枝頭新綠,被晨露洗過之後愈發顯得嬌嫩青蔥。
「我們為何一定要騎馬?」金綿綿皺著眉頭道,
以他二人如今的修為,完全不必讓馬兒受累。
冷墨夜的唇角勾了勾沒有說話,自血戒當中拿出桂花糖喂到金綿綿口中,自行先下了馬,而後轉身將金綿綿抱下來,帶著涼意的唇瓣就在此刻印在金綿綿的臉頰之上。
金綿綿抿了唇,疑惑地睨了他一眼,不說便不說,出嫁從夫,他想如何,她都慣著。
懿王府門口響起低低的啜泣之聲,冷墨鳶身著一身白衣蜷縮著坐在門口,小臉之上全是被淚水沖刷過的痕迹。
見冷墨夜與金綿綿出現在眼前,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便嚎啕大哭起來:「夜哥哥,你總算回來了。祖母死了,爹爹只關心從容夫人肚子里的小弟弟,娘也不要我了,鳶兒該怎麼辦?」
冷墨鳶正哭得傷心,眸光一轉看見金綿綿,愈發往牆角瑟縮,大眼睛里也閃著恐懼:「嫂嫂?你、你……」
「老太君是什麼時候死的?」金綿綿問。
冷墨鳶的唇瓣顫抖著,一張小臉兒愈發慘白,倏然尖叫一聲捂著頭蹲下
金綿綿嚇了一跳,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看向冷墨夜:「我現在很可怕?」
她自問即便冷墨鳶三番兩次招惹她,她方才也是個溫柔的嫂嫂,何以會引得冷墨鳶這般?
冷墨夜的神色肅然,墨色眼眸盯著因恐懼瑟瑟發抖的冷墨鳶,抱著金綿綿的手收緊:「可怕的不是你。」
金綿綿在一瞬間瞭然,金如意來了!
她澹然勾了勾唇角,在冷墨夜懷中掏出易容丹,捏碎了抹在臉上。
眨眼之間,金綿綿的樣貌便換成了一個唇紅齒白,嫵媚妖嬈的小娘子,依在冷墨夜的肩頭,冷墨夜偏頭寵溺地吻下,一幅你儂我儂的畫面。
冷墨鳶仍舊埋著頭不敢看,金綿綿又問:「鳶兒,你抬頭看著我,老太君怎麼死的?」
冷墨鳶劇烈地顫抖著,猶豫了片刻,從指頭縫裡看向金綿綿,瞬然愣了:「你、你不是嫂嫂?」
金綿綿勾唇睨了眼冷墨夜嗤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
冷墨鳶看了看冷墨夜,又看了看金綿綿,一臉懵地點了點頭。
卻是沒有說話便又哭了一嗓子:「祖母是昨夜沒了的……」
當時與老太君在一起的,正是從宮裡出來的「金綿綿」,冷墨鳶親眼看見金綿綿用一道雷光將老太君劈死!
若不是夏玉容及時趕到,她的一條小命也要斷送在金綿綿手中了!
可爹娘都不信她說的話,還說她得了失心瘋,要送到寺廟裡……
去了寺廟,她還能活嗎?
她好容易從房間里跑出來,卻又不知道跑去哪裡,只得躲在門口,期待遇見一些前來弔唁的人,也好找個機會脫身。
「夜哥哥,鳶兒保證什麼都不說,求求你留鳶兒一條性命吧!」
冷墨鳶的話音剛落,從懿王府中便走出來四五個家丁,先是對冷墨夜恭敬行禮,而後便將冷墨鳶五花大綁起來,甚至連嘴都捂上了。
懿王府出了個瘋小姐,這可不是小事。
冷墨鳶掙扎著,一雙眼睛蓄滿了淚,近乎瘋狂地看著冷墨夜,她還不想死啊!
「住手!」
遠遠的,上官言從馬車上跳下來,身後跟著的是三虎上官聞。
「小小的家僕都能這般對待主子么?!」上官言厲聲呵斥。
走得近了才發現冷墨夜也在,愣了一瞬,又看了眼冷墨鳶:「即便犯了錯,主子還是主子,該有的禮數一樣都不能少,懂了么?」
那些家僕齊刷刷看了冷墨夜一眼,忙不迭點頭,而後便小心地駕著冷墨鳶進門,對於這位駙馬多管閑事的訓斥,世子都沒說什麼,他們就更不敢置喙了。
上官言冷著臉打量金綿綿片刻,轉頭看冷墨夜:「這位是?」
金綿綿抿了唇,只得沖他使勁兒眨眼,只是換了張臉,大虎哥當真不認得她了?
上官言卻將金綿綿這樣的行為理解為故意引誘,頓時對這女子生了嫌厭。
「與你何干?」冷墨夜極不喜歡上官言,沒有理由。
上官言被冷墨夜身上的寒意逼得閃了閃身,亦是細細打量了冷墨夜。
「大哥,這還看不出來么?世子有了新歡。」上官聞冷冷地看著金綿綿挽在冷墨夜胳膊上的手。
「世子好生風流,成親才多長時間,就有了新歡。」上官言的語氣中染上了怒氣。
大妞遇人不淑,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即便讓大妞委屈做妾,也比在冷墨夜身邊失寵要搶太多。
「大虎……上官駙馬,不是你想的那樣!」金綿綿想解釋。
上官言是她在凡界最親的親人,她不願讓他被蒙在鼓裡。
上官言皺眉,方才他聽見這妖媚女子的一聲「大虎」,險些要認為眼前的就是大妞,但大妞又怎麼會是這樣不三不四,不知廉恥的?這女子果然是有些手段。
「你算什麼人?這是懿王府的事,輪不到你插嘴!」上官言神色冷寂,對這個女子厭惡到了極點。
趁著經年國有難,大妞深明大義放冷墨夜抵抗外敵之時勾引,令人不齒!
「滾!」冷墨夜唇齒之間吐出這一個字,一雙墨色眸子深邃,醞釀了濃烈的怒火。
「你!」上官言氣結,頓了頓道:「大妞的事,就是我的事,世子如此做派,若是讓大妞受了委屈,我定不會坐視不理!」
金綿綿嘆了一聲,又是生氣又是欣慰。
「駙馬,不知道實情的時候,最好緘口不言。」金綿綿道。
她的眼神安靜清澈如嬰孩一般,哪怕是易容丹,都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眼睛神態就是無法改變的。
上官言愣了一瞬,這女子與大妞這般相似……
「區區瘦馬,有什麼資格訓斥我大哥?」上官聞冷哼。
瘦馬,便是折辱了!
金綿綿當即不能淡定,三虎還是與從前一樣,單看那一張死人臉就讓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