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當眾「搶人」
穿越到北宋的第一天就這麼結束了！
劉升月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才躺下把被子裹好，身上覺得暖和起來，人就睡了過去。被鳥鳴和水聲吵醒已經是早上。
汴河的河水不渾，這個時候又沒什麼工業污染，水質很好，天剛亮，東邊的太陽升起，映照著河面，風景分外的美。這大概就是穿越古代唯一的好處，環境好，自然風景美。
董大也醒了，蹲在船頭拿著一根柳枝在咀，看劉升月也醒了，打了聲招呼，轉回后艙，過了一會兒，也給劉升月拿了兩根柳枝出來遞給他。
劉升月頓了一下，接過，學著董大的樣子，咀嚼柳枝清潔口腔，此時此刻，分外的想念他的牙刷、牙膏。
兩個大男人蹲在船頭，董大一邊咀嚼一邊問道：「劉兄弟今天有何打算？還入城否？」
昨晚兩人喝了一頓酒，劉升月已經從劉小哥變成劉兄弟。
劉升月吐出口裡的細屑，道：「當然還是要去城裡。董大哥，外地之人可在東京城落戶嗎？」
董大道：「在東京城裡置產就行，只要在城裡置產，便可落為城廓戶，不再是客戶。若是無產，便是有戶帖也只是客戶，與主戶有許多差別。」
嘿，原來古代也玩買房落戶啊。
劉升月點點頭，果然還是要有錢。
董大笑笑，竟沒追問劉升月置產的問題，也沒羨慕或是追問，很是本分的等著劉升月收拾好，便收起錨開船回東京城。
劉升月讓董大把他送去州橋附近，付船資的時候，董大本待推辭，劉升月如何肯，董大掙的就是個辛苦錢，昨晚又陪著他在河邊待了一宿，理該收錢。
董大有些不好意思，叮囑他：「劉小哥，若今晚仍未有安頓之處，可再來找某。」
「行，有勞董大哥。」
與董大告別，劉升月把裝錢的瓦罐放到籮筐里，用繩子栓了背帶，當做背簍背著在州橋附近轉悠，他要買生活用品，用柳枝刷牙感覺是真不好。
買了些生活物資，然後找食店吃飯。東京城內，食鋪、餅店、茶鋪、酒肆林立。北饌、南食、川飯，東京城裡的食店多出自這三派。
劉升月看到一家川飯店，頓感親切，走進去大吃了一頓，除了辣味不足，別的也能吃得慣，吃完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叫了輛驢車直奔馬行街去，黃記門口才剛下車，夥計眼尖看到他，立即迎出來：「劉小哥來了，可吃過了？若不曾，小的給劉小哥備些？」
態度十分熱情、周到。
劉升月笑了笑，道：「多謝，吃過了。掌柜的可在？繼續談談昨晚所說之事。」
「劉小哥請先坐，掌柜的交代，若劉小哥來了便去叫他，馬上就來，劉小哥稍待。」
夥計十分殷勤，劉升月點點頭，在夥計的引領下坐下，等他去喊人的功夫，劉升月打量著四周。
昨晚只有一個夥計的一樓，除了幫他去找掌柜的那個，又多了四個，全都站在櫃檯里。櫃檯邊現在已經有人在買東西，買葯的，等著看診的，生意不算特別的好，但也不冷清。安和堂針對的客戶應該是中高端的，自然不會有擁擠不堪的情況發生。
劉升月心裡暗自評估著。沒等多大一會兒，王掌柜跟夥計就腳步匆匆的出來，遠遠看見劉升月，未語先笑，態度熱情又周到：「勞劉小哥久候，失禮，失禮，在下來遲了。」
劉升月笑道：「王掌柜客氣，掌柜的貴人事忙，不比小可……」
「救命！救命！郎中，快救命！」
劉升月在與王掌柜寒暄，驚惶尖利的求救聲由遠及近，突兀而生。
劉升月與王掌柜都不由一頓，齊齊看向門口，就見一個漢子急匆匆大步衝進來，懷裡抱著一個口唇發紫、雙目翻白的小童，跑得一頭大汗的跑進來，身後幾步遠還跟著一個跑得氣喘吁吁地老婦人。
「郎中，郎中，救命，快救命啊！」
王掌柜滿臉肅然，顧不得管劉升月，連忙迎上去，抬手摸了摸，小童已然沒了氣息，臉色大變，肅然道：「這是被噎住了！怎地現在才送來？都已經沒了進氣，卡住的東西可吐出來否？」
漢子搖搖頭，王掌柜一嘆，道：「準備一下吧！」
「我的小寶啊！」
老婦人氣都沒喘勻，癱坐地上，哭成一團。
漢子急得滿頭大汗，已然六神無主，惶惶然看看掌柜，咬咬牙，竟直接把懷裡的小童提起來，就要去扣小孩兒的嘴巴，這時，一雙手突然從上方伸過來，一把掐住小童的咯肢窩，把孩子搶了過去！
「啊！」
漢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想抱，不過，他動作沒那雙手快，眼睜睜看著孩子被那雙手抱走，落到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哥手裡。
小哥把孩子搶過去，立即半蹲下來，把孩子橫放在膝上趴著，左手捏著下巴，捏開孩子的嘴巴，右手又快又穩的拍著孩子的後頸。
是劉升月！
王掌柜面色一沉：「劉小哥，小兒被噎卡住，十死九生，醫者也束手無策，你……」
王掌柜話未說完，就見先前還在喘息的老婦人，哭嚎著衝過去，一拳一拳的捶打劉升月：「我的小寶啊！你想做甚？快還我小寶，你要是害死了我小寶！小寶，小寶！」
劉升月被打也沒動，穩穩的捏著小孩兒的下巴，繼續拍後頸——
「哇！」
一顆被含磨得圓溜溜地蠶豆從小孩兒嘴裡吐出來！
「咳咳咳……奶奶，要喝水水，噎！」
小孩兒的哭泣聲響起來，開始聲音極低，又細，慢慢地，哭聲漸漸變得大起來！
「活了！」
「活了！？」
「竟然救活了！」
「剛才安和堂的掌柜已說沒救了！」
「這是從閻王爺手裡搶人呀！」
……
漢子一路大叫著過來，吸引了不少圍觀者，見被安和堂掌柜下了死論的小童，竟然被一個年輕人救活了！
人群議論紛紛。
王掌柜面沉如水，表情喜怒難辨，只目光沉沉的看著劉升月。劉升月不在意，只抱著孩子站起身來，遞還給剛才打他的老婦人：「大娘，你的小寶還給你，這麼大的孩子，不要給他吃干豆子，他牙還沒長好，咬不碎，容易被卡，異物卡喉窒息，能救回的時間就那麼一刻，若是延誤了時間，救治又不得法，便是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