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攤牌和交易
趁著陸鴻舟出去的這段時間,許添歌又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時,外面的陽光透著落地窗射進屋內,男人背對著她立在窗前,挺拔的身體擋住了一部分太陽,病房的地毯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陸鴻舟?」
聽到許添歌忽然叫自己,他回過頭。
「起來吃飯。」陸鴻舟說道,然後把燉好的湯菜從茶几上面的保溫桶中拿出來,許添歌看著他正忙的模樣,絞起手指,小心翼翼說:「鴻舟,我想和你說件事兒。」
陸鴻舟微微頓了頓,「又有什麼餿主意了?」
「……」
「如果不好好吃飯,不管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
許添歌的心緊了一緊,只好先聽從了他。
不過,被人喂飯,關鍵她的手沒出毛病,許添歌總感覺這樣有點怪怪的。
陸鴻舟每一勺,先是要仔細吹涼后再遞到她的嘴邊:「你不喜歡中藥的味道,我就叫廚師沒放了,這回的味道如何?如果不喜歡,下次我們再換一個。」
「這次挺好吃的,對了,你吃了沒?沒吃的話你先吃,我又不是手斷了。」許添歌說道。
但陸鴻舟不理,湯還熱著,他一勺一勺的繼續喂,每一勺都得先吹上好久,固執得就跟個小孩子。
「鴻舟……」
「害羞什麼,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就沒少吃我喂的飯,現在結了婚反倒還不好意思,好好吃。」
「……」
好吧,當年她在首都做完復容手術過後,陸鴻舟確實就是這麼喂她。
許添歌吃下了不少,不過等到湯稍稍沒那麼燙,她就沒再讓他喂,陸鴻舟把病床重新調了一個更為舒適的角度,讓她慢點吃,自己才開始吃飯。
一頓飯終於吃完,等到許添歌放下勺子,陸鴻舟拿出紙巾幫她擦了擦嘴,在許添歌的身邊坐下。
「你有什麼要跟我商量的?」
許添歌把他拉近,薄薄的嘴唇貼在他的耳畔耳語了一番,陸鴻舟瞬間皺起眉。
但最終,他再次坐直身體,眸底的擔憂在前一秒匿下去。
「行。」
……
翌日,許添歌一個人坐在病房,今天吹入房間的風十分和煦,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請進。」
許添歌說完,又恢復回了衣著楚楚的戴厲,就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
出乎意料,她的心裡並沒預想中的波濤洶湧,反倒十分寧靜,除開細眉略微抬了抬,就再沒有更多的情緒流露出來。
許添歌伸手拿走自己的包:「你先坐。」
戴厲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你醒了就好。」
許添歌目光漠漠:「我不喜歡別人和我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好了,咱做一個交易,宋霜我可以不再追究,而且,東郊的那片土地,也會是你們的,因為我是這次競標會觀宇的代表人。」
戴厲臉上的神情微凝,替宋霜求情正是他今天來的目的,但她竟還提起東郊的招標,這籌碼未免就誘惑過頭了點。
「你想得到什麼?」
他開口的時候盯緊了她的眼睛,許添歌見此,唇角的譏諷更濃,眼睛同樣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戴厲越發看不出這女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很簡單,告訴我我爸在哪兒就行。」
「你……你爸爸?你在說什麼?」他徹底不明白了。
許添歌見到此,垂眸,手開始在包里搜索起什麼。
「曾今有個女人,被未婚夫的小情人毀容之後失去了原本的樣貌,可是戴厲,你說,那女的在她未婚夫心裡,該是可有可無到了哪種地步,才過了幾年,那男人竟然連她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女人抬眸,視線中冷冽的光芒瞬時刺進了他的眼內,讓他不知所措,戴厲一遍又一遍回味著她方才的話語,終於,他的腦海,閃過一個人的影子!
「你……」
戴厲唇瓣發著顫,許添歌含笑不語,眼神卻定個在了從包里拿出的這個小紅本上面。
「你不是以前都對外說,許添歌背叛你,跑去外面找了別的男人么?戴厲,她並沒有背叛你,不過是在遭受了你的背叛,又被你親愛的霜霜折磨得沒了半條命后,遇到了一個對她很好的男人罷了。」
當初和戴厲相識,是在她最好的年紀,也是戴厲對她最好的時候,戴厲願意哄她開心,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如今,結婚證靜靜地躺於手心,丈夫卻早已不是最初的那個人。
可那些曾今的歡樂美好,縱使她恨他再深,許添歌仍然不願忘掉它們。
「你看,我跟他的。」許添歌把小紅本轉向他,彌出了一抹笑,溫熱的淚水,卻一顆顆的砸在了被子上,她眼眶泛紅,咬緊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一瞬間,戴厲怔在了那裡,回憶像潮水一樣湧進,明明他們那時是那樣相愛,為何自己卻離她越來越遠直至今天?
他不知道,理不清,只知在這一刻,自己心中全是痛苦,全是掙扎。
許添歌視線里,一隻大手忽然伸向她的臉龐。
「添歌……」
「閉嘴!你沒資格叫這個名字!」許添歌不悅地避開來,聲音恨恨,充滿了決絕!這句話語無疑是一把刀子,直接刺破了戴厲心底的最後一堵牆,讓他避無可避,懸在半空的手臂只能尷尬地放下去。
「但凡你敢說一句我爸死了,或是又對他動上什麼手腳,那麼不管是宋霜,還是那片地,你都會失去,所以……」許添歌的眼神,彷彿恨不得要把他就這麼生吞入腹一般:
「這筆交易,你做還是不做!」
戴厲迎接著她的怒火,一雙眼眸放空,漸漸的似有苦楚從中溢出來,戴厲十指收緊。
他們,再也回不去。
「做。」
「卧槽。」
病房外,張烈不由地低咒了聲,胸腔鼓闊著,已經捏起拳頭,就要衝進去把那個叫戴厲的揍一頓,忽然,肩頭卻被陸鴻舟按下,陸鴻舟對張烈搖了搖頭,眼底,卻是如同深潭一般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