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流放

文德帝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卻不是對成瑾。

他看著怒指宸王的皇后，道：「皇后，注意儀態。」

皇后哪還端得住。

自己哭訴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讓陛下心軟了一點，還沒鬆口，就被宸王打回原形。

「陛下……」皇后撲到文德帝身邊跪下，哀求道：「求您了……陛下，求您饒了他吧……」

她已經顧不得朝宸王發怒了。

然而宸王似乎還不肯放過，又出聲打斷了她。

季雲夢怒瞪聶成瑾，卻因為知道陛下偏心，沒敢說什麼。

「父皇，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成瑾板著臉道：「更何況聖旨已下，季茂業罪有應得，秋後處斬並無不妥。」

目光看到低聲下氣的皇后，想起她這麼多年的雍容大度，心裡也不是很好受。

至於皇后憤恨的目光，她則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換做是她，她估計早就跟人打起來了，哪還會顧忌什麼長輩晚輩的。

成瑾頓了頓，收斂了腦中的萬千思緒，一副嚴肅認真的神情。

「然，皇后管理後宮多年，勞苦功高，季尚書國之重臣，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季學士鑽研學術，貢獻頗多……」

成瑾侃侃而談，說的是為季茂業求饒的話，端的卻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文德帝沒有言語，示意他繼續。

季皇后愣愣的看著聶成瑾，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在幕後推波助瀾，害四弟出事的宸王會為他求饒。

聶成瑾：「父皇，兒臣以為，季茂業獲罪判刑是一回事，父皇因其親眷有功而有所寬恕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就是說，皇上先前下旨要處斬，現在又下旨要寬恕，並不矛盾，也不算打了自己的臉。

文德帝淡淡問道：「那宸王覺得，應該如何處置？」

聶成瑾是公事公辦的語氣，文德帝自然也不可能拿出平時相處的態度來對待。

聶成瑾：「兒臣以為，季茂業可以寬恕，卻不能赦免，不如改死刑為……流放？」

流放雖苦，但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更何況季家沒倒，季茂業的後台就還在，也沒誰敢給他穿小鞋。

文德帝點了點頭，表示這個主意不錯，然後又低頭看向季雲夢。

「皇后，你覺得呢？」

季雲夢跪在地上，她當然是想讓自家弟弟無罪釋放。

但她也知道四弟犯的事太大，陛下不可能鬆口，朝臣和百姓那邊也不好交代。

命能保住就已經不錯了，以後尋到大赦的機會，自然能讓四弟回來。

不敢有異議的皇后弱弱道：「臣妾……臣妾覺得甚好，多謝陛下寬赦。」

文德帝把皇后扶了起來，柔聲安撫了幾句。

皇后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自然也知道不適合再在臨淵閣久呆，於是告退。

皇后出去之後沒多久，跪在臨淵閣外為季茂業求情的人眾官員也散了。

文德帝似笑非笑地看向成瑾：「怎麼改主意了？」

之前有人可是信誓旦旦，不會放過一個有罪之人。

成瑾摸了摸鼻子：「父皇別說我了，您自己不也是，恐怕……您就沒想過要季茂業的性命吧？」

季茂業確實該死，卻又不能死，否則涼了忠臣們的心，得不償失。

可又不能無罪釋放。

皇后一開始求的就是讓季茂業無罪釋放，皇帝本就容易心軟，這才把成瑾拘在臨淵閣。

如果一開始就心軟，季家必然會得寸進尺，就算皇上改口流放，他們也不會滿足。

而是進一步懇請陛下寬恕。

可如果一開始，皇上就堅持要公事公辦，依法嚴懲，經過宸王求情之後才改成流放。

那麼季家自然也就不敢再得寸進尺。

否則流放還是面談了，直接死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