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無漏有天威

第一百六十四章 無漏有天威

「噗~」

兩位黑袍人皆是神品宗師,金剛玄法佛陀法相之下王無邪毫無機會,浩瀚如海的金色真氣直通霄漢,萬道歸一天地真似佛家凈土。

降龍伏虎,伏魔正道!

一口鮮血噴洒在地,終究是實力差距太大,以命相搏也得夠得著,王無邪倒是知道自己贏不了,但還是想試試看,這種同時對陣雙神品既是危險重重同時也是個難得的機會。

只是不解這兩位黑袍人到底是誰,金剛玄法會這門武學的人不少,可修習至神品的人江湖裡屈指可數,大多自己也都知曉點,可面前的兩人似乎...

佛陀法身之下兩道山嶽眼神冷漠,雙眸中古井無波,對於這種結局並沒有覺得多出奇。

其中一人淡淡道「王無邪何必執著,區區一品想在本座手中討得半分便宜無異於痴人說夢,束手就擒可網開一面!」

「呸!」吐出一口血陰冷的眸子看著半空之上的兩人惡狠狠道「聒噪!老子也就是沒有神品,若是有非拉你們下水不可!」

「哈哈!」黑袍人聽後放聲大笑,連連搖頭嘆息「哎~想不到潘繆座下的大弟子心性就這模樣,響噹噹的西域佛道也不過如此!」

「狗賊!」

破口大罵,可以說道王無邪如何都行,可偏偏西域佛道和自己師傅潘繆不行,平日里過活或許老是有些口角,但潘繆和西域佛門不像是師傅更像是嚴父,山門更像是家,對於王家兄弟來說,漂泊孤苦沒有比山門的日子更加舒心。

在外多年的王汪望做夢都想早日回到西風口,江湖武林里的恩恩怨怨若非家仇未報也不願大隱於世,所以黑袍人這麼說起的時候兄弟兩人無不怒目,說什麼都可以就是這西域佛門和自己師傅不行!

踉蹌著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氣息萎靡也絲毫阻擋不住眼中流露出來的怒意,一手緊握疊浪刀看模樣是要搏命了。

「喲嚯!看不出來還挺有骨氣!不愧是『王邪有毒,奪魄勾魂』,只可惜為禍武林殺人如麻今日本座也為天下蒼生了卻你這禍害,省的日後還有無辜之人死於你手!」

佛陀法相隨著黑袍人雙手合十,巍峨山嶽的法相精光暴漲,四下想起佛陀誦經念佛之聲,大日如來佛道至強外煉神通!

隱匿在半空中的燕貞哪裡還藏的住,自己師兄已經到了危急關頭再也忍耐不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小看了西域佛門!

踏路而來,通往同歸。

黑袍人應聲高喝,周遭的黑袍被金色真氣激蕩飛揚,這一局怕是難過了!

...

龍家南邊庭院的異動自然是石破天驚,無數人還在洛水畔擂台比試聽著最後的結果,那兩道巍峨的佛陀法身現身之時引得無數人為之側目,人都是喜歡熱鬧的,不嫌事大的人當即就往城南趕來。

洛水之畔的擂台比試也只好草草收場,蜂擁的人群烏央烏央在午夜時分興緻勃勃要去瞧這熱鬧。

輕甩手中拂塵,羅子皙見此不由得眉頭一皺捋了捋鬍鬚對身邊常樂禪師不經問道「禪師,佛陀法身金剛玄法似乎是佛門武學才對罷?」

「阿彌陀佛」面色平靜的常樂禪師淡然輕笑「丹辰子何不跟著人群一起去看看?」

「呵呵,看就大可不必!既然是禪師的手筆道門就不插手了,只是你北齊龍千山所使伏龍訣不僅是我們看到了,那西域佛門王無邪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瞧那佛陀法相的去處應該是龍家南邊庭院才是,若是王無邪有個三長兩短禪師就不怕潘繆山門討債?」羅子皙看的通透,一語道破南邊庭院的事情。

常樂禪師聽后也未答話依舊笑著,兩人相談倒是一旁的清風徐來兩人聽得提心弔膽,王無邪和陳然什麼關係如何不知曉?都不說潘繆了,就說眼下還在洛陽的陳然也斷然不會放過北齊,常樂還是陳然的太師傅,這一來二去倒是自己有些不解了。

見常樂不想再多談羅子皙也懶得自討沒趣,當即捏作法訣「無量天尊!既然禪師不願多提也就罷了,只是你我都明白,不管是百道伐王種種恩怨還是喚您一聲太師傅的世子殿下,若是王無邪有個閃失倒是麻煩就不止是北齊了!」

說罷冷哼一聲就帶著清風徐來轉背離去,直到三人消失在黑夜裡常樂禪師都沒有撇過頭多看一眼,一直盯著城南的兩尊金色佛陀法相。

「哎~就算王無邪不死難道我常樂寺就逃得了這天地浩劫了么?」

搖了搖頭對此十分感傷。

啪~嘩啦...

手中的佛珠毫無徵兆的斷了線,黃花梨木的佛珠散落一地,就是這般常樂都沒有從城南挪開視線。

成王敗寇,忍終究不是個法子,天下、江湖、朝堂三者常樂寺都無法置身事外當做沒聽著,洛陽辯法大會時就出題為『方便』,穆少棠說的好事後陳然所說也不差,可也都不是常樂禪師心中的答案。

何為『方便』?我予你門道,你給我面子這就是『方便』,何須引經據典談論不休,只需字面意思就可。

常樂心中的『方便』只是希望劫數之中天道給常樂寺個『方便』罷了,白馬寺滅門慘禍還歷歷在目並算不得太久,前輩基業總不能栽在自己手中,可他不知道的是佛陀若是心中有了旁騖縈繞那大智慧也就漸行漸遠了。

『早登極樂』這四個字才是佛陀該有的堅持,名利不過浮華如雲飄逝來的快去的也快,陳然的話他有聽,可傳承與大義之中要選一個常樂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他曾想起潘繆以前老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覆巢之下無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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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習習洛陽城裡花香早已被血腥氣味所掩蓋,龍家南邊庭院里早已是屍橫遍野,青石地磚換了個色,拼殺激烈可見一斑。

金色佛陀法相蓄力一擊也沒能得逞,王無邪本還想再拼一次結果巨掌快到跟前時卻被人擋住,散發恐怖威壓的兩雙巨掌尺寸難進。

只見一道嬌小的身影擋在了王無邪等人面前,四周的瓦礫碎片盡數漂浮,詭異的情形就連王無邪也被嚇了一跳,在他身前的人此刻背對著,瞧背影似乎在哪裡見過。

「十二凶獸大陣,起!」

嬌喝之下,漂浮的瓦礫碎片陡然運轉,錯落有致像是個...

陣法!

點石成金搬山涉海,危急關頭杜徽瑤總算是趕到,尹框帶著人隔著老遠,陳然身份的關係南陳的人馬並不能現身,而元子婧所說的辦法就是杜徽瑤。

張三蓮追殺佐藤龍一未歸,手中能救王無邪的人眼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杜徽瑤一人,當然最重要的那還是因為她身份的緣故。

無漏寺的名頭江湖裡聲名遐邇,但偏偏沒有人見識過,所留的不過是一些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連個山門都找不到在何處,天下佛道三分,白馬寺、常樂寺、無漏寺,而最為神秘的當屬這無漏寺,用於震懾趕來殺王無邪的宵小最合適不過。

佛前三分面,天下僧侶乃一家。

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白馬寺的那些個佛陀不講道理,可無漏寺的面子總歸是要賣的,所以杜徽瑤就成了關鍵,也只有他出面白馬寺和江湖豪客們才不敢造次。

...

伸出玉指,杜徽瑤輕點臨近的石塊,翻手屈指一彈石塊飛速在無數石子中穿行帶出一道紅線,整座大陣一瞬間就在這石子穿行之下串聯起來,不緊不慢手捏法訣十指翻飛,來自十二個不同方向遵行五行八卦構築起了一座氣勢不凡的大陣。

陣中十二生肖聲響不絕於耳,自古生肖有靈,人自出身起就有生像,在杜徽瑤認知里人從善那便是如上古異獸白澤等物君子之風,若是從惡相由心生,十二生肖或許不是什麼凶獸,但是最惡不過人心。

離經叛道的大陣自有一股難以言明的邪惡之像,霎時風沙捲起迷人眼,鬼哭狼嚎令人膽寒比佐藤梨紗所使的『伏龍訣』更甚幾分!這要是杜徽瑤的殺陣之一,陣法之流守則有餘攻勢不足,而在這座大陣里卻是一改常態,連接天地的大陣率先發動攻勢滔天邪氣浪潮直撲兩名黑袍人。

正邪相對,古往今來這種方式還算是第二次。

野史所載,當年闡教、截教門徒為了天地大打出手,而其中就有通天教主誅仙劍陣力挫闡教金仙的事迹,當然最後闡教道祖摧毀了劍陣,這段神話故事至今還口耳相傳,民間更是有不少說書先生將其說的神乎其神。

這一紅一金兩方轟然相交,黑袍人雖覺不可思議但也不敢怠慢,最少眼前的年輕女子實力已經登堂入室風生水起,大陣能連同天地自是神品無疑,神品陣法可當是稀奇萬分。

兩人縱起佛陀法身自高空而下,陣法玄奧不是浸淫其中根本無法得窺一二,所以要想勝過眼前女子就只有華山一條道。

一力降十會,力破大陣!

來者能為王無邪擋下攻勢是敵非友顯而易見,兩尊神品什麼妖魔降不得?

可他們還是低估了杜徽瑤在陣法一途上的造詣,洛水擂台大小有限,加上高長恭不依常法進攻,的確是鑽了個空子,但是這並不代表杜徽瑤不如高長恭,

古往今來陣法所布都滿足了場地空間大小,誅仙劍陣四門齊開要是彈丸之地哪裡會有那般名頭!

這『十二凶獸大陣』此時盡展所能,威能跟洛水擂台上杜徽瑤構築的大陣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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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蝶千曼院子里,陳然吩咐訪霜和呂覓芙抽來桌椅到院中,元子婧鬧著要出門看看,可她眼下的傷勢並不事宜走動,無奈之下執拗不過就將她從病榻上挪了出來,在院子里看過過癮,本來還想力爭來著結果又被陳然一樣瞪了回去只好作罷。

訪霜看著龍家城南庭院方向現世的佛陀法身嘖嘖稱奇道「早就聽聞佛道無上外煉功法『金剛玄法』的名頭,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誒殿下...」興緻勃勃正要朝陳然問幾句,畢竟在座的四人里唯獨他是真跟這門功法過過招,可話說到一半才發覺陳然壓根就沒有抬頭,自顧自在燈火看著密函。

見勢呂覓芙也拉了拉訪霜的衣袍示意不要再多話,元子婧咧嘴一笑「無妨,都是自家人,訪霜姑娘不外乎是覺得新奇了些,的確,金剛玄法可說佛門最強外煉法門!」

聽這話的意思訪霜的話匣子立馬就被打開了,連忙道「夫人,您見過?」

「見過?呵呵~」元子婧聽著直搖頭,普天之下金剛玄法最強的人還是自己的兄長,這話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倒是一直埋頭看密函的陳然頭也不抬結果話茬「何止是見過,你知道白馬寺瞭然與夫人是什麼關係么?」

兩女面面相覷,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密辛不成?

「呃...夫人請恕我無狀,斗膽一問這瞭然大師是...」往日不喜廢話的呂覓芙今日也出奇的問了出口。

元子婧稍稍一滯埋怨看了眼陳然才道「我出身北周元家,而瞭然俗家姓氏是姓『元』」

咯噔!

這話一出口兩女直接傻眼,難道曾今的天下第一是...

「瞭然是我兄長!」

果不其然!兩女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半晌說不出話來。陳然正巧看完密函將其遞到燈火中燃盡拍拍手笑道「江湖嘛不都是恩怨情長嘛!瞭然是我夫人的兄長也不足為奇」

講完順勢起身走到元子婧的背後輕輕揉捏肩頭,看著那兩道在黑夜中精光大放的佛陀法相免不得嘆息「想想都是兩年前的事了,這不一轉眼的功夫白馬寺覆滅,可偏偏江湖卻是越發的亂了!」

一手拍打在陳然的手背上元子婧歪頭枕著他的手柔聲道「是他么?」

「不是!若是他用不著動用金剛玄法!」

...

兄妹之情早在白馬寺那夜后就已經緣盡,面對一個要將世間顛倒的痴人還不如讓他做夢做下去,道不同不相預謀,九死一生走到現在老天待自己不薄,重獲新生也有了新的生活,何須再過多執念?

想到此元子婧搖了搖頭不再多看閉眼享受著片刻寧靜。

「呼~雖然不是他但也應該在洛陽城裡,按日子算他也該從西風口回了中原,邪懷龍實力人盡皆知,剛剛下人來報洛水擂台上唯獨他的擂台無人挑戰,若非他來邪懷龍無人可擋!」陳然雖然不願多提,但事已至此總不能都不說。

「我姓陳不姓元,夫君你記性怎麼這般差?」睜開鳳眸颳了一眼就學著小姑娘家似的撅起了嘴,瞧得陳然也是撓頭無奈一笑。

一旁的訪霜杵著連帶著羨慕的眼神道「要是什麼時候能有夫人萬一神態就好了!」

啪!

「哎喲!師姐,疼!」訪霜叫喚道,呂覓芙寒著臉「干甚,出家人四大皆空,怎們到你這整天想的都是俗世間的事情,若是被師傅知道還不得罰你去面壁思過了?」

被訓斥了一通的訪霜也只好悻悻聳了聳肩,元子婧笑著接過話道「呂姑娘也不能這麼說,代發修行歸代發修行,既然是代發那就有放不下的東西,既然放不下就與我佛無緣,佛家常言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瞧著訪霜這丫頭我喜歡的緊,若是師太要責罰還不如布到我這,往日也無聊的緊多個說話的人也好!」

「真的!」訪霜一聽大喜過望,只要陳然能開口自己就不用整日待在山門,這花花世道不走一遭豈不是可惜了些,本來還覺得陳然人不咋樣,但是沒個幾天就發覺這位世子殿下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有這麼個大山靠著衣食無憂大可遊戲江湖。

就拿杜徽瑤來說,那是要錢有錢幹什麼他都兜著,若是自己能走出山門從此不回去她也樂意,少女的心性大多如此。

呂覓芙聽著幾欲氣絕,要說燕貞遊戲人間自己這師妹更是不遑多讓,也就是出身佛門規矩多,保不齊老早就下了山去了。

「唔...也成,當然了也得看師太願不願意了,誒,對了!聽聞師太洛水擂台上比試落敗沒傷著哪吧?」陳然話鋒一轉就把話題拉了回來。

撅起小嘴的訪霜聽著當然不喜一臉的不情願道「倒是慧怡師姐來過說起了一些,總歸是沒事稍加調息也就無礙了!」

靜怡師太對陣的事邪家邪無心,此人極少言辭,與他同輩的邪沓魄兩個極端,一個叨叨沒完一個半晌都憋不出個響,可陳然心裡明白這邪無心武功在邪沓魄之上,伏龍訣在他手裡使得得心應手爐火純青,拂柳靜齋的武學大多偏陰柔,正巧伏龍訣剛猛絕倫,硬憾之下靜怡師太落敗也能理解,畢竟誰也不會為了這種比試拚死相搏。

陳然聽後點點頭道「那就好,只是可惜沒能見到邪家高手拼殺手段,這邪無心的確不凡,年紀輕輕飛登神品往後造詣難以估量呀!」

心生惜才之心,可終究不是自己人差了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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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聽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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