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鬧

綠袖連忙擺著手躲到沈霏虞身後，委屈地咕噥道：「小姐您就只會青口白牙地把奴婢推上風口浪尖。」

綠袖的真性子，沈霏虞早已習慣並深感喜歡。

然沈長笙卻一直不滿，可幾番勸說下來，沈霏虞依舊由著綠袖，他便只好作罷。

沈霏虞拉過躲在自己身後的綠袖，沖沈長笙揮揮手，便朝前走去，嘴裡猶道：「哥哥，我練舞去了哦。」

「嗯。」

沈長笙輕輕地應了聲，目送著她一身茜素青色消失在同樣青翠的花草樹木中。

綠袖回頭看了看，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道：「小姐，您真是害死奴婢了。剛大公子看著奴婢的眼神啊，那簡直是恨不得把奴婢馬上拎出去扔了一樣。」

「你該被扔。」

沈霏虞不理她，說完后便推開練舞房的門，去內室里換上跳舞的衣裳。走出來的時候，便看見綠袖兩眼發直的樣子。

「喂，醒醒神，怎麼了？」

沈霏虞走到綠袖跟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臉。

「小姐，您穿著這件霓裳舞衣，實在是……實在是太漂亮了，太讓人驚艷了，太耀眼了，太……太太……」

一口氣說了三個形容詞，綠袖已經詞窮了，只是那雙眼睛，卻依然發著光般看著沈霏虞。

沈霏虞扶了扶頭，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她舉起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綠袖道：「麻煩把你那滿腔敬佩之情給我收起來，否則的話，我現在就換回衣服回房睡大覺去。」

「別啊……」

綠袖一臉慘兮兮的模樣，道：「奴婢聽話就是了，小姐您好好跳吧，奴婢保證把嘴閉得緊緊的，就在一旁看著。」

「這才是。」

沈霏虞點了點頭，走到房間的正中心。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霓裳舞衣暗暗吸氣，告誡自己道，務必練好《霓裳舞衣曲》。

因為是臨時起興，所以沒有樂師在場。

沈霏虞閉上眼，想象著自己此刻正處在百花盛開的郊外，溪水潺潺，鶯囀啼鳴，萬物靜好。

她在大自然的牽引下，將心胸完全敞開。

遼闊天地，在這一刻，都成了虛無。

她只知道翩翩起舞，如一隻粉蝴蝶般，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綠袖看呆了，哪裡還敢吱聲，站在那裡屏聲斂氣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唯恐驚擾了陷入沉醉中的沈霏虞。

殊不知，門外，一雙嫉恨羨慕交加的眼睛，宛如吐著芯子的毒蛇般，在專註舞蹈的沈霏虞身上遊離著。

……

接近三年的光陰，沈霏虞在秦家的地位儼然成了真正的二小姐，下人對她恭敬有加，夫人也和顏悅色，就連一向喜歡挑釁尋事的沈可人，也銷聲匿跡安靜起來了。

沈霏虞只須認真聽教書先生講課，勤練舞藝與琴技等。

雖然也很辛苦，可只要看見丞相過來視察時眼中流露出的讚歎，她便覺得歡喜。

日子雖然過得寂靜無聲，卻也如細水長流般，別有一番趣致。

這天，陽光分外的好。

綠袖搬了把雕花靠椅放在草地上，沈霏虞坐在那裡讀書，她便守在後頭給她捶著肩膀，偶爾也會跟著背上幾句。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綠袖聽沈霏虞背了許久的書，什麼都是過耳即忘，唯有這一句倒是記得格外清楚，因而追問道：「小姐，這句詩詞是什麼意思呀？」

「這是一首愛情戀歌，描寫一位痴情小夥子對心上人朝思暮想的執著追求。」

沈霏虞眼波流轉，看向她盈盈笑道：「怎麼，莫非綠袖你有心上人了？」